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混沌問天緣 58.真正的主人

一夜之間,荒獸重現在試煉場。荒獸先是沖擊了江海盟的營地,江海盟的修士整日里提心吊膽,怕北烈陽秋不二來襲營,準備了重重手段,這次全部用到了荒獸身上。

營地前被靈符炸得坑坑窪窪,上百只荒獸倒斃在地上,連營地都沒能攻進去,陰差陽錯間,倒是打出了人族煉氣修士的威風。

另一邊清明主持的玄清宗營地,同樣受到了沖擊,清明將營地扎得異常堅固,荒獸襲擊數次,無功而返。荒獸來得急,去得也快,拋下幾十只荒獸的尸體,迅速退去。

清明站在營地前,眉頭緊皺,手里多出一道靈符,對著靈符快速說了幾句話,將靈符拍向空中,靈符在空中旋轉幾圈,奔遠方而去。

試煉場內,一棵巨樹的中部,無凡正在樹洞中打坐調息,一道靈符飛至,無凡伸手將靈符夾在指間,運轉靈力,灌入靈符中,靈符無火自燃,清明的聲音響起︰「無凡師姐,荒獸重現,你我聚在一處,方為上策。」

聲音響過,空中只有飛灰落下,無凡冷哼道︰「沒找到北烈陽秋不二,我回去做什麼?區區荒獸,來了便殺掉,有什麼可擔心的?」

與此同時,十幾個小門派的營地被攻破,人族煉氣修士損失慘重,幾乎折損一半。倒霉的幽山門以樹洞藏身,被連番攻擊,最後只有幽無同僥幸逃月兌,幽無同這才知道,比起荒獸來,角人族的手段柔和得多。

身後的荒獸緊追不舍,幽無同沒有時間嘆息,只好在叢林里全力逃命。又跑一陣,他感到一陣陣月兌力,連番大戰,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想不到他躊躇滿志而來,一心要在試煉場內大發神威,竟然連遭敗績,如今自己也要命喪在荒獸口中。

幽無同長嘯一聲,背靠一棵大樹,不再逃跑,準備與荒獸最後一搏。荒獸轉瞬即至,卻又被一一擊倒在地,一個挺拔清麗的身影,自半空落到地面,她一身道裝,手持拂塵,靈力在暗夜里尤其顯眼,熾熱精純,帶來絲絲溫暖。

幽無同抖擻精神,一同出手,片刻之間,追擊的荒獸被殺散。幽無同站在原地,劇烈的喘氣,煉氣修士氣力悠長,他如此表現,顯然已經完全透支,無凡取出一枚丹藥,彈到幽無同面前。

幽無同看也不看,扔到嘴里,然後席地而坐,運轉靈力,過了一刻鐘,這才長出一口濁氣,恢復了五六成功力。幽無同起身施禮道︰「多謝無凡道長相救,幽山門幽無同有禮了。」

無凡冷聲道︰「我听說你,你們幽山門實力不弱,怎麼搞得如此狼狽?」

幽無同長嘆一聲,將與北烈陽秋不二遭遇的經歷講出,又講到被角人族伏擊,傷亡慘重,他恨聲道︰「北烈陽言而無信,說是兩下罷戰,又在中途安排人布下陷阱,豈是大丈夫所為?」

無凡搖頭道︰「伏擊你的角人,不是北烈陽安排下的,傳聞他勇烈過人,有領袖之風,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幽無同不能與無凡爭辯,只得再次施禮,準備告辭。

無凡舉手制止道︰「且慢告辭,你在此調息一晚,然後帶我去找北烈陽秋不二,我要和他們當面一戰。」

幽無同心中暗嘆,自己損兵折將,將北烈陽等人打得實力大減,如今卻只好被無凡撿了便宜。人家剛剛救了自己的命,當然不能拒絕,幽無同點頭答應,繼續坐到地上,恢復靈力。無凡又彈出一枚丹藥,幽無同吃了下去,以靈力慢慢消化掉。

角人族同樣受到了荒獸的攻擊,先是東嶺部落的殘余修士,雖然建了營地,卻無力阻擋住荒獸連番沖擊,最終被荒獸攻破營地,又有十幾人喪命在荒獸口中。

荒碧晴看得連連嘆息,卻又不能去干預,悲傷的神情寫滿臉上。玄合道長︰「荒族長,從荒獸口中搭救角人少年,不在你我約定不出手範圍之內,你大可出手相救。」

荒碧晴搖頭道︰「實力不濟,死在荒獸口中,這是角人族的宿命,我救得了他們一時,救不了他們一世。」兩人不再講話,黃葉飛舟游弋不停,看著試煉場內處處戰火,血流成河。

荒原和南社幸運地未被攻擊,北烈陽等人在山谷中,也平安無事,一夜過去,荒獸以尖牙利爪宣告回歸。妖冉站在一棵巨樹上,肩頭站著那只雪白的林貂,身旁伏著肉山般的胖熊。

妖冉見昏暗的光線亮了幾分,笑道︰「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傳令下去,白天休整,把戰場留給人族,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

