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人生若只如初見

北烈陽突破之後,速度快了一倍,他大喝一聲,揮舞擎天,殺向金瀚。幾次激烈的踫撞後,北烈陽的修為徹底穩固下來。

金瀚大吃一驚,他是聖人之尊,以秘法進入地淵,本以為無往而不利,誰知剛剛出手,便踫上了驍勇善戰的北烈陽。

荒雅、南潯、南洛溪此時也沖了過來,三人並肩向前,猛地殺向十界修士。北山、苑秋霜也沖殺過去。

月光朦朧,閃現在戰場中,一聲聲慘叫響起,十界修士紛紛隕落。他們掉落火焰蓮池中,消失不見。

金瀚手中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劍,怒喝一聲︰「這是你們逼我開殺戒,看招吧。」

一劍由上而下,猛劈下來,北烈陽雙手舉槍,以槍桿相迎。一聲巨響,北烈陽被硬生生打下虛空,落到了火焰蓮池中。

一陣火焰涌來,瞬間將北烈陽淹沒。月光照射過來,火焰退去,北烈陽已消失不見。金瀚大叫起來︰「快進火焰蓮池,搶奪火蓮花。」

眾修士如夢方醒,紛紛落在火焰蓮池中。詭異的是,有的人毫發未損,有的人則被火焰吞噬。

北烈陽進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里,周圍是一棵棵巨大的樹木。

北烈陽腳步蹣跚,一路向前,他忽然想起,這是他第一次自己走出家門,按照角人族的規矩,這一次,沒有人會攔阻他,任由他走到哪里,走出多遠。

走了不知多久,北烈陽感到有點累,他正要停步,忽見對面走過來一個小女圭女圭,粉雕玉琢,頭上有兩只細細的角。

北烈陽緊走幾步,來到小女圭女圭身旁,沉聲問道︰「小女圭女圭,你是誰?」北烈陽嚇了一跳,自己發出的聲音,帶著一絲女乃聲女乃氣。

對面的小娃撇了撇嘴︰「難道你不是小女圭女圭?我叫秋不二,你又是哪一個?」

秋不二?北烈陽忽然想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秋不二的場景。那一次,他有點嫉妒秋不二頭上的雙角,和秋不二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識,兩人就此交上了朋友。

北烈陽忽然想做個惡作劇,他輕笑一聲︰「我是天北部落北烈陽,你頭上有角,我要離你遠一點。」

秋不二從小冷酷,听了北烈陽的話,毫不猶豫,擦肩而過。

北烈陽知道秋不二面冷心熱,他繼續向前,走出了十幾丈,身後的秋不二叫了一聲︰「北烈陽,你去的方向上,我爹放了一頭荒狼,他不會咬我,卻會咬你。」

這些事北烈陽小時候沒有經歷過,根本不知道,他心中一陣翻滾,秋叔呀秋叔,你也太狠了吧?秋不二第一次邁步走出家門,就捉了條荒狼來試他的膽量?

北烈陽並不回頭,大叫一聲︰「謝了,荒狼若不咬我,回來我便和你交朋友。」

秋不二聲音冰冷︰「用不著,我秋不二不需要朋友。」

兩人就此交錯而過,北烈陽向南,秋不二向北。前行數十丈,一頭荒狼奔了出來,它尖牙利齒,直撲北烈陽。

北烈陽幾乎大叫出聲,這頭荒狼,竟然是北冥大人留在凌雲峰的那一頭。北烈陽直沖過去,叫道︰「前輩,你怎麼在這里?凌雲峰上發生了什麼事?」

荒狼立刻停住腳步,兩眼疑惑地看著北烈陽,似是在問他是誰。

北烈陽不管那麼多,跑過去抱住荒狼的一只腿,連聲高呼︰「前輩,帶我去凌雲峰,讓我泡水潭,我不想比秋不二差太多。」

眾多角人族修士在一旁保護北烈陽,荒狼無法開口說話,它心中煩亂,那些水潭是主人給擎天大槍準備的,一個小女圭女圭竟然惦記上了,看來是北淵那小子在作怪。

北烈陽不管不顧,抱著荒狼的腿,開始向狼背上攀爬。荒狼大怒,抬腿便將北烈陽甩了出去。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秋不二竟然跑了回來,他大叫一聲︰「你這頭傻狼,有角的便認識,沒角的便不知道是角人族嗎?」

秋不二跑了過來,跳起來狠狠打了荒狼一拳。荒狼不敢躲閃,任由這一拳砸在腿上。那條腿正是剛才北烈陽攀爬的,如今換了秋不二來爬。

秋不二幾下爬到狼背上,笑了起來︰「北烈陽,你服不服?」

數丈之外,北烈陽艱難爬起︰「你得意什麼?要不是你娘,你以為荒狼會乖乖听你的?」

秋不二臉色一變︰「北烈陽,我和你說過了,這頭荒狼是我爹捉來的,我娘生我的時候,已經死了。」

御青鸞大人死了?北烈陽猛然驚醒,向四周掃視一圈,毫無所獲。

如此厲害的幻境,竟讓自己瞬間便著了道。他不敢再動,干脆坐在地上,運轉九轉三元功,恢復法力,平靜心神。

剛要入定,兩個七八歲的女娃跑了過來,一人指著北烈陽,嬌聲問道︰「你是誰,為何跑到這里來修來?」

北烈陽心中一嘆,柔聲道︰「雅兒,我是北烈陽,你和潯兒也進入了火焰蓮池?」

來的正是年幼的荒雅、南潯,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南潯聲音里帶著一絲怯生生的味道︰「你是天北部落的北烈陽?有人說你是天才,也有人說你意志如鐵。我原本不信,今天遇到你,我就信了。」

北烈陽迷惑不解,自己坐在這里打坐而已,哪有什麼驚人之舉?

