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可以,但沒必要

作者︰月中天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師叔?」

聞清溪一愣,抬頭看向謝天生的方向,發現對方正望著大殿當中的那只青銅鼎。

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出絲毫慌亂。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謝天生不慌不忙後,殿內眾人的情緒也不由逐漸平復了下來。

葛辭強壓下喉間的鮮血,語氣凝重地問道︰「師弟,你既然能認出這處血祭大陣,那可以破解的方法?」

「方法我確實有,但並不急。」

謝天生淡淡地回道,「而且我說過,有社稷圖在,這座媧皇宮就不會對我們產生真正的威脅。」

「可是」

「吼~」

葛辭明顯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殿外傳來的一聲咆哮給打斷了。

眾人回頭一看,臉色再次一變。

只見殿外不知何時環繞了一大群異獸,高大的身形有如一座座小山般,將眾人所處的宮殿圍繞地水泄不通。

然而,光是獸潮也就罷了。

真正令人驚懼的是,這些異獸身上同樣爬滿了無數暗紅色的銘文,被牢牢禁錮在了原地。

這些異獸是被抓過來的!

縱使大殿四周煞氣沖天,但那些異獸此刻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不僅不讓人覺得可怕,反而顯得有些可憐。

「吼~」

一只長達數百丈的蛟獸不甘心被束縛,嘶吼著掙扎起來。

蛟獸的體型是如此之大,光是簡單的動作就掀起了四周的大片廢墟,並將身周一些無法動彈的異獸碾成了肉泥。

可就在它即將擺月兌禁錮的剎那,那些爬在它身上,幾近黯淡的銘文又是驟然一亮,狠狠勒進了蛟獸的鱗片當中。

噗!

血花四濺,這條實力堪比通明期的蛟獸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軟倒在了地面上。

 !

蛟獸巨大的身軀摔倒在地面上,帶動著地面都稍微顫抖了幾下。

隨後,無數暗紅色的血液沿著蛟獸的尸體,以血祭銘文為通道,飛速地朝著殿內涌了過來。

而那些血祭銘文就像是渴血的凶獸,在得到血液的滋潤後,瞬間綻放出妖異的紅芒。

謝天生望著血液匯聚的方向,暗道了一聲果然。

葛辭等人也將視線投向了殿中的那座青銅鼎,面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原來就在蛟獸身殞的剎那,青銅鼎中竟是升起了一個頭顱!

眾人一眼就看出,這個頭顱不過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塑像而已。

可即便是這個頭顱的表情再逼真,頭上的發飾再精細,也不至于讓人見之色變才對。

所以,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頭顱本身,而是那聲自頭顱上傳來的長嘆!

「唉~」

一聲嘆息,葛辭等人本來已經稍微平復下來的心情,驟然又掀起了驚濤駭浪。

「師弟」

葛辭急忙望向謝天生,剛要說話,就被對方給打斷了。

「稍安勿躁,真正該著急的可不是我們。」

「什麼?」

咚!

就在此時,一道迅捷的殘影驟然出現在大殿當中,竟然正是剛剛進殿後就失去了蹤跡的那座無首雕像。

雕像甫一現身,就落在了正要為青銅鼎輸送血液的血祭銘文之上。

隨即,這座無首雕像身上驟然浮現出一道道瑩白色的微光,將身下的那枚銘文磨滅的一干二淨!

嗡~

對于整個血祭大陣而言,無首雕像磨滅的這枚銘文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卻使得整座大殿內的銘文都驟然一亮,並發出了一陣低沉的顫鳴聲。

「嘎~」

緊接著,殿外又傳來了一聲戛然而止的悲鳴。

一只巨大的鳥獸還未來得及掙扎,身周便驟然迸射出無數道血箭,仰倒在了地面上。

而它體內的血液,同樣在血祭銘文的牽引下,朝著大殿內的青銅鼎蜂擁而去。

嗖!

無首雕像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然趕在這股血液匯聚到青銅鼎之前,又磨滅了一處銘文。

「唉~」

嘆息聲再次響起,大殿內的血祭銘文再次光華大盛。

「吼~」

「昂~」

無首雕像的舉動似乎觸怒了青銅鼎上方的頭顱,嘆息過後,又有數十頭異獸被抽干了體內的血液!

顯然,青銅鼎上的頭顱打算利用數量優勢,從而讓無首雕像顧此失彼。

無首雕像明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突然陷入了短暫的靜止當中。

然而,就在葛辭等人以為無首雕像無計可施了的時候,殿內突然傳來了一聲清晰的破碎聲。

無首雕像雖然實力不高,但卻異常堅固,甚至連謝天生都無法在其身上留下一絲印記。

但此刻,無首雕像上竟是驟然浮現出了一道道裂痕!

