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皆有正反兩面,你既然做出了勝率百分之百的決定,那麼必然就有毫無勝算的另一面。」
「」
陸望閑陷入了沉默,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僵硬。
謝天生又道︰「你之前向我介紹‘萬象玄真’,為的是為了動搖我的信念,從而確立必勝的結果。
然而你卻不知道,我同樣也在等待這一刻的來臨。」
說著,謝天生又將視線投向面前月兌離了掌控的流光劍。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毫無顧忌地以最直接的方式,將你擊敗。」
話音剛落,謝天生竟是直接將手中的浮影劍也扔了出去。
當浮影劍升到跟流光劍同一高空時,頓時跟流光劍一同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隨後,兩把長劍相互融合,化為了金蛟剪!
「從你步步為營的布局來看,你選擇的戰斗方式應該是以智取勝。
那我只要反其道而行之,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你就行了。」
謝天生微微抬手,便將恢復了控制權的金蛟剪重新納入了掌中。
「由于在這種情況下,你敗北的幾率是百分之百,所以不管我動用了多少底牌,都不會因為意外,導致底牌泄露出去。」
陸望閑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隨即又好像想到了什麼,蒼白的臉色又恢復了血色。
「哈哈哈!」
陸望閑突然大笑了起來,接著面色一正。
「不愧是謝師兄,就連習慣了自欺欺人的愚者,竟然都差點被你給騙過去了。」
陸望閑直視著謝天生,得意地說道,「你說的沒錯,以愚者的推算,與你直接戰斗的勝率確實只有零。
但是別忘了,這場戰斗的節奏從頭到尾都把握在愚者手中的,即便你現在醒悟過來,也依舊處在愚者的布局之內啊!」
謝天生問道︰「你是想說,即使我現在全力以赴,也會因為你事先謀算,根本不可能擊敗你麼?」
「這不是明擺著事情麼?縱使你的法寶再強,難道還能敵得過天道不成?」
陸望閑微笑著反問了一句,然後學著謝天生先前的動靜,將手上的彎刀扔向了半空。
隨後,一把與金蛟剪外形一模一樣的剪刀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干脆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因為‘萬象玄真’道體的緣故,愚者在星河境所領悟的靈力屬性其實是‘無’。
正是因為‘無’,所以才可以包納一切,進而演化出無數可能。」
既然是要以「智」取勝,陸望閑自然不會放棄任何可以用言語打擊謝天生的機會。
「在你看來,愚者所持有的這些法寶或許只是贗品,但只要我相信,就能通過欺天的方式,讓五行珠幻化而成的法寶內蘊含跟正版完全一致的道。」
說到這里,陸望閑的眼神愈發自信起來。
「因此,愚者手上的這把剪刀擁有跟你那把完全不相上下的威力。
而你只要還處在愚者的計算之中,愚者的勝率就依舊是百分之一百!」
「但如果這一切並非你的計算,而是我布下的局呢?」
謝天生目光平靜地望著陸望閑,道,「你難道還沒有明白麼?你之所以會選擇這樣的戰斗方式,其實都是我引導的結果啊。」
話音未落,謝天生手上的金蛟剪瞬間化為了兩條首尾相連,互相纏繞在一起的金色蛟龍。
「吼!」
吼聲響起,卻絲毫無法掩蓋謝天生平淡的聲線。
「我先前之所以要以雷霆手段擊敗紫陽天與玄生天,就是因為想要讓你放棄直接與我硬撼。
即便當初還不知道有關‘萬象玄真’的情報,但是出于慎重,我還是決定用一種意外最少的方式來突破青霄天這個阻礙。
也就是說,從你通過層層計算,得出百分之百的勝率的那一刻起,其實就先一步落入我的陷阱之中了。」
「不可能!」
陸望閑搖了搖頭,大聲反駁道,「就算這一切都是你的誤導,我的計算不可能出錯,因為」
陸望閑突然止住了話頭,仿佛變成了雕像一般。
「接受現實吧,你已經敗了。」
謝天生沒有理會陸望閑的異樣,抬手一指,蓄勢待發的金蛟剪頓時朝著對方撲去。
金蛟剪飛舞在半空中,沿途的空間紛紛被攪成了碎片,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浮現在空氣上,又形成了恐怖的破壞力。
面對迎面而來的金蛟剪,陸望閑竟仍是呆愣楞地站在原地,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就在金蛟剪即將把陸望閑切成碎片的剎那,一股無形的波動突然從他身上傳了出來。
謝天生曾經感受過這種波動,那是洞天境的領域!
