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臉紅紅,想老公

作者︰迪巴拉爵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賈平安帶著人,悄然從後面進了酒樓。

「房間確定了?」

「確定了,就在左邊第三間。」

「準備上去!」

包東在前方準備,剛想走出陰暗處,雷洪拉了他一下。

「武陽伯!」

賈平安已經看到了。

就在二樓的過道上,兩個男子架著一個男子,正在左邊第三個房間外面。

被架著的男子看樣子是喝多了,癱軟著。

那兩個男子從門縫看看里面,相對一視,然後一人架住癱軟的男子,一人從邊上找了一根木棍,掂量了幾下,準備揚起來……

包東回身看著賈平安。

這是謀殺!

賈平安舉手。

有箭手張弓搭箭!

男子舉起木棍,另一個男子上半身後仰,努力不讓自己被誤傷。

木棍剛準備揮動。

賈平安揮手。

弓弦的響聲在周圍的嘈雜中被掩蓋住了。

箭矢悄無聲息的掠過。

架著男子的那人下意識的閉上眼楮,等著木棍揮動。

呯!

他听到了木棍落地的聲音。

睜開眼楮一看,同伴的身體緩緩倒下,噗的一聲,胸口處穿出了鋒銳的箭頭。

男子看了倒下的同伴一眼,毫不猶豫的沖進了房間里。

百騎蜂擁而至。

賈平安進了房間,見薛萬徹伏案酣睡,心中不禁一松。

包東沖到了窗戶邊,男子剛落地。

包東跳了下去,引得下方一陣尖叫。

賈平安也沖了過去,看著手下一一跳下去,最後一咬牙……

落地時他的身體有些前傾,順勢一個滾翻。

「阿寶!」

「咿律律!」

沒有系韁繩的阿寶從側面沖了出來。

賈平安飛身上馬。

男子拼命的跑著,一路往小巷子里鑽。

可百騎卻緊追不舍。

阿寶不時減速,然後加速,緊緊跟在後面。但在小巷子里,馬的速度真的起不來。

「是百騎!」

黑夜中,有人在喊。

奔跑的男子身邊多了個同伴。

「二郎,快跑。」

「兄長,你別管我。」

「徐老大,百騎追的緊。」

兩個男子快速奔跑著。

「快,過了這里,什麼百騎之虎就是個笑話,二郎快跑。」

男子在狂奔著,前方就是一個拐角處。

有同伴奮力推來了大車,準備堵截百騎的追殺。

男子心中大喜。

隨即他覺得大腿後部一痛,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隨即撲倒。

「二郎!」

陪著他的男子回身去扶他。

「滅口!」

巷子角落里傳來了一個冷酷的聲音。

男子正在奮力的爬起來,身後馬蹄聲漸漸逼近。

箭矢從前方而來,一箭鎖喉。

男子眼中的期冀變成了絕望。

「二郎!」

扶著他的男子目眥欲裂。

「徐老大,走!」

男子松開手,看著那雙眼楮在看著自己,那只手微微前伸……

他轉身就跑。

淚水在風中飛舞著。

百騎的追擊在此停住了。

「被咱們干掉了兩個。」

包東翻過男子,見他眼神茫然,就說道︰「咽喉中箭,沒救了。」

男子的咽喉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手緩緩松開。

「回去!」

賈平安等人回去。

薛萬徹已經醒來了,看著外面那癱軟的男子,以及那具尸骸,他一瘸一拐的走向賈平安。

「多謝了。」

「走好路!」賈平安頷首。

薛萬徹點頭,緩緩下去。

他的足疾依舊沒有痊愈,但腰板筆直。

賈平安吩咐道︰「把尸骸交給金吾衛,剩下的讓他們解決。」

包東問道︰「咱們不追查了?」

「不查了。」

賈平安已經有了答案。

他接到消息,說是有人要對薛萬徹下手。

消息里把地點和參加的人都列了出來。

旋即百騎驗證了薛萬徹今日聚會的人,和消息里的一模一樣,賈平安這才出手。

「那些人先是灌醉了薛萬徹,隨後讓人動手殺人,大概是想栽贓給薛萬徹。」包‧狄仁杰附體‧東分析道︰「他們動用了木棍,事後把尸骸丟進房間里,驗尸也會說是薛萬徹用凳子等物砸死了此人。」

「有進步。」賈平安覺得不錯。

包東喜道︰「武陽伯,那某可算是能獨當一面了吧?」

「能啊!」賈平安在想事。

包東給了雷洪一個得意的眼神。

賈平安在想著此事的手尾。

誰送的消息?

