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家四長老渾身染血地飛在半空中,眼神迷茫地望著周圍的戰場。
他之前正在跟一頭擁有著通明期修為的妖族鏖戰,卻沒想到打著打著,對方竟然就在眼前自爆了?
可是,這樣的攻擊方式除了濺他們一身血外,又有什麼意義呢?
趙洞庭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好了!是妖丹!」
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愕後,一名幸存的人類修士突然興奮地大叫了一聲,直直撲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顆妖丹。
「滾開!」
就在這名人類修士即將觸踫到妖丹的剎那,另一名人類修士突然一掌拍了過來,「這顆妖丹是我的!」
「我乃玄骨宗主,你們誰敢動這顆妖丹,就是與我玄骨宗為敵!」
「呸!玄骨宗算什麼?竟然也敢跟老夫爭奪機緣!」
「混蛋!」
「」
「」
一時間,整個戰場竟然又恢復了原先混亂的局面!
妖族的團滅不僅沒有讓這群人類修士停止爭斗,反而因為失去了外部的威脅,導致這些人出手愈發狠辣起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有好幾名人類修士因為搶奪妖丹而身受重傷了。
好在眾人雖然仍覬覦妖皇寶藏,但還顧忌著仙道盟的存在,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發生殺人奪寶的事情。
「二桃殺三士麼?這個幕後黑手的手段果然不同凡響。」
趙洞庭望著一眾人類修士的丑態,正感無趣,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回頭一看,果然是謝天生。
「二桃殺三士這個說法不錯,但我好像從來沒听說過。」
趙洞庭望著走來的謝天生,微笑著問道,「是你自創的?」
「算是吧。」
謝天生隨口回了一句,算是揭過了這個話題,又看向混亂的現場。
「這些妖丹很可能有問題,你不提醒一下麼?」
「你都說了,這是他們的問題,而並非是我的問題。」
趙洞庭攤了攤手掌,道,「再說了,就算現在提醒他們,也已經晚了不是麼?」
「那就準備戰斗吧。」
「哈!正合我意。」
話音剛落,現場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好似呢喃的聲響,但一眾人類修士此時的注意力依舊放在搶奪妖丹上,竟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師叔!」
「師叔!」
就在這時,展飛鵬與聞清溪也趕了過來,對著謝天生拱手行禮道。
「嗯。」
謝天生點了點頭,接著又揮手打斷了欲言又止的聞清溪,道,「你們之前表現的不錯,接下來的戰斗就交給我吧。」
「是。」
得到夸獎的聞清溪頓時笑著應了一聲。
至于一旁的展飛鵬,則好像剛從睡夢中驚醒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是。」
就在謝天生跟展飛鵬二人交代事情的這段時間當中,原先那道若有若無的低語也逐漸壯大了起來,並終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哈哈!我感覺到了!這顆妖丹果然能跟妖皇寶藏產生感應嗯?」
一名人類修士正在為奪得妖丹而欣喜,突然就听到了那異常的低語聲,「這是什麼聲音?」
與此同時,那些還在爭奪妖丹的人類修士也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並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在那里,一道素白的身影緩緩自長街盡頭出現,而他們听到的聲音就是從對方口中傳出來的。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來人的相貌也清晰地映入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曼妙的女子,臉上帶著一片潔白的素紗,只露出了一雙明麗動人的大眼楮,以及那比衣裙還白的肌膚。
雖然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子,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定是一名風華絕代的佳人。
毫無疑問,這樣的女子無論放在何種場合,都將引來無數男子的傾慕與好奇的目光。
只是對方現在出場的方式實在是太過特別,所以現場的眾多人類修士的第一反應除了好奇,更多的還有警惕。
「你是誰?」
趙家四長老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擋在那名女子身前,眼神凌厲地望著對方道。
「」
女子不答,只是一邊呢喃,一邊踏著跟先前一模一樣的步伐,緩緩朝著戰場中心走去。
「站住!」
趙家四長老見對方竟然無視自己,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慍色,並再一次擋在了這名女子面前。
這還是他並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靈力的波動,否則他一定早就出手了。
只是趙家四長老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面前的白衣女子真的是普通人的話,為什麼會引起他的警覺呢?
