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全員內鬼

作者︰月中天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直到離開靈墟城數百里,謝天生與趙洞庭才逐漸放緩速度,停在了半空中。

「沒想到你的棋術這麼好,竟然能跟聞滄月下個平局。」

趙洞庭望著一旁面色如常的謝天生,忍不住感嘆道。

謝天生淡淡地回道︰「不過是照著記憶當中的棋譜擺了副殘局罷了,真正跟聞滄月下成平手的也不是我。」

「棋譜?」

趙洞庭一愣,「聞滄月可是仙道盟最強的棋手,這世上還有她沒見過,或是破不了的殘局?」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謝天生回道,「出現這種事情很奇怪麼?」

「又是古籍上看來的?」

趙洞庭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分明寫滿了不信。

只不過,聞滄月是因為謝天生提及了靈墟宗三十年前的遭遇,所以才沒有深究這件事情的。

趙洞庭則因為跟謝天生的交情,也沒有戳破謝天生的謊言。

「嗯。」

然而,謝天生卻是毫無自覺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是一臉坦然地轉頭看向趙洞庭。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多謝你的幫忙,要去靈墟宗坐一會兒麼?」

趙洞庭定定地望了謝天生一會兒,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實在是欣賞不來靈墟宗的建築品味。

而且你跟聞滄月剛剛說的事情很重要,我還是盡快回去復命好,就不跟你回去了。」

謝天生想了想,回道︰「那好,反正我已經跟趙燁庭交換了通訊靈符,再有什麼事情也能及時聯系。」

「那就這樣了。」

趙洞庭擺了擺手,轉身朝著白城的方向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謝天生的視野當中。

謝天生一直目送著趙洞庭離開,突然身形一晃,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還只是余波而已,就已經這麼可怕了麼?」

謝天生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目光閃爍地看向了靈墟城的方向。

「平局麼?」

當謝天生回到靈墟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

在掃了眼完好無損的護山大陣後,謝天生才從空中落了下去,並揮手打開了山門的通道。

剛一邁入靈墟宗,一名靈墟宗弟子便神色慌張地從宗內跑了出來。

「師叔!大事不好了!」

看得出來,這名弟子很焦急,甚至都沒跟謝天生行禮,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大師兄、二師兄,還有好多人都」

謝天生望著這名神色慌張的靈墟宗弟子,語氣平靜地說道︰「不要急,慢慢說。」

「呼!謝謝師叔,呼!」

這名靈墟宗弟子一邊喘氣,一感謝了謝天生一句,然後又搖了搖頭,指向宗內道,「師叔還是趕緊去看一看吧,不知道為什麼,大師兄他們全都跪在師父門口了。」

「嗯?」

謝天生聞言,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接著,抬起腳步,徑直就朝宗內走去。

來到葛辭的住處外一看,果然發現院門外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人。

「」

現場一片寂靜。

以展飛鵬這個大師兄為首,包括周覺、齊連雲等數十名修為在築基期左右的靈墟宗弟子,全都一臉肅穆地朝著那扇緊閉的院門,靜靜地跪在地面上。

雖然早有預料,但謝天生第一時間還是愣了一下。

這難道是全員內鬼的節奏?

想到這里,謝天生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聲音傳來,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展飛鵬等人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是謝天生,紛紛拱手行了一禮。

「師叔!」

「師叔!」

「師叔!」

謝天生揮了揮手,穿過人群,來到展飛鵬面前,直視著對方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連你都跪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弟子剛一回靈墟宗,就是這個樣子了。」

展飛鵬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道,「不過弟子身為大師兄,即便什麼都不知道,也應該為師弟們犯下的過錯承擔責任,並代各位師弟向師父求情才是。」

話音剛落,展飛鵬身後的周覺等人不由露出了一絲感動的神色,同時也將頭埋得更低了。

謝天生掃了眼眾人的反應,又將視線放在了展飛鵬身上,並暗自點了點頭。

然後,謝天生對展飛鵬說道︰「既然此事與你無關,那你就先起來吧。

就算要求情,也要等見到掌門師兄再說。」

「是。」

展飛鵬應了一聲,從地面上爬起身,隨即又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周覺等人。

「那眾位師弟怎麼辦?」

謝天生沒有回復,只是一言不發地轉向了不遠處的院門。

展飛鵬見狀,也只好保持了沉默。

就在這時,葛辭的聲音從院內傳了出來。

「我還沒有死呢!你們既然想跪,就給我跪倒祖師殿那里去!別堵在這里給我添亂!」

雖然葛辭的語氣很惡劣,但周覺等人跪到現在,終于听到對方肯搭理他們了,還是不由微微松了口氣。

接著,眾人默默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先是對著院門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又對展飛鵬拱了拱手,悄悄前往了祖師殿。