孟亮那邊說是有人把消息遞給了鐵頭酒肆的許多多,由許多多轉交而來。

那人是誰?

撇開此事,房遺愛等人今夜就是存心想栽贓,把薛萬徹拉過來。

他們需要一員悍將。

但薛萬徹雖然蠢,雖然愛發牢騷,卻不肯干這等事。

于是他們就設局。

老薛,你喝醉打死人了。

這事兒瞞不了多久。

薛萬徹焦躁之下,定然會卷進這個大案里。

這手段,誰想出來的?

賈平安覺得柴令武不會出這等主意。

那就是房遺愛。

歷史上薛萬徹被抓後,不肯認罪,隨便你怎麼用刑,他都咬死房遺愛等人造反和自己無關。最後是房遺愛指證,才給他定罪。

想到刑場上薛萬徹的那聲大喊,賈平安就覺得古怪。

——薛萬徹大健兒,留為國家效死力固好,豈得坐房遺愛殺之乎!

關鍵是……

他把那些人列了個名單。

柴令武、房遺愛、薛萬徹、執失思力,這些人都是駙馬。

高陽、巴陵是公主。

李道宗、李恪等人是宗室子。

長孫無忌這一下弄死的都是宗室大佬。

為何?

李治想弄死李恪和李泰,這個沒啥可說的。

可弄死薛萬徹干啥?

薛家?

賈平安不覺得。

大唐比薛家有威脅的家族多了去。

這是對宗室的一次大清洗。

其中有李治的對頭,那麼剩下的呢?

先帝說過︰於今名將惟李世績、李道宗、薛萬徹三人而已。

李道宗和薛萬徹,長孫無忌一下就干掉了兩個名將,這是想干啥?

而且李勣也被多番針對,若非老李謹慎,怕是早就被弄回家去了。

如此大唐將星凋零。

便宜了誰?

賈平安深吸一口氣,他猜不到李治在後來為何同意這個清洗名單。

為啥呢?

賈平安一路琢磨著。

而在另一邊。

「郎君!」

正在書房的柴令武聞聲道︰「進來。」

一個男子進來,「郎君,失敗了。」

「房俊這個蠢貨!」

柴令武放下書,「說清楚。」

燭光下,他的面色鐵青。

「原先都是謀劃好的,可在動手時,賈平安帶著百騎突然出現,射殺了動手的那人,隨即一路追擊……幸而斷後有力,否則今日麻煩就大了。」

柴令武眯眼,「房遺愛不夠果斷,若是事敗,他死有余辜!」

男子出去,沒多久再度回來。

「又是何事?」柴令武捂額。

男子說道︰「郎君,房遺愛被薛萬徹痛毆。」

「活該,回頭請了他們二人飲酒,某來解釋。」柴令武的眸色陰冷。

可晚些再度傳來令柴令武無語的消息。

「有人在半途刺殺房遺愛,隨從死了兩個,刺客被斬殺,那此刻乃是今夜參與動手的其中一人。那人的兄弟被滅口……」

柴令武明白了,「去吧。」

他深吸一口氣,面色鐵青,隨即舉起硯台準備砸下去。

「夫君。」

巴陵笑著進來,柴令武微笑著把硯台放下,笑道︰「怎麼還不睡?」

「他們說夫君這邊人來人往的,我擔心有事,就來看看。」

柴令武起身,「都是小事,走,歇息了。」

夫妻二人依偎著出去。

……

賈平安回到家中,洗漱後,推開房門進去。

咦!

他吸吸鼻子,覺得不對。

「誰?」

屋里沒點蠟燭,黑麻麻的。

「郎君。」

我去!

