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業障無法被原諒

07年2月3日,喬治親自端了一杯咖啡遞給韓愈,他和韓愈有過合作,彼此關系和每個商人朋友一樣,不熟稔,但相處起來也不會顯得太過陌生。如今他蒙受巨大損失,韓愈還肯和他來往,非常不易。

韓愈已經站在落地窗前很久了,喬治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望,看到樓下佇立的女子時,下意識皺了眉。

喬治朝辦公桌走去,拿起內線︰「顧行遠女兒怎麼還在這里?」

不多時,樓下已有人朝顧笙走去,趕她離開。

韓愈盯著樓下一景,喝了一口咖啡,「她怕是明天還會來。」

喬治好奇道︰「韓先生和她認識?」

「不認識。」韓愈收回目光,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顧行遠此次被指控參與騙局,怕是在劫難逃。

……

這天,阿笙前去探望顧行遠,顧行遠蒼老了許多,一直在咳嗽。在美國,若有錢的話根據相應制度可以保釋犯人出來等待受審,先不說保釋金有多昂貴,事到如今他被人栽贓陷害,欺詐罪太過惡劣,根本就沒有保釋的機會。

顧行遠認了命,握著阿笙的手︰「阿笙,沒人能幫我,牢獄之災跑不掉了,事已至此,只怪爸爸遇人不淑,還是聯系不到你哥哥嗎?」

阿笙心里難過,搖了搖頭。沈雅倒是聯系上了徐秋,徐秋說顧城幾日前就離開了,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以後你和你哥哥要好好照顧你母親……」顧行遠說著,眼楮紅了,低著頭忍不住咳嗽起來,阿笙眼楮一酸,那淚險些砸落在桌面上妲。

她又何嘗不知,就算找到肖恩,肖恩願意承認罪責,無非是消除了父親的詐騙罪。他是事務所合伙人之一,客戶資金被挪用,他雖不知情,卻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對阿笙來說,父親能夠減刑畢竟是恩賜的希望。他已人到中年,哪里還有所謂的50年,就算有,只怕他也經不起牢獄折騰。

那天是個陰天,離開時狂風卷起,阿笙抬起手臂擋在眼楮上方,很快就有雨滴砸落,一場大雨轟然而至。

韓愈沒說錯,隔天喬治公司門口外,韓愈坐在車里果然等到了阿笙,齊烈問︰「接下來要去哪兒?」

2月4日,韓愈去了一趟顧家。

那天他對沈雅說了什麼,很多年後沈雅都忘的差不多了,她只知道倒給韓愈的那杯茶,他從頭到尾喝都沒喝過,離開前他說︰「肖恩在我手里,我可以讓他自首認罪,但前提是我要你女兒。」

當晚阿笙回來,手臂有擦傷。

沈雅追問,她只說不小心跌了一跤。也確實是跌倒了,眼見喬治離開公司,她急于上前,推搡中起了小摩擦。

沈雅沒多問,晚上見她低頭發短信,眸色微閃,問她︰「你爸爸說,你在國內交了男朋友?」

阿笙抬眸看著沈雅︰「對,他最近比較忙,過一段時間他會來美國親自探望你和……爸爸。」听母親問起男朋友,阿笙原本心情松闊了許多,但說到父親,心事難免沉甸甸的。

沈雅沉默吃飯,很久都沒有再說話。

這天晚上母女同睡一床,沈雅模著阿笙的頭發,輕聲問她︰「你很愛他?」

這是母親第一次過問她的感情,對此阿笙多少有些別扭,但終是低低的「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對母親說︰「他對我很好,你若見到他,一定會很喜歡。」

沈雅輕輕抱著她,臉頰貼著她的發,「睡吧!等你睡醒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看你爸爸。」

被子上散發著陽光味,入睡前,阿笙還在想,哪怕身處絕境,她也不能放棄希望,明天她還會去見喬治,如果他肯松口同意賠償,她可以找姑姑,可以找子初……

晚飯時和陸子初通電話,他說︰「有事給我打電話,只要用錢能解決的事,就都不是大事。」

這話他本來說著無意,無非是想到顧行遠住院,怕顧家手頭緊,這才委婉說出這番話寬慰阿笙,卻不曾想如此貼合顧家目前困境。

可問題的關鍵是,縱使把錢全部歸還給投資方,父親依然要承擔指控。

把臉埋在母親的胸前,試圖遮掩淚意。現如今顧家只有她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也只有她可以依靠了。

……

07年2月10日是小年夜,距離顧笙最後一次跟陸子初通話已經過去了6天。這幾日陸子初給顧笙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

想到顧行遠病重也說不定,再見外婆這幾日病情比較穩定,便買了機票飛往美國。

顧家住址他是知道的,阿笙曾對她說過,抵達舊金山那天是上午,敲門多時,未見有人開啟,猜想他們可能不在家,便在外面等著。

這一等沒想到竟等到了黃昏,期間有人從他身旁走過,抬眸看了一眼顧家,嘴里嘟囔道︰「這兩天終于消停了。」

陸子初微微皺眉,透過院牆,只能看到顧家二樓一角,覆蓋著厚厚的窗簾,顏色很暗,什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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