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槍打出頭鳥(第一更)

永穆公主與榮王李琬關系甚篤,可以說在李隆基的皇子女中,兩人的感情很不錯。要不然,李琬也不會暗中潛入永穆的永穆觀中躲避。而他在安排最後的落腳點時,也選擇在永穆觀周邊,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永穆公主雖然在駙馬死後就出了家,但畢竟是皇帝的長公主,無論是在皇族中還是在調野上下,均擁有相當程度的影響力。[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但實事求是地講,永穆確實沒有參與榮王的反叛,只是後來榮王暗中找上她,她就同意庇護他一時。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犯下了欺君大罪。

如果皇帝要較真,永穆公主其罪難逃。

可惜皇帝被李琬氣得中風昏迷,根本就沒來得及考慮如何處置永穆的事兒。

張瑄原本也有意放開了此事,不準備繼續深究下去。永穆的責任肯定有,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畢竟是皇帝的親生女兒,沒有必要把事情做絕。

張瑄這是不願意因為行動過激,把跟李氏皇族的關系搞僵。雖然他並不懼怕,但關系太僵終歸還是不利于他目前的發展大計。

可不成想,這永穆公主竟然如此不識相,倒是反過來主動開始挑事了。

這群皇子女明顯是她攛掇進宮來的她想要干什麼?難道單純是為了探視老皇帝以盡為人子女的孝道?

張瑄覺得有些荒誕。皇室親情本來就無比淡漠,李隆基的這些子女對皇帝,恐怕也只有敬畏諂媚,而無真正的父子之情。

張瑄狐疑的目光從永穆身上掃過,落在了站在永穆身側同樣義憤填膺態度激烈的涼王李璿身上,心頭一動,不禁想起了之前老皇帝說過的某種暗示。

這李請……難道竟然也對皇位產生了覬覦之心?

這就有些搞笑了。

皇帝不是誰都能當的,皇帝的子女眾多,但皇位只有一個。如果誰都有資格來分一杯羹,皇位也就不值錢了。不是說這涼王就才能不夠,而是他根基太過淺薄無人擁護,他想與李亨爭位奪嫡,豈不是很可笑的說?

從張瑄本心來說,他不願意看到有皇子再站出來產生野心,因為皇權爭斗背後就是冷血無情,要殺人要流血,容不得半點情分。

無論是張瑄、高力士、楊國忠三人的立場,還是李亨的立場,都不容許有人插手進來。為了自身的政治利益,誰站出來就要打壓誰,這是毫無疑問的。

張瑄心里明白,李亨也不是沒有手段,為了捍衛自己的皇權地位,他在佔據優勢的前提下,是不會心慈手軟的,哪怕對方是他的弟弟妹妹。

張瑄有些悲憫地掃了李璿一眼,心道你這是逼著李亨下狠手,自尋死路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概只能說明皇位和至高權力的無與倫比的魅力。李璿在確信自己還有一線希望的時候,自然就想冒險一搏,看看有無成的機會。

這個時候,永穆的攛掇,就直接誘發了他心里的野心。當然,這也跟之前皇帝單獨對他的暗示有關。知道父皇有意將皇位傳給自己,李璿欣喜若狂。

可時隔不久,就傳來老皇帝養病不理國政讓太子監國的消息。這讓李璿心灰意冷,同時也猜測這是李亨提前下手了。

因此,他和永穆糾集一干皇子女就闖進宮來,想要一探虛笑

永穆對張瑄有幾分記恨,因此說話的態度肯定很不友好,她冷笑著望著張瑄,「張大將軍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本宮這些人,都是陛下的親生骨肉,陛下有病,吾等作為皇子女,豈能不探視?而爾等,憑什麼橫加阻攔?憑什麼?」

「父皇何在,吾等要見父皇!張瑄,汝不過一外臣,擁兵在宮禁之中,本宮看汝就是圖謀不軌!」李璿也忿忿地斥責道。

「本官奉旨防衛宮禁,護衛陛下安全,職責所在,何懼流言蜚語?」張瑄冰冷的目光投在李璿身上,「陛下龍體欠安,正在御書房中將養身體,諸位殿下在此喧嘩,難道就不怕陛下治罪嗎?」

「本官職司所系,不管是誰,要見陛下,都需經過陛下允準。陛下不準,哪怕是皇子皇女,也不能逾越雷池半步!」張瑄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誰要是在宮禁當中肆意喧嘩滋生事端,休怪本官只認律不認人情!」

張瑄的聲音鏗鏘有力,充滿著冷酷無情的味道。

一干宮禁宿衛士卒殺氣騰騰地上前一步,寶劍橫跨在腰間,聲威不小。

有些皇子女畏懼地往後退縮著。

「放肆!張瑄,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宮乃是陛下長公主,汝一個小小的羽林衛大將軍,竟敢對本宮無禮,永穆公主憤怒地呼喝道。

