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難道阿弟還有這等嗜好?

作者︰迪巴拉爵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彈劾人沒事,甚至風聞奏事都沒事。

但那是御史。

長孫無忌等人今日鐵了心要收拾高陽,可皇帝卻拖著。李勣等人幫腔,最後趕來的許敬宗更是一發入魂,讓長孫無忌想掐死這個奸臣。

這些都不算什麼,作為久經政壇的老將,長孫無忌不在意這個。

可眼前的大車卻就像是箭矢,一輛大車就是一支箭,頃刻間,萬箭穿心。

打臉了啊!

李勣畢竟是宰相,加之人設不是那等睚眥必報,所以不好出言譏諷。

高季輔一臉與人為善的模樣,也不好出言擠兌。

但高陽來了。

你背後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抓到,那是什麼滋味?

尷尬,難為情。

宰相不會有這兩種情緒。

但……

許敬宗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該急人之所及……

「長孫相公說高陽公主乃是禍害,如今公主來了,陛下,臣以為可讓公主與長孫相公當面對質。」

這是要當面打臉。

李治的臉頰顫抖著,覺得心月復這個提議太解恨了,但也很招人恨。

他發現一個事兒,在許敬宗的心中,不遭人恨是庸才才是自己的座右銘。

長孫無忌木然,他無所謂這些攻擊,只要權力在手,這些攻擊自己的人遲早會倒霉。

高陽要想進來還得稟告,老夫回去就是了。

「閃開!」

門外一陣喧嘩,接著一襲紅裙就映入眾人的眼簾。

高陽拎著小皮鞭進來了。

臥槽!

柳奭看了皇帝一眼,想說公主擅闖皇城……

可李治神色平靜,他不禁打個寒顫,沒敢說。

高陽見到君臣就快步走來,喝道︰「皇帝,是誰說我于國無益該死?」

周圍的人轟的一下沸騰了。

「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是宰相中有人彈劾了公主,可公主五百萬錢都送給了陛下花用,這于國無益從何說起?該死更是無稽之談。」

「可為何要這般彈劾公主呢?」

幾個官吏在議論,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長孫相公想弄死公主。」

這個……

這個是皇室恩怨吶!

八卦之火開始熊熊燃燒。

眾人回頭,就看到一個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好人吶!」

這個新鮮的八卦讓大伙兒精神抖擻。

好人在人群中不斷散播著這個觀點。

前方,李治含笑道︰「那只是彈劾。」

高陽盯住了長孫無忌,說道︰「我縱有萬般不好,可終究不會枉顧大義。若是有話便直說,為何如女人般的在背後嚼舌頭?」

長孫無忌木然。

高陽盯住了柳奭,她听聞此人在朝中充當了長孫無忌的馬前卒,給皇帝帶來不少麻煩。

「靠著女人做官也就罷了,可做事難道也要靠女人?那是何等官?不如讓女人來做官更好!」

「你!」柳奭面皮發紅,被羞辱的想吐血。

好人在人群中傳謠完畢,听到這番話後,就笑了起來。

高陽這個娘們竟然這般犀利,誰要想動她也得掂量一番。

「皇帝。」高陽指著那些大車說道︰「我最近掙錢不少,可我一人能花用多少?這六百萬錢你拿了去,回頭差錢只管說!」

豪氣!

若是旁人這般說,李治覺得是羞辱,可高陽這等粗魯直接的作風,卻讓他倍感溫暖。

原來還是有人知道我的苦,願意出手相助。

王忠良來了,氣喘吁吁的,「陛下,後面還有一百萬錢。」

難怪,這里只有五百萬錢,高陽怎會說六百萬錢。

眾人只需一想就知道了。

高陽本是在家里操持送錢給皇帝的事兒,王忠良一去質問,她馬上就炸了,隨後又加了一百萬錢。

這等豪爽沒城府的人設,一下就炸裂了。

而長孫無忌等人就成了反派。

妙哉!

李治覺得這便是天意。

操縱了一把天意的好人賈平安悄然隱退。

高陽的咆哮聲依舊回蕩在皇城里。

「我犯錯認,可污蔑卻不認!」

「我整日在家中老老實實地的過日子,偶爾出城跑馬,和人打打馬毬,為何要對我下毒手?」

晚些高陽意猶未盡的走了。

長孫無忌等人回了值房,少頃值房里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

外面的鄭遠東平靜的听著。

長孫無忌終究是動怒了。

而宮中的王皇後得知了消息後,不禁罵道︰「那賤人……」

蔡艷看看左右,「皇後小心。」

皇帝從今日後,怕是對高陽公主要另眼相看了,你罵高陽賤人,這不是給皇帝上眼藥嗎?

