「噗！！！」
「鐺！！！」
兩個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一個是鎖鏈穿透奴隸的聲音，另一個則是步凡將劍扔過去將鎖鏈打偏的聲音。
原來步凡早已經想到一個最多只能延遲片刻鎖鏈的速度，卻依舊會讓岫玉死去，所以在將那人扔過去之後便將老詭也飛射而去。
看著岫玉也沒有被自己干掉，自己居然只殺掉了一個廢物，九靈道人淡淡的將鎖鏈收了回來，眼中愈發的危險起來。
他這一波，基本上只打了個寂寞，當然不開心。
不過雖然人沒殺掉，但是眾人方才凝聚出現的屏障卻在九靈道人的兩次攻擊之下無力維持。
此時的九靈道人似乎又不急著展開攻擊了，反而饒有興趣看著所有人。
忽然，九靈道人朝步凡看了過去。
「你還真讓老夫好生沒有面子啊！」
步凡見岫玉無事，只是看著那死去的尸體楞在原地，心里微嘆了一口氣之後忽然听到九靈道人危險的聲音。
控制老詭飛回手上，步凡同九靈道人的視線撞擊在一起。
「看你不爽而已。」
聞言，九靈道人嗤笑著說道。
「看看你背後的那些人吧，老夫都替你擔心他們會不會隨時就在你身後刺你一劍。」
王師兄等人听到九靈道人的話，一同回頭看了那些奴隸一眼，見他們紛紛底下腦袋。
即便這樣，步凡也能感受得到從他們身上傳出的那種不安、暴躁、還有憤怒。
九靈道人說的沒錯，步凡一直以來的高壓態度在步凡做出那個舉動的時候已經達到了極限，只需要一個機會，他們便會爆發出來。
而他們的發泄對象絕對會是步凡。
同樣將一些盡收眼底的步凡淡漠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中有些無奈，在自己出手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了這個情況。
只是這不過也只是意外而已。
雖然發自內心的將這些人當成炮灰，但他也只是想要潛移默化的讓他們發揮自己的效用而已。
可是現在
事實證明，雖然一直以來他們都有在一定程度上保護這些奴隸，可是到目前為止，損失最大的卻還是他們，火玉宗的弟子死的並不是很多。
之前步凡殺人壓迫他們，使得他們听話，也是因為他們心中因為長久以來的挖靈礦而誕生的奴性。
因為奴性，所以即使心里恐懼、厭惡、但步凡殺人卻在他們心里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一個理由。
那便是他們自己不听話，所以步凡殺他們的人示威。
可現在，他們什麼都沒做，甚至還在幫助所有人聚氣屏障，卻依舊被步凡無緣無故的扔出去給人當擋箭牌。
步凡之前對他們的壓迫產生的怨念一下便到達了極限。
九靈道人看著那些奴隸強忍著不敢發作的樣子，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
「如此不將人命當一回事，就連自己人都是如此對待，握不，更應該說你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在你的眼里和在老夫的眼里，他們都是同樣的存在，一群螻蟻。」
步凡沉默不語，因為九靈道人說的並沒有錯，在他們的心里，這些他一個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即便不是螻蟻，但也是隨時能夠拋棄的利用品。
若是在平時，他甚至能和這些人打成一片，興許還能交一個他看得上的朋友，比如說他之前認識的那個結巴。
然後他會改變對這個朋友的看法和做法，但也只是這一個。
只是現在，這些人他一個也不知道，而且還是危機時刻
某種程度而言，步凡比任何人都無所謂的輕視之心，但也比任何人都看不起這群連散修都不算的修士，一群擁有一定力量的奴隸，這便是他的看法。
見步凡沉默不語，九靈道人繼續開口道。
「放在從前我們的手底下，你也必定是前途無量呢？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說一句心狠手辣啊！」
「多謝夸獎，不過我這樣的人，無論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是前途無量的。」
「是嗎？」
九靈道人疑問的道了一句，竟然沒有開口反駁。
忽然，九靈道人將看了火玉宗的修士們一眼。
「你們就不擔心嗎？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搞不好下一秒死的就是你們了？」
听到九靈道人的話，火玉宗的弟子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步凡身上，竟是有些懷疑。
顯然，步凡之前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進入了奴隸們的內心，也被其他人給記在了心里。
這時，一個人忽然站了出來，竟然是穆雲。
只見穆雲用自己僅剩的那只手指著步凡，厲聲喝道。
「你少在這妖言惑眾，我們可不是傻子，看得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利用我們，若真是要利用我等，方才怎麼會做出救下岫玉師姐的事情。」
