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嚇我啊!」
木桌對面,望著突然口吐鮮血,臉蛋兒蒼白的離傾影,甚至見這個處處與冷道不對付的女人竟然連身影都開始踉蹌時,女媧也是被離傾影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說話間女媧忙是站起就欲攙扶離傾影坐下。
「走開、」
此刻離傾影雙目猩紅,緊握的拳頭抵抗著體內鑽心的劇痛,看到女媧又是一副老好人模樣,離傾影手臂揮動,一道淺弱帝魔氣匹練當即將女媧震退數步。
這也虧得離傾影此刻道心大損,以致連力量都不堪入眼。要不然一個眼神過去,這位人類始祖恐怕就得香消玉殞了。
「你們這些有能耐的人說吐血就吐血的嗎?」
摔了個著地,女媧在慌亂中緊忙站起,然而話音落下時周身煞氣流蕩的離傾影已經騰空而起。
「定然是里面那個人渣讓你損我道心的對不對?告訴他,待他恢復我必取他性命。」
一個女媧便是精明可又能精明到哪兒去,那個人渣肯定是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方才讓女媧假意迷惑她,在自己稍不留神是時道出這等違背道心之語。
可真是好算計吶!
「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解釋啊!」
離傾影話罷、帝魔氣動蕩的嬌軀已經朝遠處飛射而去。那女媧站在山頭院落邊緣扯著嗓子嬌喝也無濟于事,臨了只能望著天際遠處的黑色光點徹底消失。
「完了,事兒沒辦成也就罷了,現在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啊?」
院落中,女媧嘟囔一聲當即朝冷道屋子跑去。
…
三日之後、
「乖乖、你的能耐可真是頂天大哩!」
今日的天色略有些陰沉,眼看是下雨的前兆。冷道在床上心無旁騖修養了三天後傷勢已經恢復的十之八九,這種變態的恢復能耐看的女媧那個艷羨。
這個世界的原始人類並沒有什麼成熟的醫治條件,她見過一些身材壯碩的成年男子被野獸撕裂出傷口,奈何因為沒有合適的藥材和妥善的恢復環境,那些傷口最後都會化膿壞死。
發現早的,若是將那些壞肉割掉,保不齊最後還能留下半條命,可若是發現晚點兒或是無法忍受割肉痛苦,那些家伙最後都會活活疼死。
三日之前眼見冷道血流滿地,本以為這家伙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稍見起色。現在一看,她的擔心分明有點兒多余嘛!
喏、說多余倒也不多余,女媧倒是不擔心冷道的傷勢了,可離傾影那一關又該怎麼過?
按女媧來想,冷道真要在床上躺個大半月,保不齊離傾影那個女人的怒氣也該消了,此事兒冷道夾在中間並不知情,到時候他二人真要能處理好那些瑣事兒,最起碼她女媧學習能耐這件事兒也耽擱不下啊。
現在麼…她還是老老實實承認了吧。
不過冷道的反應出乎女媧的意料。
「你、你不生氣啊?」
站在遠處道出事情原委後看見冷道只是安靜洗著澡,女媧眸子睜大,又是不確定的問道。
「生氣不生氣已經無關緊要了,你先出去吧。」背對著女媧,冷道揮了揮手。
「哦~」
聞言,女媧如同埋頭的鴕鳥一般緩緩朝門外走去,這一刻,女媧顯得心事重重。
「不用擔心,只要我能活下來,該教你的能耐一個不少。」
似是猜出了女媧所想,在那丫頭關門之際,冷道輕笑道。
「哦哦~」
冷道這一說,女媧更是沒了多少激動勁兒。她知道自己闖了禍,可冷道並未懲罰才讓她撓心撓肺的焦灼不安呢。
「嘖嘖、」
木屋內,女媧離開後冷道忍不住痛苦的揉了揉雙鬢。
想當初他與離傾影在太古世界發生了旖旎之事後,無論他對那個女人怎樣開導都無濟于事。女媧這次倒是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將離傾影的道心給破了去。
武學者的道心說堅韌也堅韌,可要說脆弱又如同豆腐一般不堪一擊。
何為道心,說白了就是武學者的自我設限,而且是一種關乎武學境界和心境防御的設限。
拿他和離傾影的事情來說,按照任何一個正常人的邏輯,當初自己忍住誘惑保存了離傾影的清白身子,那個女人都不應該對自己恩將仇報。
可離傾影的心境防御恰在于她始終認為是自己傷害了她,作為一個女人,而且是在天意之中與自己命格相悖的女人,離傾影想當然的認定只有她親手將自己抹殺,才能將關于那件事情的回憶徹底忘卻。
孰料女媧的現身說法在無巧不巧中與他和離傾影的事情相互融合,以至于離傾影在說出那句‘女子的性命豈能比清譽更重要’時根本毫無防備。
可那一瞬間離傾影並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她都想要自己死,而不是她離傾影選擇自刎當場。
她親自反駁自己的道心,三日之前沒有經脈逆施都算是上天保佑咯。
但是…他冷道為何听到這事兒之後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真的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之法?」浴桶中、冷道喃喃出聲。
…
「你是瘋了嗎?她都要殺你了,你還想著找她?」
山雨欲來、天陰雲催、千米山巔院落中,听聞冷道所言後女媧的小臉兒瞬間難看了去。
這個家伙竟然要去尋找離傾影?
怎麼、是嫌離傾影殺他還不夠果決嗎?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的,喏、這是一些關于修煉上的方法和心得。」
女媧面前,冷道手掌轉動,一面黑白交錯、如拳頭大小的能量團當是化作光線匯入女媧眉心。能量匯入後,女媧的臉色略顯痛苦。
「初次學著吸收天地武源需要細心感應,這段時間你先慢慢熟練,對了、這是人體穴位圖。」
如是說著,只見女媧的木屋門打開,冷道又是凝化出一幅穴位圖懸浮于屋內。
「生火之法已經告訴你了,我盡快回來。」
莫說女媧覺得這是一場生離死別,便是冷道自己對此次尋找離傾影都是由心底的發怵。誠如女媧所說,他這和找死大抵是沒什麼區別。
可無論如何,面對這位人類始祖,他總得留下點兒希望不是。
話落、冷道在女媧五彩長發上順了順而後沖天而起,于大雨來臨之前化作黑白光影離去。
山巔上空、女媧望著那道光影,凝目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