武媚得了消息後,捂嘴笑道︰「公主倒也剛烈,只是從此便和長孫相公他們成了死對頭,不知是福是禍。」

張天下干咳一聲,「昭儀,武陽伯和高陽公主交往密切。」

武媚的臉黑了下來,「如此他也得被牽累。」

不過轉念一想,武媚就釋然了,「他執掌百騎,本就和那些人是對頭。」

但她終究擔心,「你去百騎尋他,告訴他,要翻臉就徹底些,如此那些人還投鼠忌器,若是遮遮掩掩的,反而會被暗算。」

張天下去了百騎,轉達了武媚的這番話。

阿姐果然是洞若觀火。

賈平安贊不絕口。

高陽今日這麼一鬧騰,長孫無忌等人再想動她就難了,至少在沒有真憑實據時不好再下手,否則人人都會說他這是在打擊報復。

晚些他尋個借口去了高陽家。

「好熱!」

高陽換了薄紗,賈平安皺眉避開那些白花花。

娘的!全是肉!

高陽得意的昂首挺胸,「你說要給皇帝和大唐些幫助,要積極向上的,我就想著捐錢不妥,就干脆送錢,皇帝想怎麼花用隨意。」

說著她又挺了一下凶。

這是吃啥長大的?

賈平安干咳一聲,「此事你做的極好,就是要注意……」

「別去柴家!」高陽都已經背熟了,「為何不能去柴家?難道巴陵想害我?還是柴令武覬覦我的美色……是了,我這般美貌……」

賈平安想死。

高陽一怔,「你無需擔心這個,柴令武但凡敢下手,我一腳就踢爆……」

賈平安覺得一冷。

高陽的眉間多了些嫵媚,「不過他既然敢覬覦我,你說我要不要請巴陵來飲酒,隨後下藥,你再……」

「某走了。」

賈平安覺得自己的三觀在崩塌。

「哈哈哈哈!」

高陽得意的笑聲傳的很遠。

回到百騎,邵鵬正在發火。

「那火藥何等的要緊,竟然被人進去大喇喇的看了一圈,還被人大喇喇的走了出去,那些守衛何在?」

兩個百騎站在台階下,垂頭喪氣的。

邵鵬見賈平安進來,就說道︰「你來的正好,早上火藥作坊那邊被外人進去看了一圈,此刻才發現。」

操蛋!

賈平安問道︰「那人是誰?」

這個才是問題的核心。

這兩個百騎就是盯著火藥作坊的探子,其中一人說道︰「先前我二人……懈怠了,那人乃是個女冠,如今咱們的人已經盯住了她。」

「去看看。」

賈平安帶著人去了新昌坊。

進去先尋了坊正了解情況。

「那女冠叫做明靜,痴迷于煉丹,說是遲早能升天。」

顯然那個女冠頗為有名。

但升天……

賈平安冷笑道︰「某來送她升天!」

眾人到了道觀前,坊正去叩門。

「準備!」

賈平安覺得這事兒邪性,就差準備黑狗血了。

百騎們悄然拔刀,殺氣滿滿。

賈平安靠過去,耳朵貼近門縫,準備听听動靜。

「轟!」

他剛覺得里面太安靜了些,道觀里一聲炸響。

!

「起火了!」

道觀里煙霧升騰,接著火焰就沖了起來。

「撞進去!」

坊正一坐在地上,包東和雷洪一起咬牙撞了過去。

用肉身去撞大門,這需要勇氣。

呯!

第一次沒撞開!

「再來!」

二人再度撞去。

還是沒開!

第三次……

大門自己開了。

邊上已經架起了梯子,有人進去,從里面打開了大門,百騎的人蜂擁沖了進去。

「跪地不殺!」

邊上的偏殿里火焰熊熊,一個女冠被幾個女冠拉扯著,喊道︰「放我進去!」

這是……

百騎聲勢浩大的來抓捕,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模樣。

「百騎拿人!」

沒人理!

「百騎拿人!」

這次是數人大喊。

其中一個女冠回頭,眾人不禁覺得一陣放松。

「快幫忙救火!」

眾人面面相覷。

賈平安板著臉道︰「去救火!」

可這個火勢太大了些,幾盆水潑進去壓根沒用。

「自生自滅吧。」

賈平安不負責任的丟下了一句話,然後問道︰「誰是明靜?」

被抱著的女冠回頭,那臉黑乎乎的,「你尋我作甚?」

包東說道︰「你擅闖升道坊的作坊,百騎拿人。」

「我只是進去拿了些東西。」

「什麼東西?」賈平安覺得這個女冠用心險惡。

「我听聞那里有藥,後來就琢磨,看著他們采買,都是那幾樣東西,就自己買來試試,總是不成。今日我去拿了些藥,嘗了一番,才發現我木炭加少了……後來重新配,剛點火就……」

沒被炸死真是幸運。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帶回百騎。」

隨後在百騎,賈平安親切的審訊了明靜。

先是洗臉,竟然意外的是個杏眼紅唇的美人。

但賈師傅見多了美人,沒動心,「火藥作坊里戒備森嚴,你是如何進去的?誰是你的內應?」

「說!」包東在邊上拎著小皮鞭打了個響鞭。

雷洪冷笑著拿起燒紅的烙鐵。

賈平安就坐在中間,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壞蛋形象。

明靜愕然道︰「我就這麼進去了。」

你這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嗎?

