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混沌問天緣 82.算計

試煉場外圍,三只荒獸聚集在一起,面對著試煉場,指指點點,這些荒獸雖然未化為人形,卻能口吐人言。

一只靈猿道︰「試煉場內有消息傳來,妖冉化形修為已經被毀,如今被人族俘虜在身邊,他麾下高階荒獸走的走,逃的逃,只有那個胖熊和小貂跟著他,這正是我們奪取他領地的好時機。」

一只足有一丈高的金雕冷哼道︰「妖冉化形修為都被俘虜,我們難道去送死嗎?」

靈猿道︰「妖冉是化形大妖,在人族的試煉場內出沒,自然引得人族大修士出手,我們驅動中低級荒獸去攻,則沒有這個擔憂。」

一頭白色荒熊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到試煉場內,與人族爭斗,另一路在外布防,豈不是好。」

金雕道︰「好,那你們去試煉場內,我在外面布防。」

靈猿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敢驅使我?信不信我把你撕成碎片?」

金雕一展翅膀,早飛上天空,笑道︰「等你化了形,有了尊名再來找我吧,小心你的賤命,別扔在人族試煉場內。」說完,金雕繼續沖天而起,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靈猿啐了一聲道︰「扁毛畜生,膽小鬼,化形的機會何等珍貴,妖冉資質本不絕頂,能化形成功,必然與他的領地有關,按照荒獸的規矩,誰先佔領便是誰的,此時人族正在試煉,黑霧森林里的那幾個家伙還沒有過來爭搶,金雕既然走了,那麼這個機會就是你我的了。」

白熊頻頻點頭道︰「靈猿大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靈猿知道眼前這頭白熊看起來蠢笨,其實是個狡猾的家伙。

靈猿想了一陣,道︰「抓鬮決定誰進試煉場,誰在外面布防,你看可好?」白熊點頭同意。

兩只距離化形一步之遙的荒獸,用厚重的爪子玩起了抓鬮的游戲,最後確定白熊進入試煉場,靈猿在外布防。靈猿一副懊惱的模樣,嘆道︰「老白,你運氣好呀,看來你能先我一步化形成功了,可憐我還得在外圍給你站崗。」

白熊憨笑了幾聲,消失在叢林里。靈猿愣了半晌,笑道︰「試煉場里凶險萬分,老白,我等著給你收尸。」說完,靈猿甩了甩頭,向著遠離試煉場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調集手下荒獸,將已經壓縮到方圓十幾里的試煉場包圍起來。

白熊沒有召集荒獸,而是找到一個巨大的樹洞,倒頭就睡,睡了足有半天時間,這才悠悠然起來,笑道︰「你個死猴子,敢和我耍心眼,抓鬮?你當我看不出來你作弊嗎?我和妖冉明爭暗斗,你不知道的是,妖冉是我大哥,大哥有難,做兄弟的就是死也要去搭救。大哥一高興,不就什麼都有了。」

白熊嘴里說的仗義,偏偏按兵不動,繼續在樹洞里休息,足足耗過一天之久,這才召喚手下荒獸,找幾只機靈的去探听消息。白熊口出人言,距離化形只有一步之遙,功力直追人族逆天境大修士,與角人族煉體八級的高手不相上下,卻天生慵懶疲沓的性格。

白熊听到手下荒獸回稟,妖冉此時恢復天馬形態,吃烤肉、喝泉水,被照顧的舒舒服服,白熊嘆道︰「大哥未化形時,整日修煉,吞吐日精月華,打磨妖氣,一刻不停,辛苦數百年,這才化形成功,現在一朝功力被廢,倒享受起來了。看來這修煉一事,只能激流勇進,時刻不能泄氣,否則便一瀉千里了。」

白熊嘆息一陣,陡然而起,壯碩的身軀如小山一般,傳令道︰「傳我命令,全體荒獸去營救妖冉大人,不能讓他繼續墮落下去了。」

無數荒獸,陡然出現在試煉場內外,荒碧晴和玄合立刻發現了異常,荒碧晴道︰「這些高階荒獸很少跨越領地活動,看來是因為妖冉受重傷,威懾力不在,這些荒獸來搶地盤了。」

玄合修為慢慢恢復後,已經發現了北烈陽身邊的天馬就是妖冉,他不知道北烈陽如何收服的天馬,荒獸中的化形大妖,不同于虛空獸中的化形大妖,一般只在黑霧森林里活動,對人族的威脅不大,況且妖冉化形修為被毀,此生極難重回巔峰了。

留著曾經化形的大妖在身旁,風險極大,既然角人族願意承擔,那邊隨他去。如今人族和角人族修士已經分別聚集起來,與荒獸產生直接沖突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不過一旦發生沖突,就會異常慘烈,荒碧晴、玄合立刻緊張起來。

荒碧晴將北風、北芒、荒遲三人再次召喚來,上一次石破天碧水揚來尋仇時,三人趕到試煉場時,北烈陽、秋不二已經離開了戰場,三人一陣後怕,又退出了試煉場。荒碧晴來到三人面前,沉聲道︰「你們從今日開始,保護試煉場內的修士,不被荒獸所害。」