試煉場本有百里方圓,荒獸一夜沖擊,將人族、角人族的修士向試煉場中央趕,光線亮起來後,荒碧晴和玄合赫然發現,試煉場內的少年們,被壓縮到了方圓四十里以內,雖然依舊地域廣大,踫到一起的機會卻大增了。

荒碧晴道︰「看來是那化形大妖在作怪,你我且任這些少年們相爭,全力去找那妖冉,否則再過幾夜,試煉場就變成擂台戰了。」玄合點頭稱是,兩人駕馭飛舟,尋找妖冉的蹤跡。

飛舟的船舷外,一些細小的蟲子緊緊附在上面,那些蟲子閃著微光,幾不可見。妖冉在叢林里抬頭看天,將微光收入眼中,笑道︰「人族的大修士和高階煉體修士在找我,那我便和你們捉捉迷藏。」

說完,妖冉頭上多了一塊薄紗,那薄紗略顯粗糙,白里透著一點青色,卻能將妖冉的氣息完全擋住。妖冉身形晃動,早已消失在叢林里,林貂蹦到胖熊肩膀上,向著另一個方向奔跑而去。

黃葉飛舟速度極快,在試煉場上空盤旋,憑借荒碧晴和玄合強大的神識,很快將試煉場掃過一遍,卻未發現妖冉的身影。玄合冷笑道︰「你以為躲起來,我就沒有辦法?」

飛舟掠過十幾里距離,停在林貂和胖熊頭上,玄合抬手一擊,直奔大小兩只荒獸,叢林中忽然傳出一聲怒吼︰「不要臉的家伙,找不到我,便要以大欺小嗎?」

玄合哈哈大笑道︰「你這不是自己出來了嗎?以大欺小?我的靈力可沒有踫到它們。」說話間,靈力自兩只荒獸身邊掠過,恰如微風拂面,毫發無傷。

妖冉取下頭頂薄紗,走出叢林,站到一個空曠處,冷笑道︰「人族真是狡猾,什麼手段都能用的出,既然你逼我現身,我如今站在這里,你待怎樣?」

玄合陡然發出一股靈力,直擊妖冉,妖冉吐出一口妖氣相迎,靈力妖氣撞到一處,化作無形。玄合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拱手道︰「原來道友功力如此雄厚,既然這樣,你我到虛空一戰。」

妖冉冷笑道︰「我憑什麼和你去虛空作戰,我偏偏要在叢林里戰斗。」

玄合道長︰「你我交戰起來,叢林也就毀了,你是這里的主人,不心疼嗎?」

妖冉道︰「如果連靈力都控制不住,動手便波及四周,還稱什麼大修士?」

玄合知道妖冉用的激將法,卻不以為意道︰「既然如此,你我就在叢林中一戰,誰傷到樹木,就算誰輸。」

妖冉道︰「那個女人會不會在一旁偷襲?」

荒碧晴道︰「你和人族修士斗法,我是角人,兩不相幫。」

妖冉冷笑道︰「你們都是人族,搞出什麼花樣來,也是同根同種。」

荒碧晴道︰「隨便你怎麼想,我樂得見你們打生打死,不會插手。」

妖冉點頭,猛然一擊,妖力直撲玄合,妖力中,竟然挾裹著一棵幼樹,那樹只有一尺高,在妖力團中微微發顫。玄合冷笑一聲,這樣的小伎倆,也要拿出來獻丑,若論將力量操控到細微處,誰又能比得上煉氣修士?

玄合靈力如絲,向妖冉籠罩而去,靈力妖力相撞,忽然「砰」的一聲,幼樹化作一團齏粉。玄合一愣,自己的靈力還未接觸到幼樹,怎麼幼樹會炸開,妖冉道︰「老道,你輸了。」

玄合道長︰「何以見得我輸了?」

妖冉道︰「我的妖力裹著幼樹時,它安然無恙,你一發靈力,它便炸為齏粉,難道不是你在作怪?」

玄合道長︰「我的靈力未曾接觸到幼樹,怎麼作怪?」

說話間,那股粉塵隨風飄散,荒碧晴身形晃動,躍上虛空,玄合感到不妙,連忙屏住呼吸,還是晚了一步,一股甜香撲面,玄合頭腦一沉,昏倒在地。

妖冉大笑道︰「這個傻老道,連千古迷魂竹都不認識,還敢和我賭斗。你和那女人狼狽為奸,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先把你放倒,再去和那女人決斗。」

說話間,妖冉身形剛要動,猛然被一股靈力擊在身上,只見玄合已然起身,笑道︰「你雖然是此地主人,卻不知有反客為主之事,區區迷魂竹就想把我迷倒,簡直是做夢。」

說話間,玄合低頭看時,只見妖冉的身形已經消失,原地只剩下一個木樁,上書幾個大字︰「沒時間逗你玩,殺人要緊。」

玄合對空嘆道︰「這家伙果然狡猾,不知有多少修士要殞命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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