 !

嚓!

數十塊岩石同時自無首雕像上月兌落,瞬間就綻放出一道道白光,化為殘影,迎向了那些被激活了的銘文。

不出意外的,又有數十道銘文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再看那尊無首雕像,卻是比之前更加殘破了。

除了那條特征明顯的蛇尾外,整個上半身就只剩下了一小半,而且剩下的部分也是遍布裂痕,一副隨時都會散架的樣子。

葛辭等人看到現在,已經大致明白了眼前局勢。

很明顯,不管是先前的嘆息,還是那道邀請,都是由青銅鼎上的那顆頭顱發出來的。

其目的就是引誘像葛辭這樣的修真者,以及雪雲洞天內的眾多異獸踏入媧皇宮,從而變成血祭儀式的祭品。

而無首雕像也不知道出于什麼目的,一直守衛在媧皇宮外圍,並不斷想要破壞那顆頭顱的計劃。

再聯想第一次進入媧皇宮時,前後遇到的那兩批行尸走肉般的尸體。

第一波手持刀劍的修真者,確實明顯帶著敵意的。

不過後來那批形容枯槁的干尸,雖然看上去更加恐怖,但聞清溪幾人卻能從他們的包圍中毫發無損地跑回來,恐怕威嚇驅趕的意味更重一點。

至于葛辭後來遭到偷襲這件事,應該就跟社稷圖有關了。

畢竟無首雕像明顯早就想進入這處宮殿了,只是一直沒辦法突破殿外的禁制。

在「看」到葛辭握有社稷圖,並帶著謝天生等人月兌離媧皇宮後,無首雕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想通了這些後,葛辭已經不在意無首雕像曾經襲擊過自己的事情了,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困境上。

「師弟,你說社稷圖跟媧皇宮有關,那不知道要是有社稷圖幫忙的話,能不能破開這座血祭大陣?」

謝天生一愣,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覺得並沒有什麼必要。」

接著,謝天生又語氣平靜地道,「如果師兄是想將社稷圖暫時交給無首雕像使用,從而幫祂徹底磨滅掉這座大殿內的血祭銘文的話,我勸你最好別這樣做。」

「為什麼?」

「因為不管是無首雕像,還是那顆頭顱,對于社稷圖的掌控能力都絕對在師兄你之上。

你貿然丟出社稷圖,極有可能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謝天生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師兄能收回社稷圖,這尊無首雕像本來就跟那顆頭顱系出同源。

如果無首雕像能奪到社稷圖的控制權也就罷了,可要是社稷圖落入那顆頭顱的掌控,我們就連最後一張護身符都失去了。」

葛辭說道︰「可是我們如今連一絲靈力都無法調動,社稷圖的傳送之能已經形同虛設。

而無首雕像又明顯落入下風,要是再等祂徹底無法支撐,我們恐怕全都要化為這座血祭大陣的祭品了。」

事已至此,葛辭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會給幾個小輩帶來多大的恐慌了,直接就把社稷圖現在不能用的事情給講了出來。

當然,他的目的並不是想造成眾人的慌亂,而是在提醒謝天生,要是有月兌身之計就趕緊說出來。

別等到自己這群人中,真有一兩個變成跟之前那些異獸相同的下場,再采取行動的話,就晚了。

因為就在他跟謝天生交談的這段時間,殿外又有數十頭異獸失去了生機。

而那尊無首雕像也變得更加殘破,只剩下月復部以下的位置還能勉強保持完整。

雖然不知道青銅鼎內的那顆頭顱為什麼會用從遠到近的方式選擇祭品,但以這樣的速度來看,留給他們的時間顯然不多了。

尤其是位于人群最後的周覺,在看到無首雕像只能阻止那些血液流向青銅鼎,卻無法阻止那些血祭銘文收割異獸的時候,臉上的恐懼之色就從沒有衰減過。

他雖是間諜,但他從來沒有為了為了身後的勢力犧牲性命的想法。

否則他也不會因為身份被「識破」,就急忙向謝天生求饒了。

想到這里,周覺便朝謝天生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在他看來,謝天生不對,謝師叔既然能救自己一次,那麼肯定也能救第二次!

「社稷圖是最後的底牌,現在就用的話,實在是太浪費了。」

眼看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謝天生依舊是態度堅決地說道,「以目前的局勢,自然可以動用這張底牌,但並沒有必要。」

說罷,謝天生掃了眼遠處爭斗不休的無首雕像與頭顱,以及浸滿了大殿四周的鮮血,然後又突然轉向了葛辭。

「師兄,你知道生靈煉血陣的真正用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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