北風三人面面相覷,北風先施禮應下,然後問道︰「荒族長,是要保護試煉場內所有修士嗎?」

荒碧晴修眉一挑,冷聲道︰「試煉場內的修士。我沒有說清楚嗎?」

北風再次施禮,三人退入叢林,消失不見。荒碧晴回到黃葉飛舟上,玄合起身施禮道︰「多謝荒族長護佑人族修士。」

荒碧晴道︰「你們帶領少年修士來到試煉場,本來也沒有把他們的命當回事,我只是為烈陽和不二留幾個對手罷了,你不用謝我。」

北風、北芒和荒遲在叢林里沉默一陣,北風道︰「荒遲,你去暗中保護人族修士,我和北芒暗中保護族人。」荒遲笑了笑,與兩人拱手而別。

待荒遲走遠,北風道︰「你回族中去,請大祭司派強手來試煉場,經過本次試煉場的淬火,所剩下來的少年都是族中瑰寶,每一個都不容有失,再多的保護也不過分。」

玄合看著北芒離開試煉場,似是無意道︰「荒族長,那個角人族長老,為何離開試煉場了?」

荒碧晴道︰「他是天北部落的長老,奉北風之命離開,我荒碧晴的話,有時也不那麼管用。」玄合早就知道角人族內矛盾重重,尤其在角人之殤後,四部落間的矛盾更深,只剩下一萬族人,還要分成幾塊,這樣的角人,不足為懼。

荒碧晴站在飛舟邊,俯瞰著叢林,道︰「再過幾年,我便有實力統一角人全族了,不過玄合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去那麼做,這樣太累了,我不耐煩。」

同樣的話,花小妖曾經和荒碧晴說過,那時荒碧晴听在耳中,不明白其中深意,如今修為越來越高,飛升天域成了最重要的事,至于族人的爭端,確實不願多花精力去化解了。荒碧晴不禁想,希望烈陽那小子修為漸高時,依然願意將族運扛在身上。

無夢的靈力被吞噬,加上秋不二的鮮血堪比聖藥,北烈陽的傷口快速好轉,不過一天時間,已經愈合結痂了。北烈陽正在一點點回味與清明交戰的過程,識海內忽然听到妖冉傳音道︰「烈陽,有很多荒獸來了試煉場,應該是有高階荒獸來奪我的地盤了。」

北烈陽在識海中詢問道︰「荒族長和玄合道長還在,還有這麼多試煉的修士,那些荒獸便來爭奪地盤,難道不怕死嗎?」

妖冉道︰「荒獸怕什麼死?我族的規矩,高階荒獸,誰先佔領了地盤便是誰的,除非高階荒獸修為被毀,否則便不能硬搶。」

北烈陽納悶道︰「荒獸還有這樣的規矩?誰立下的?」

妖冉的聲音莊重起來,道︰「是老祖所立,他老人家說,高階荒獸成長不易,不能自相殘殺。」

北烈陽追問道︰「老祖是誰?」

妖冉道︰「老祖就是老祖,他是我們荒獸中的大人。」既稱大人,自然是功法深厚,護佑一族的人物,北烈陽不再追問,只是將此事牢牢記下。

妖冉繼續道︰「肯定是那只老猴子,按捺不住,來搶我的地盤,我早就看他不順眼,若不是有老祖的規矩,早把他撕碎了。」

北烈陽問道︰「它實力如何?」

妖冉道︰「實力尚可,荒碧晴和玄合若是全力出手,應該能將他和一眾荒獸崽子制服。」可惜的是,在對付妖冉的時,荒碧晴和玄合各有立場,兩人再也無法聯手出擊,對付另一只高階荒獸了。北烈陽道︰「前輩既然提起此事,必然有辦法教我,請前輩不吝賜教。」

妖冉在識海內的傳音得意起來︰「我得到消息,進入試煉場的是白熊,那廝是我的兄弟,也是胖熊的長輩,明面上是來找我麻煩,實際是為了搭救我。在試煉場外圍的,則是那只老猴子,他若是進入試煉場,我便狠狠坑他一次,讓他命喪于此,死得不明不白。」

北烈陽知道這些化形大妖、高階荒獸心智已成,絲毫不弱于人族角人族,見妖冉先抑後揚,知道他是要顯示一下力量,便傳音道︰「請前輩為角人族解困。」

妖冉道︰「那是自然,如今我化形修為被毀,回到荒獸的世界反而危險,和你們在一起,有你兩個老婆照顧,和那三個小子給我烤肉,日子過得很舒服。秋不二那小子馬上要走了,更是大好事。至于那只老猴子,我估計他這次要倒大霉,你老老實實待在試煉場內,看看再說。」

北烈陽听妖冉這麼講,心里踏實一些,還是命人將據點的防御再次加強,荒獸的事情,除了妖冉嘴里的老祖,恐怕誰也沒有把握不出意外,妖冉見北烈陽如此,也不多勸,跑到據點外,召喚來小貂胖熊,三只荒獸嘀咕了一陣,妖冉回到據點,小貂和胖熊鑽入叢林里,消失不見。

與北烈陽不同,清明此時尤其緊張,很多荒獸出現在山谷外,看來這些荒獸又是北烈陽等人控制的,他一邊心驚,一邊取出一道金羽飛書,將試煉場內的變化說清,然後手一揮,金羽飛書急速而去。

清明長出一口氣,嘆道︰「這次試煉大不尋常,黑霧森林到底有什麼,讓尊者大修士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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