賈平安滿頭黑線,「鴻雁?你在屋里作甚?」

鴻雁模了出來,「是……是管家的吩咐。」

「回去睡。」

賈平安覺得杜賀的膽子越發的大了,竟然敢安排自己的私生活。

晚些杜賀來了。

「郎君,是昭儀的吩咐,說是讓鴻雁侍寢。」

賈平安擺擺手,等杜賀走後不禁苦笑道︰「我才十七歲啊!」

一夜好睡,第二天起床,鴻雁進來收拾。

「郎君。」

她一臉羞澀的模樣。

「此事不可能。」

賈平安想讓她死心。

鴻雁一邊收拾被褥,一邊暗中給自己鼓勁。

鴻雁,努力!郎君說過,萬事皆有可能!

郎君這般俊美,若是能做個小妾,那美滋滋的……

嚶嚶嚶!

賈平安要出門了,阿福在門邊不舍的歡送,等爸爸一出門,趁著門沒來得及關,一溜煙就跑了。

「阿福,回來!」

賈平安听到了喊聲,無奈的搖搖頭。

到了百騎時,包東已經把昨夜的事兒給明靜說了,再由她去轉告給宮中。

「好大的膽子!」

明靜驚嘆一聲,冷冰冰的問道︰「為何瞞著我?」

賈平安擺擺手,包東出去後,他才說道︰「兄弟們行動時,經常會蹲幾個時辰,期間撒尿放屁什麼都做,你去了可能適應?」

明靜面色稍霽,覺得這人的心真細。

賈平安忽悠成功,剛想去值房打個盹,李淳風風風火火的來了。

「小賈,走。」

老李總是這般的言簡意賅,但賈平安卻知道他的事兒不簡單。

「作甚?」

「煉丹!」

煉丹?

賈平安滿頭霧水。

晚些他和李淳風出現在了鄂國公府,也就是齊王李元吉的老宅子里。

管事帶著他們進去,一路到了後面。

樓台水榭,這風光,長安城中沒幾家。

尉遲恭就在‘煉丹室’里等候。

見禮後,尉遲恭說道︰「老夫近日于煉丹一道頗為不解,這是迷障了吧。太史令乃此道高人,還請指點。」

李淳風撫須微笑,「一起探究。」

二人開始了討論。

一連串術語說的賈平安昏昏欲睡。

二人越說越興奮,尉遲恭說道︰「來,試試老夫弄的新丹藥。」

一枚青黑色的東西送了過來。

賈平安指指自己。

「吃吧。」尉遲恭一臉不舍。

臥槽!

賈平安遲疑了一下,「這東西……」

他覺得尉遲恭應當會想弄死自己。

「鄂國公,其實這東西就是重金屬。」

尉遲恭和李淳風已經吃了丹藥,一臉陶醉的模樣。

「重金屬?」

煉丹的歷史太悠久了,在追求長生的過程中,有人發現把一些東西丟在爐子里燒,竟然能融合在一起……

若是一個有後世科學精神的人,他定然會覺得這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從此開闢出金屬冶煉、化學等學科。

但顯然那個時候的前輩們更喜歡尋求長生,于是就把這些東西視為丹藥。

幾種,十幾種不同的物質能融合在一起,變化一下配方和火候,能得出不同的東西。

後世的大概會說這游戲真有趣。

但在此刻,在不懂金屬冶煉和化學常識的古人眼中,這些變化就是天道。

他們弄出了許多東西,砒霜、火藥……

現在尉遲恭和李淳風吃的就是重金屬。

「對,重金屬。」賈平安把手中的丹藥放回去。

尉遲恭變色,「此乃老夫近些年琢磨了多次的丹方,老夫從三日前便絕了葷腥,靜心靜氣,沐浴更衣,這才煉出了數枚,你說這是重金屬……何物?」

「重金屬……指的是金銀銅鐵,鉛汞等物。」賈平安覺得眼前這二位就是在以身試法,「這東西有毒。」

呯!