「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

謝天生頭也不回地望著面前緊閉的院門,突然說道,「然而還需牢記,過猶不及。」

「」

展飛鵬沉默了片刻,對謝天生微微鞠了一躬。

謝天生沒有理會展飛鵬的反應,伸手推開了院門。

院內,葛辭坐在石桌旁,手上拿著一個酒壇。

再從四周空空如也的一大堆酒壇來看,他顯然已經喝了很久了。

展飛鵬見狀,先是一驚,隨即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色。

謝天生卻是一臉平靜地邁入庭院,徑直來到了葛辭的身旁。

葛辭正打算舉起手上的酒壇,突然感覺手上一輕,酒壇便落入了謝天生的手中。

「師兄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

謝天生將手上的酒壇輕輕放回桌面上,直視著葛辭迷茫的雙眼,道,「師弟我好不容易為靈墟宗解決了一場麻煩,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竟然連慶功酒都打算自己一個人喝完麼?」

葛辭似乎是真的喝醉了,連謝天生的話都沒听完,就自顧自地伸出手掌,探向了剛被對方奪走的酒壇。

然而,還未等他夠到酒壇,謝天生便是隨手一拋,將其扔到了身後的展飛鵬手上。

「這是?」

展飛鵬下意識地接過酒壇,茫然無措地看了眼謝天生。

「師兄喝醉了,你先把這壇酒收起來,然後再去做一碗醒酒湯過來。」

「是。」

展飛鵬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在看到葛辭一副醉眼朦朧的神態後,還是抱著酒壇行了一禮,退出了庭院。

等到展飛鵬離開後,謝天生才繼續看向面前的葛辭,淡淡地說道︰「在祖師殿罰跪終非長久之計,師兄你也不能一直假裝喝醉,來逃避這件事情。」

「」

葛辭突然愣住了,過了一會兒,眼神也逐漸恢復了清澈。

「我這並不是逃避,只是擔心自己如果太過清醒,會做出後悔的舉動。」

葛辭望著謝天生,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道,「他們都是我親自教導出來的弟子,難道我真要因為這次的事情,將他們全部殺了不成?」

「說實話,在我看來,全部殺了也不是不可以。」

謝天生一邊拿開石凳上空酒壇,一邊坐了下來,語氣冷靜地說道,「反正靈墟宗如今重新升為了三品,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慕名前來,想要拜入靈墟宗的。

到時候,區區一二十個弟子的空額,也很快就會填滿了。」

「你」

葛辭聞言,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種事情,即便我不說,想必師兄也應該很清楚的吧?」

謝天生反問了一句,突然話鋒一轉,自顧自地接著道,「可師兄還是猶豫了,這不就代表你已經有了決定麼?」

「」

葛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所以說,你其實也不贊成殺了他們?」

「死人確實在某些時候比活人更有價值,但活人的價值大部分還是要超過死人的,不是麼?」

謝天生頓了頓,繼續道,「當然,如果師兄你堅持的話,也可以將這當成我的看法。」

葛辭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罷,葛辭下意識地抬起手,才發現周圍的酒壇都已經空了。

好在葛辭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展飛鵬就端著一碗醒酒湯出現在了院門口。

然後展飛鵬就尷尬了。

「不是說師父喝醉了,所以需要醒酒湯的麼?可看這樣子,貌似根本不需要了啊?」

展飛鵬端著手上的醒酒湯,站在院門外,只感覺進退兩難,「既然師父的酒已經醒了,那這碗湯要不自己喝了?」

葛辭見展飛鵬一臉遲疑地站在門口,眉毛不由皺了起來。

「還愣著干什麼?沒看到為師酒喝多了麼?還不把醒酒湯給端上來?」

「啊?哦!」

展飛鵬心底一跳,急忙走了過來。

葛辭接過醒酒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扔給了展飛鵬。

「傳令,周覺等一眾弟子違反門規,罰他們在祖師殿面壁反省一個月。」

「是。」

展飛鵬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退下去,而是好奇地問道,「師父,周師弟他們犯了什麼錯啊?」

「哼!」

葛辭沒說,只是冷哼了一聲。

「沒什麼。」

謝天生見狀,只好代替葛辭解釋道,「他們只是其他勢力派到靈墟宗的奸細罷了。」

「奸細!」

展飛鵬難以置信地叫了一聲,差點沒把手上的令牌給扔出去。

隨即,他又看向謝天生,確認道,「周師弟真的是奸細?」

謝天生語氣平靜地回道︰「我說的,可是他們。」

「呃」

展飛鵬強忍著吐血的沖動,徹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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