荒雅輕喝一聲︰「北烈陽,你還是趕緊回家吧,這里昨天剛剛發生荒獸襲擊人的慘劇。我們來這里,只是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遺落下來,你卻在這里修煉,些許荒獸血氣,對修煉幫助不大。」

難得荒雅如此耐心,北烈陽站起身來,走到荒雅和南潯身邊,拉起她們的手,笑道︰「雅兒、潯兒,謝謝你們的提醒,我……」

荒雅不等北烈陽說完,抽回被拉住的手,狠狠就是一巴掌,抽到北烈陽臉上︰「你這登徒子,第一次見面,就敢動手動腳?你不去打听一下我是誰。」

北烈陽啞然失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荒雅和南潯,明明就是拉起兩人的手,就此走下去,直到三人長大成人,成家立業。

荒雅見北烈陽不怒發笑,臉上留著自己的手印,心中不忍起來︰「北烈陽,你為何不躲?」

北烈陽輕嘆一聲︰「我把角人族復興重任背負肩上,忙于族務,對不起你和潯兒,挨兩下打也是應該。」

荒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北烈陽,多說你沉穩如山,怎麼如此油嘴滑舌的?莫非你想追求潯兒?她是我的好友,我可以幫你們牽線搭橋。」

北烈陽也笑了起來︰「那倒不必,你看,我一直拉著潯兒的手沒有放開。」

南潯的手被高高舉起,她白皙的面孔上閃過一陣紅霞︰「北烈陽,放開手,哪有一見面就拉著女孩子亂講的?」

荒雅見南潯和北烈陽手牽著手,心里忽然閃過一絲不悅。她伸手向前,拉住北烈陽另一只手︰「北烈陽,你要給我們道歉,否則我拉著你去見我爹,讓他狠狠揍你。」

荒雅哪來的爹?北烈陽識海里劇烈震動,瞬間便從幻境中掙月兌開來。這一次次初見,似是而非,布局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身邊的荒雅、南潯已消失,北烈陽心中惴惴,不禁擔心起兩個愛妻來。他開始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

越來越焦急,北烈陽縱聲大叫起來,聲震四野。一個女子啐了一口︰「你鬼叫什麼?不怕招來魔無病嗎?」

北烈陽心中一陣狂喜︰「憐九,我終于見到你了,你還好嗎?有沒有想我?」

花憐九的聲音閃現出來,柳眉倒豎,鳳目圓睜︰「你到底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想你個大頭鬼?」

北烈陽笑道︰「憐九,你早晚會認識我的,等你飛升天域之後,會是我的愛妻。」

花憐九輕笑起來︰「看來你為了接近我,沒少下功夫,知道我想盡快飛升天域,尋找我爹。不過,你死心吧,我不會嫁給角人族修士。」

北烈陽心中一沉︰「這是為什麼?你大師兄以後也會娶角人族姑娘,你爹花小妖大人,也曾與角人族修士糾纏不清。」

花憐九眨了眨眼楮︰「我爹的那些事,你听前輩說起來記住,倒也沒什麼。我大師兄又怎麼會娶一個角人族姑娘?」

北烈陽笑了起來︰「你我不妨打個賭,你大師兄一定會娶一個角人族姑娘,就是我妹妹北月。」

話音未落,一個昂藏青年手持利矛,從虛空落到地上,他聲音冰冷︰「你是何人?為何說我會娶你的妹妹?」

花千樹?北烈陽心中一陣激動︰「千樹師兄,我告訴你,他日若有人讓你去鎮守大荒城,你千萬不要去,去了便有性命之憂。我與你雖然多次交手,卻惺惺相惜,我想讓你飛升天域,親眼看著我娶了憐九。」

那青年怒喝一聲︰「你胡說什麼?我叫花半頃,花千樹是我的師弟。我與憐九從小便有婚約,你裝瘋賣傻也就算了,竟敢辱我愛妻?看矛。」

利矛破軍猛地刺了過來,北烈陽被驚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花千樹變成了花半頃,竟然還與花憐九有婚約?

這是幻境,還是時空錯亂下,扭曲了的現實?北烈陽陷入沉思中,不躲不閃,任由利矛破軍刺在身上。

一陣劇痛,令北烈陽清醒過來,他輕笑一聲︰「千樹師兄,因為你的犧牲,角人族和苑家得以佔據大荒城。這一矛,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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