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兩年和五年的區別

中午在酒店吃了飯,下午的時候阿笙和顧城帶著流沙一起去了墓園,時隔多年後拜祭顧清歡。

墓園不是在樂山,而是在城郊山坡處,兄妹兩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姑姑死的時候,身邊沒有親人送葬,走的孤單。

出租車里,流沙坐在阿笙和顧城中間,她對顧清歡充滿了想象,童言無忌,話語中多了幾分早熟孩子應有的狡黠。

她仰臉望著阿笙,笑眯眯道︰「爸爸說顧家出美女,五官都長得很好看,我是小美女,姑姑是大美女,姑女乃女乃一定是大大美女了。」

那聲「姑女乃女乃」,沖淡了傷懷,顧城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就連阿笙也忍不住笑了。那笑映著窗外冬景,清新自然,唇角有著迷惑的美麗禾。

顧家確實出美女,但最奇妙的是,很多時候她們並沒有身為美女的自知,所以少了諸多條條框框,最純真美麗的是流沙,就像當初的依依,還沒有被世界過早污染。

城郊山坡下是等候拆遷的民宅,也許再過幾年,這里將會被高樓大廈重新覆蓋。三人上山的時候,有一條狗也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先是站在路邊望著他們,起先他們也沒在意,走了幾步,流沙回頭望去,見小狗竟跟在了他們身後妲。

「它怎麼一直跟著我們?」流沙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

阿笙看著那條狗,也許是太過感性了,竟隱隱覺得小狗眼神似曾相識,仿佛前世熟知。

顧城回頭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繼續往前走,問她︰「相信宿命?」

沉默幾秒,阿笙說︰「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一束非洲菊,寄予著顧清歡能夠永遠快樂,流沙抱著花,阿笙雙手搭放在她的肩上,陪她一起走到墓碑前。

一塊墓碑,荒蕪的枯草,周圍長著幾棵不算太高的松樹,有些淒涼。流沙雙膝跪在地上,把花朵放在墓碑前,阿笙跪坐在她身後,將她摟在懷里,同她一起看向顧清歡的墓碑。

似是一種生命的傳承和延續,顧清歡不得善終,阿笙歷經坎坷滄桑,惟願流沙可以快樂一生。

「我想把姑姑的骨灰遷回老家,過段時間」顧城原本想說沈雅過段時間會回來,但看了阿笙一眼,最終止了口,她並不見得想听到這些。

阿笙說︰「1984年,一群大學好友前來這里踏春游玩,其中也包括了蘇瀾和姑姑。蘇瀾對姑姑第一次說‘我愛你’就是在這里。她是喜歡這里的。」

韓永信死了之後,顧清歡就立下了遺囑,死後葬在這里,她說這里空氣好,能夠讓人獲取平靜和安寧。

顧城沒有再說話,走到墓碑前,模了模墓碑壁,再然後輕輕的拍了拍,男人有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一切言語盡在簡單的手勢里。

黃泉之下,顧清歡若知,就一定會懂埋藏在他們內心難以開啟的情。

阿笙起身,彎腰拉起流沙,同她一起走向山坡一端,很難得竟然看到了一列大雁飛過。

秋末冬初,大雁會遷徙南方過冬,此刻已是冬末,看到它們人字陣飛過是極為難得的,流沙有些激動,拉著阿笙的手,歡喜道︰「姑姑,你快看,有大雁。」

顧城和阿笙仰臉看著,大雁掠過,生動了天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不管看到任何一景一物,多年後再想起,都會覺得那景很美。

下山路陡,顧城一手拉著阿笙,一手拉著流沙,走了一段路,對阿笙說︰「任洋你還記得嗎?」

「嗯。」

「上午你來找我之前,任洋來酒店找過我,他給了我這個。」顧城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

阿笙看了一眼,沒吭聲。

「姑姑去世之前曾經立下遺囑,她在心宿路有一處私人房產,是她自己出錢購買的,她把這套房子送給了你。」顧城說著,松開了阿笙的手︰「是退是留,你自己做決定吧!」

顧城把鑰匙遞給阿笙,她沒有接,步伐卻放慢了許多,似是笑了︰「既然是姑姑自己出錢買的房子,那就留著吧!」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顧城︰「你和簡打算在這里逗留多久?」

「不確定。」母親十幾天之後會回國,總要逗留一段時間,所以時間上不太好說。

阿笙說︰「畢竟是顧家的房子,住起來也安心,一會兒我陪你們一起過去,把房子簡單收拾一下,你和簡總不能一直住在酒店里。」

「你要不要一起過來?」顧城有自己的想法,阿笙起訴離婚後,如果有媒體爆出她和陸子初住在一起,婚內出軌雖說有利于離婚,但她和陸子初擔上這樣的惡名,後續影響將會跟隨他們很久,總歸是有些不值。

確實是有些不值,每個人對婚內出軌的界定不同,顧笙不認為自己婚內出軌,沒影的事,有誰願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自毀名節,太蠢。

有些事她需要和陸子初商量一下,好在風景別墅和心宿路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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