張瑄沒有理會永穆,而是扭頭靜靜地望著涼王李璿,輕輕道,「涼王殿下,張瑄有一句逆耳忠言,殿下願意不願意听?」

李璿嘴角一抽,下意識地道,「你說。」

「陛下養病,太子監國,這是陛下的詔命,亦是朝中重臣的擁立。已成事實,無可更改。希望殿下能認清形勢……殿下可捫心自問,自己可比當日之榮王否?」

「榮王勢力雄厚,掌兵逼宮,尚且落了一個家破人亡遺臭萬年的下場,何況是殿下!」

「進一步是萬丈懸崖,而退一步海闊天空。如今大唐人心思定,容不得再生事端。太子乃仁德之君,只要殿下肯就此放手,張瑄可以保證殿下終生榮華富貴。」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希望殿下不要被某些人蠱惑,走上一條萬劫不復的不歸路!」

張瑄語速很快,李璿听了神色大變。

緊接著,張瑄回頭來凝望著永穆公主,淡淡道,「永穆公主殿下,人吶,要知進退。張瑄一向以為殿下乃出世清修之人,卻不料殿下仍有野心。」

「汝休要血口噴人!張瑄,本宮要見父皇,可有錯處?」永穆惱羞成怒,忿忿道。

張丘i冷冷一笑,「殿下要見陛下,當然沒錯。但陛下不見殿下,殿下聚眾滋生,便是不軌!」

「來人,將御書房讓開,本官倒是要看看,誰敢違抗陛下禁令,不宣而入!」、

張瑄陡然暴喝一聲,揮了揮手。

守衛在御書房門口的宮禁宿衛和內監轟然讓開,肅立兩旁。

「誰敢違抗聖命,不宣而入,隨便進。本官可有一句丑話說在前頭,誰要是驚擾了陛下,陛下怪罪下來,休怪本大將軍翻臉無情!」

「永穆殿下,請吧。」

張瑄冷笑著。

永穆公主上前一步,卻又遲疑起來。而其他人,更是面色復雜,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陛下之病,乃是生氣淤積所致。這一點,永穆公主汝難辭其咎。」

張瑄上前一步,逼視著永穆公主,「榮王李琬假死逃避,日前潛藏在永穆觀中,陛下獲悉震怒之下,命羽林衛前去擒拿。榮王自盡身死,陛下傷懷憤怒之下,方才患病不起。」

「殿下的包庇窩藏叛黨之罪,陛下尚未追究……汝又糾集諸位殿下來宮中滋生事端,張瑄倒是請問永穆殿下一—這便是殿下作為陛下長公主的孝道?」

張瑄的話讓永穆臉色變得慘白,而其他皇子女也臉色大變。

榮王竟然假死,一直躲避在永穆觀里,剛剛才自盡而亡……這個驚天的消息,讓跟著一起來起哄的皇子女們听了,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李璿肩頭哆嗦了一下,明白自己上了永穆的當。他固然有野心,但也不是不識時務之徒。此番前來,本也不過是懷有試探的用意。

見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復雜和詭異,他渾身上下起了一身冷汗,向張瑄拱了拱手,沉著臉扭頭便走。而其他皇子女,也紛紛一哄而散。

只留下穿著一身道袍的永穆公主,進退兩難,臉上的神色復雜尷尬,甚至還有一絲驚懼。

張瑄沒有再理會她,拂袖而去。

對張瑄來說,在這盤棋局上,永穆公主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子,存留與否都無關大局。反正今天已經深深地警告了她,如果還要繼續執迷不悟,那就是自尋死路。

所謂槍打出頭鳥一給了機會抓不住,那就怪不得誰了。

張瑄帶人還沒走幾步,就听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呼喚︰「張瑄,張瑄,留步,留步!」

張瑄一怔,回頭來望去,見不遠處一個身{《《》》最快熬更新}著華麗宮裝長裙曳地姿容清秀的女子,從另一側的宮道上一溜煙小跑了過來,身後緊追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宮女和小太監,而夾在宮女太監中的還有之前張瑄所見到的那名煉丹術士三痴道人,又名三痴子。

看這裝束,肯定不是皇妃,更像是公主。

至于是哪一位公主,張瑄並不認識。

李隆基有30個兒子,31個公主,這麼眾多的皇子女數量,在歷朝歷代皇帝中也是少見的。

張瑄停下腳步,便迎了上去。

那女子氣喘吁吁停下腳步,秀美的圓臉上五官非常精致,水汪汪的一雙大眼楮滴溜溜只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張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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