而正是因為這樣的大意,讓趙家四長老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面對趙家四長老的接連阻攔,那名白衣女子只是一如既往地抬腳向前走去。
然後,她就直接穿過了趙家四長老的身體。
!
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甚至連遠處的謝天生都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家四長老的身體就徹底化為了一團只剩輪廓的血霧!
血霧凝而不散,還清晰地刻印著趙家四長老前一刻那副夾雜著震驚之意的憤怒表情。
白衣女子踏過血霧,一聲素白的衣裙卻是連半分污漬都沒有沾染。
緊接著,眾人听到的聲音也瞬間提高到了震耳欲聾的程度,就好像有人直接拿著鼓槌敲擊他們的耳膜一樣!
可時令人奇怪的是,那種聲音明明如同魔音灌耳般直往他們的腦袋里鑽,可他們竟然連一個字都听不懂。
所有人都被白衣女子的詭異手段給驚呆了,甚至連听到了什麼都沒有在意。
就連趙洞庭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將注意力放在了對方的實力上。
全場只有一個人听懂了白衣女子在念什麼,而那個人正是謝天生。
因為這名白衣女子念的並不是這個時代的語言,而是久遠前,獨屬于妖族的——妖言!
「以吾之血,化靈為妖,其身如晦,其靈不滅」
謝天生听著白衣女子口中念誦的內容,又朝身後的展飛鵬掃了一眼,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果然沒錯。
至于展飛鵬,早在這名白衣女子出現的瞬間就徹底陷入了失神當中。
他努力地回憶著,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但他又偏偏想不起來對方是誰,又到底跟他又這什麼樣的牽扯。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糟糕,以至于展飛鵬恨不得劈開自己的腦袋,並親自跳到里面去尋找答案。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在意,越想找到那段丟失的記憶。
「想不起來的話,那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就在這時,謝天生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我認為你既然不想來,那就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想讓你記得她是誰。」
「不想讓我記得?」
展飛鵬一愣,腦海中頓時劃過了一道閃電,而那是一段模糊的記憶——
那是一個荒涼的山坡,當時只有十歲的自己也像現在一樣,站在某個男人身後,而他的面前則是一道白色的殘影。
只是當初那個擋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自己現在的師父葛辭,而不是現在的謝天生。
但展飛鵬還是能確定,那個白色的殘影就是面前的這名白衣女子。
「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麼?」
「這麼做有什麼不好麼?你既然能讓仙道盟承認這個孩子的身份,那我干脆一點,徹底斬斷他跟我之間的聯系,豈不是更好?」
「仙道盟並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完全不必做到這種程度的。」
「但我的存在依舊會影響到他不是麼?你比我更清楚,仙道盟之所以同意靈墟宗重建,並讓你收這個孩子為徒,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哪怕是為了能讓這個孩子和靈墟宗稍微喘口氣,我就不能出現在世人眼中。」
「可你的封印術未必能堅持多長時間,這件事情也不可能永遠瞞下去的。」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將他交給你,就是相信你可以在他成長起來之前護他周全。
而我的封印術你應該也見識過,至少二十年內不會出現任何閃失。」
「唉!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無話可說了,但你真的打算以後再也不見這個孩子了麼?」
「你這是在試探我麼?」
「」
「我不會真的完全相信你的,這一點想必你也清楚,所以在二十年以內,我會以自己的方式見這個孩子一面的。」
「只見一面?」
「沒錯,只見一面,而且從那以後,我可以保證這個孩子就是你靈墟宗第三十一代大弟子,而不會再是什麼妖孽。」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展飛鵬還想再多看些內容,卻被場中的變化給打斷了。
因為趙家四長老身亡,在場的一眾人類修士紛紛意識到了眼前的白衣女子有古怪。
于是,眾人不由分說地拋開成見,朝著對方發動了最為猛烈的攻擊。
嗖嗖!
一時間劍光凜冽,數十把飛劍化為殘影,徑直射向了場中那道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