邊上伺候的僕役失手打翻了木盤子,三杯熱茶落地。

尉遲恭盯著賈平安,須發賁張,「年輕人信口胡言,信口雌黃……莫非以為老夫神志不清了?若是如此,老夫頃刻便能讓你知道……老夫還未老。」

李淳風也頗為不解,「小賈,這丹藥味道不錯。」

賈平安的臉頰抽搐著。

「其實……某只是想阻攔太史令。」賈平安很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尉遲恭的生死和我沒關系。

尉遲恭不屑的大笑了起來,「這也是新學里的學問?」

「是。」賈平安平靜的道︰「當年修煉的人把一些東西混在一起煆燒,得出了些不同的東西。新學的前輩早有論斷,這是金屬冶煉和化學的學問。用之于學問,可利國利民,服用……」

他起身,「金屬的冶煉,譬如說想要使鐵更堅韌,或是更強硬,那麼就得在熔爐里加入別的東西……不同的東西能獲得不同的性能。這是金屬冶煉。」

李淳風心中一震,「那化學呢?」

賈平安微微一笑,「化學便是物質變化的學問。幾種不同的物質放置在一起,在某種條件下發生變化……譬如說煉丹弄出了砒霜,便是化學的一種反應。言盡于此,某告辭了。」

他只想勸說老李別玩這個,至于尉遲恭……不在他的挽救範圍內。

他轉身就走,李淳風問道︰「吃了有何壞處?」

「賈某家中養了一頭食鐵獸,可它見到金鐵都不敢踫,這是食鐵獸。而人卻分外的勇猛,什麼都敢往自己的肚子里吞咽。」

「這是長生之道!」

尉遲恭舉杯痛飲,酣暢淋灕。

「誰長生了?」

賈平安回身拱手,「告辭。」

他毫不留戀的走了。

尉遲恭從被先帝警告後就蹲在家里不出門,但人無聊啊!

于是這位大佬就在家里修建樓台館所,可風景每日看也會厭倦,那麼就來煉丹吧。

尉遲恭服丹多年了,賈平安不覺得自己能勸動他。

就算是他當眾來一次化學實驗,尉遲恭依舊會嗤之以鼻。

所以……有這功夫,不如早退。

尉遲循毓送他出來,半路上問道︰「先生,那東西果真是毒藥嗎?」

「是藥三分毒,何況重金屬。」賈平安隨口說道︰「在西南多有這等重金屬礦石,溪水從上面流淌而過,有人在下游取水飲用,中毒後……其人易怒多動嗜睡,月復痛月復瀉惡心嘔吐。」

賈平安出了鄂國公府,尉遲循毓呆滯了。

他去尋了尉遲恭的貼身僕役。

「阿翁可是易怒多動嗜睡?」

僕役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被毒打多次,難道還不知道嗎?

「是。」

「阿翁可月復瀉嘔吐?」

「最近幾年有些。」

尉遲循毓覺得心亂如麻。

賈平安就沒有這等心理負擔,出去之後就去了東市。

一路看著各種熱鬧,等有胡女表演雜技時,賈平安也混在人群中叫好。

所謂的雜技,就是在一塊木頭上走來走去,難度低的像是在敷衍。

可大伙兒看的是胡女。

這胡女穿的極少,不時拋幾個媚眼,大膽的一塌糊涂。

「好!」

當胡女來了個大膽的動作時,眾人不禁轟然叫好。

賈平安也跟著起哄。

然後他念念不舍的回身,準備回家。

王悅榮來東市為巴陵采買東西,在馬車上听到叫好聲,就掀開車簾。

恰好賈平安回身。

四目相對。

王悅榮的心一下就劇烈的蹦跳了起來。

「小王。」賈平安笑的很燦爛。

他甚至還招手。

就像是遇到了老朋友一樣。

王悅榮覺得胸口那里有些發熱,脹脹的。

她對專心趕車的車夫說道︰「看你也餓了,想去吃些東西,我在這里轉轉,晚些在大門外面接我。」

車夫樂了,停車等她下去,然後自己去尋樂子。

賈平安也愣住了。

這個娘們怎麼就下車了?

而且……她竟然沖著我走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懵。

王悅榮走近,干咳一聲,「你……武陽伯,你對公主不敬。」

這是什麼神仙話題?

賈平安對巴陵哪來的敬意?

上次在終南山里巴陵挖坑準備埋了他,這還指望他有敬意。

這女人莫不是瘋了?

賈平安一看,發現王悅榮面色微紅。

臉紅紅,想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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