陸望閑竟然在這一刻突破到了洞天境!
即便是剛剛誕生的洞天境,那陣無形的波動還是在金蛟剪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雖是咫尺之遙,卻宛若隔了一整個天地的距離!
「哈哈!我明白了!」
陸望閑眼神明悟地看著被定在面前金蛟剪,興奮地說道,「即便是別人設下的陷阱,對我而言,依舊還是在以智爭勝!
既然如此,那我獲勝的概率依舊是百分之一百!」
「這就是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麼?」
謝天生眼看著陸望閑臨陣突破到洞天境,眼神卻沒有絲毫波瀾,「不過你好像忘了,從我用出金蛟剪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已經不是智謀上的交鋒了。」
與此同時,一道清晰的碎裂聲自陸望閑身前不遠處傳來。
「什麼?」
陸望閑低頭一看,發現原本無法寸進的金蛟剪竟是強行撕開了面前的空間,瞬間就鑽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噗!
血花四散,金蛟剪重新變成剪刀的樣子,從陸望閑的背後鑽了出來。
然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回到了謝天生手掌當中。
至于陸望閑,則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的一聲倒在了地面上。
「所以說」
謝天生目光閃爍地望著陸望閑的尸體,暗自思索道,「到底是因為陸望閑剛剛突破到洞天境,所以金蛟剪才能突破對方的領域,還是由于‘萬象玄真’的作用,強行導致了這個結果呢?」
然而,不管最終的原因是什麼,陸望閑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在這時,謝天生又看到了一旁的五行珠。
因為陸望閑已經身隕的緣故,所以五行珠也再也無法維持金蛟剪的外形,重新散落在了地面上。
謝天生伸手一招,將五行珠取到了手上,一邊觀察,一邊接著想道︰「要是陸望閑計算的結果是正面對敵的話,他雖然未必能像剛剛那樣頓悟突破,但憑借‘萬象玄真’的欺天之能,或許還真有跟金蛟剪抗衡的能力。」
只不過試驗了一下,雖然也能驅動五行珠化為各種各樣的外形,但卻都是徒有其表,根本沒有在陸望閑手中時的眾多玄妙。
謝天生想了想,也只能將這種情況歸結到「萬象玄真」道體的作用上,並暫時放棄了將造化生機爐搬出來的打算。
「對了,趙洞庭現在還在這些困陣當中來回折騰呢。」
謝天生收起五行珠後,才注意到周圍的地面上還遍布著陣紋,于是走了過去,開始一一拆解這些困陣。
由于都是最低級的困陣,所以謝天生破陣的速度也很快,不一會兒就已經解開了上百座。
當他拆到第兩百五十一座困陣時,原先應該是陣法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定楮一看,正是恰巧被傳送到這里的趙洞庭。
趙洞庭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再次被傳送到其他地方的準備,誰知這次竟然停下來了。
再看到謝天生出現在面前後,趙洞庭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並長出了口氣。
隨即,他又露出了一臉憤怒的表情,朝著謝天生問道︰「陸望閑呢?」
「已經死了。」
「死死了?」
趙洞庭面色一滯,詫異地問道。
「嗯。」
謝天生點了點頭,並朝旁邊稍微讓了一下。
趙洞庭往謝天生身後看去,果然發現陸望閑的尸體倒在地面上,四周已經形成了一片血泊。
「」
趙洞庭見狀,臉上的怒氣逐漸平息了下去,又突然開口道,「可惜了。」
「確實可惜了。」
謝天生隨口應了一句,接著道,「不過相比于這個,我現在更在意青霄天得知此事後的反應。
跟紫陽天與玄生天的那些弟子不同,陸望閑可是當之無愧的仙苗。
折損了這樣的弟子,縱使有聞滄月從中斡旋,青霄天恐怕也會跟我們不死不休了。」
趙洞庭翻了白眼,道︰「這對于靈墟天而言算事麼?葛辭當年也做過這種事情,你看他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我可不是葛辭。」
謝天生淡淡地回了一句。
接著,不等趙洞庭開口,便將恢復原狀的流光劍拋到了半空中,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陸望閑一個人的分量就抵得上青霄天剩下的所有弟子了,先去把展飛鵬跟趙千山找回來,然後就離開大荒州吧。」
「沒問題。」
趙洞庭點了點頭,並沒有其他意見。
嗖!
兩道神虹劃破長空,往山下飛去。
謝天生飛在空中,又朝後看了一眼,然後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腳下的山林上。
「如果排除‘萬象玄真’的影響,單以金蛟剪對抗洞天境修士的話,勝率會是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