說完，穆雲又對其他人說道。
「他只是想要挑撥離間而已，大家不要听他的。」
看著穆雲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步凡一時間怔住了。
他也完全沒有想到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居然會是穆雲，要知道他和穆雲之間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恩怨。
但是也只能算是認識，並不算是很要好的朋友關系，至少在步凡看來就是如此，而且在步凡想來，穆雲的看法也和自己差不多才是。
這時，只听到孔祥、褚仁、王師兄點頭喝道。
「穆雲師弟說的不錯，大家不要被這妖人蠱惑了。」
「雖然不爽這個姓吳的，但我之前好歹被他救過，稱得上是我們火玉宗的朋友。」
「諸位師弟听從本心，不要相信敵人的話。」
听到火玉宗幾位話事人都說了同樣的話之後，大家看步凡的目光少了方才的那絲疑惑，算是接受了步凡的說法。
「老夫可不是在和你們說話」
見自己的挑撥被穆雲幾言幾語說破，九靈道人心中暗怒，聲音極為不岔的笑了兩聲。
忽然，只見九靈道人忽然間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眼珠子看著九靈道人從自己眼前消失，步凡一瞬間便意識到了不妙，立刻朝著穆雲大聲喊道。
「跑」
只是為時已晚，步凡話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九靈道人驀的出現在穆雲身後，一手朝著穆雲身後便捅了過去。
‘ ！！！’
霎時，鮮血噴涌而出，一只手從穆雲的胸口捅出，手中還拿著一顆心髒。
還未完全死去的穆雲低頭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跳動了一下，伴隨著身體的一陣抽搐便永遠失去了意識。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眾人皆是驚呆了。
步凡原本毫無波動的心境此時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穆雲于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這不錯。
可是這並不代表步凡能夠看著穆雲幫助自己慘死。
若步凡此時真是看著穆雲死去還能保證自己內心的平靜的話，他才真是一個怪物。
一個無情之人，一個不能稱之為人的人。
幸運的是，步凡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有情之人，不是一個怪物。
不幸的也是，步凡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有情之人，不是一個怪物。是，
步凡不知道如今自己內心的滔天巨浪因何而起。
屈辱？
怒火？
恐懼？
絕望？
看著步凡從面無表情淡定變得面目呆滯，九靈道人笑了，他似乎就喜歡這樣折磨他人的內心，喜歡看著自己的敵人發自內心的痛苦。
現在他似乎隨時都能夠將步凡或者其他的任何人拍死，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反而一下將手里的心髒捏爆，接著將手從穆雲的胸口伸出，隨著穆雲尸體的無力倒下，九靈道人說道。
「看來老夫高估你了，還以為敵人任何的舉動都無法動搖你的內心，原來不是這樣嗎？」
像是嘲笑一樣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九靈道人接著‘啊’了一聲，忽然想道了什麼一樣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對所有人說。
「老夫方才忘了說一件事，你們面前的這位啊看起來很凶的樣子，其實身上有很嚴重的傷，以老夫的目光來看，其實不能使用太多力量的，不然就會承受比烈火焚身痛苦百倍還多的痛。」
說完，九靈道人嘆息一口，感慨的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才能受到這種傷勢的，即便是以老夫的所見所聞，也只听說過如此傷勢。
說起來，就連老夫都有些佩服你的心智了，尋常人可能早已經意念崩潰，化作行尸走肉了吧。」
接著，嘴角忽然揚起一抹陰邪的笑意，九靈道人又道。
「有誰要是想殺他報仇的話，最好還是趁著現在，指不定他連一個煉體修士都擋不住，誰要是殺了他或者其他人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讓那個人活著出去。」
隨著九靈道人話音落下，除了火玉宗弟子之外的所有奴隸都抬起頭看向了步凡，全都顯得蠢蠢欲動的樣子，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意思完全釋放在了表面上。
只不過他們依舊顧慮著步凡之前的強勢，所以遲遲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