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手握玉扇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輕聲道︰「走,去天皇廟。」
十三甲等大帝之間的順逆之爭雖然可怕,但他也不是沒有助力,大哥算無遺策,獨孤防御無敵,太初殺伐無雙,一力破萬法,雖困于魔淵,未嘗沒有解月兌之日。
更有修百敗不敗天功的林語血,修合擊之道的姜姒姐妹,這些人都是驚采絕艷的天驕。
雲倥傯道︰「咱們兩個對付得了五劍侍嗎,那可都是神橋大修。」
他們只是苦海境界中期,對上神橋毫無勝算,何況是默契十足的五劍侍,不管是人數與修為皆不佔優。
「我有個主意。」白夜徐徐道出一則計謀,道︰「如此便可,還請妖君去搬救兵過來,到時候一舉奪回糧草。」
蟒袍中年面露凝重之色,道︰「此計好是好,但你倆孤身犯險,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
「我正想試試神橋大修的戰力。」
白夜目光微閃,他從未與神橋大修真正戰斗過,苦海之中他感覺不到境界的強弱,他要清楚了解大境界之間的差距。
見白夜打定主意,蟒袍中年有些無奈,說道︰「初生牛犢不畏虎,你們要去就去吧。」
這個年輕人是化哥合道計劃的核心,是那個萬古至強之人斬落的有情道根化形,王化必定給他留了後手,他心中擔憂稍稍散去。
白夜左手握扇左後,右手在前朝蟒袍中年拱拱手,正色道︰「麻煩妖君了。」
蟒袍中年點點頭,看著兩人轉身離開,呢喃細語︰「天下江湖出北涼,滄海古流衍玄黃……滄海十世戰魂歸來麼……化哥這麼做有些過于殘忍了。」
蟒袍中年手腕一翻,掌心中出現一塊魔氣內斂的墨色令牌,上書︰第九魔首-徐舊竹。
「三花七木,苟活了這麼久,該還回去了。」
……
出了山神廟,白夜兩人直奔天皇廟,今晚沒有星星月亮,五劍侍極有可能在天皇廟現身,只要順藤模瓜就一定能找到糧草。
兩人悄悄模進廟中,伸手不見五指,只能以元神探視,廟中景象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與白晝無差。
「沒人?」
白夜輕語一聲,招呼著雲倥傯躍上橫梁,躲在柱子後面,同時九玄天靈扇緊握在手中,蓄勢待發。
他選擇從五劍侍下手除了追查糧草下落之外,主要是體驗一下大境界之間的差距。
「怎麼還沒來。」
白夜估模一下時間,已經到了丑時時分,此時距離天亮僅有三四個時辰,但是箭在弦上勢如騎虎,不得不耐心等待著。
另一邊雲倥傯想著夜哥的計劃,盤算著中間可能出現的意外和解決之法,待得思考周全,不由心中稱嘆︰「以古解今,以書中事解書外人,這一招簡直是妙啊!」
恰在此時,五道黑衣佩劍身影走進廟中,面貌三十出頭,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其中一人開口道︰「漢帝現在是三界共敵,想不通教主為何要幫他,難不成是慈悲心大發,可憐那些螻蟻般的凡人不成?」
另一人冷聲道︰「劍五,你的話有點過了,教主怎麼吩咐的我們只管照辦就行,其他的不是我們該議論的。」
劍五大罵道︰「你那是愚忠,教主對我們雖說冷漠,但做劍侍的,不能一味的執行命令,這命令有可能是錯的,明知道錯了還去做,那才是對教主的不忠。」
老大劍一開口道︰「行了,正事要緊。」
話落,他眼皮微沉,氣氛開始冷了下來,他冷聲道︰「老四老五,去把兩位朋友請下來。」
此話一出,白夜兩人大驚,只見廟中劍光一閃,平地起驚鴻,白夜尚未來得及反應,本能的握著玉扇橫在胸前,大致擋住那道劍光。
砰……!
滔天巨力襲來向後方爆摔而出,如同流星劃過,剎那即逝,撞在聖金打造的牆壁上再次遭到一股震蕩,牆面微微凹陷進去,白夜頭暈目眩,‘噗’的吐出一口血水。
躲在另一側橫梁上的雲倥傯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道刺目的劍光劈飛出去,撞在牆壁上重重滑落在地,氣息奄奄,不一會兒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呵,還沒死!」
劍四冷哼的聲音伴隨著一道火紅色劍光斬向白夜,忽然被另一道金色劍光斬滅,劍一的聲音響起︰「留一個活口帶回去,或許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白夜遭受重創,元神無法動用,只感覺有人提著他後背衣服,下一刻罡風如刀一樣刮在臉上,刺得生疼。
他很快暈了過去,嘴角不自覺地隱現一抹弧度。
「暈了?真沒用,想必這小子就是天後叫我們軟禁起來的白夜了。」劍三提著白夜在虛空行走,一臉不屑,如果不是天後下了命令,像這種苦海螻蟻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劍五譏笑道︰「這小子命好,否則遲早跟著大武陪葬,真不知道天後瞧上他哪點。」
「天後在大武身上賭了一把,若是她輸了就要與教主合二為一,唉,活了數個世代的她就進了一次凡間居然出現了感情,太義氣用事了。」劍四輕聲感慨,心中出現一股難言的悸動。
劍一沉聲道︰「凡間很恐怖,江湖的起源和中央都在這里,除了江湖還有廟堂之爭,皆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凡人百年便將生老病死、愛恨情仇歷遍,這任何一樣放在我等修士身上都是致命的心魔!」
「天後淪陷在了凡間,希望她能懸崖勒馬吧!」一向沉默寡言的劍二出聲,他們與天後相識百萬載光陰,相互已是至交,相信一個凡間困不住她。
劍三提著白夜,冷聲道︰「凡間真如煉獄一般,哪像我輩修士瀟灑自如,以戰力論成敗。」
如果不是教主決定在這一世出世,他們會繼續長眠,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教主為什麼會助漢帝,蓋非衣自荒古開始便為證道不擇手段,怎麼突然將帝位拱手讓出?
「頭疼。」劍一揉了揉微脹的太陽穴,腦海中無數的問題攪成一團亂麻,教主不說他也不能問,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壓下心中雜亂的思緒,劍一道︰「沒了這批糧草支撐,大漢必將長驅直入,天後的勝算又少了三成,真搞不懂她是怎麼想的。」
這批糧草正是被他們截下,但並不是教主蓋非衣的意思,而是天後下的命令,讓他們軟禁一個叫白夜的年輕人,不準傷害他。
「莫非天後還有什麼後手?」劍三眉頭緊鎖,依明面勢力來看,大武毫無抵抗力,然而天後豈是這麼容易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