賈平安淡淡的道︰「別以為某會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在某的手中死去的女人不計其數。」

這個牛先吹了再說。

明靜被嚇到了,「我真是這般進去的。」

賈平安起身,「動刑!」

雷洪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等包東上,否則自己的烙鐵一動……那美人就毀容了。

明靜掙扎著,「我真是這樣……」

Piu!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明靜竟然就掙月兌了捆綁,隨後身形一動……

人呢?

賈平安目瞪口呆。

三人緩緩回身。

明靜就站在門外,無辜的道︰「我就是這麼進來的……」

咻!

她身體一躍,竟然就上去了,隨後身體一蕩就擺了進來。

這是觀察沒人就趁機進來。

接著她沖了過去,蹲下,再沖,再蹲下,伸手拿東西……

「我就是這般進去的。」

不行嗎?

她一臉無辜的模樣讓人無語。

賈平安干咳一聲,「你這個……和誰學的?」

明靜杏眼一瞪,「是和師父學的。」

要想學得會,得和師父睡。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死了。」

「某問你師父是誰!」賈平安漸漸失去耐心。

明靜覺得眾人真蠢,「我師父當然是女冠。」

老子……

賈平安無語,「你師父的來歷。」

「我師父原先是平陽公主身邊的人。」

平陽公主堪稱是大唐開國女英雄,也是柴令武的老娘,什麼花木蘭、穆桂英都遠遠不及。

「那為何不去安享富貴?」

明靜搖頭,「師父說自家出身不能說,當初就是天下大亂,師父想出來廝混,結果發現一人不好混,就去投了平陽公主。後來師父覺著權貴不要臉,皇室更無恥,就領了錢,在這里出家。」

「這里是百騎,不是新昌坊。」包東覺得這個女冠有些危險。

權貴不要臉,皇室更無恥……

明靜的師父是遭遇了什麼?

橫刀奪愛,還是被權貴覬覦,想收為小妾什麼的。

「去查!」

賈平安出去,明靜說道︰「何時放我出去?」

「等查驗了身份再說。」

賈平安很嚴肅的道︰「此事很嚴重,老實待著。」

他回了值房,晚些火藥作坊的人來了。

因為火藥作坊很緊要,管事的竟然是個內侍,叫做周純。

「此事咱難辭其咎。」周純看著很痛苦,「剛才宮中說了,早些時候兵部想攬了此事,可宮中覺著此物太過凌厲,就讓內侍省來管,可今日竟然發生了此等事……咱有罪。」

宮中和宮外互相別苗頭很正常,搶功也正常,但這事兒不搭干啊!

就明靜那身手,一般人哪里防得住。

解釋一下?

賈師傅剛想開口,卻覺得自己在浪費機會。

既然要擴大朋友圈,自然就得處處落子。

他沉吟著,神色很是凝重。

周純苦笑道︰「咱來此就是想問問,那賊人可把消息傳了出去。」

賈平安搖頭。

周純松了一口氣,「多謝武陽伯,如此咱就回宮去請罪。」

這人還是條漢子。

賈平安贊道︰「果然是一條好漢!」

周純失意的搖搖頭,「該罰還得罰,此次咱怕是要去洗衣裳了。」

那是最苦的活計,也是宮中的一種責罰。

賈平安的眉一動,看著有些惋惜的神色,「你等等。」

周純止步。

賈平安想了想,「某一見你這等好漢就覺著親切,若是因此被罰,某卻不忍。」

「多謝武陽伯了。」周純笑道︰「可此事重大,咱卻逃不了責罰。」

「某去試試。」

賈平安隨即進宮。

「賈平安要見咱?」

王忠良覺得這事兒奇葩,就請示了李治。

「去吧。」

李治沒在意這個。

正大光明的請見,那就見吧。

晚些二人在宮中見面。

一陣寒暄,賈平安提及了火藥作坊的事兒,「那事是某令人去測試了一番,出手的是個女冠,痴迷于修煉,某準備把她收在家中。」

王忠良問了明靜的事兒,隨後回去稟告。

「是個女冠?」

李治模模稀稀拉拉的胡須,「那女冠多半有美色,他說是不成親,卻垂涎美色……」

說什麼不想早成親,可你這分明就是饞她的身子。

下賤!

李治覺得心中舒坦了,晚些去尋了武媚,把此事當做是笑話。

「難道阿弟還有這等嗜好?」不懂服裝誘惑的武媚不禁呆了。

……

「周純!」

宮中來人了。

周純心中坦然的準備迎接處罰。

「責十杖!」

啪啪啪……

十杖打完,宮中人就這麼回去了。

「哎!就這?」

周純不敢相信的追出去,可那些人早走遠了。

他想到了賈平安的話。

——某進宮去試試。

「武陽伯!」

周純感動了。

晚些他出現在了道德坊賈家。

剛下衙的賈平安見到他,只是隨意的笑了笑。

不要讓人覺得你在得意。

要如清風般的拂過。

不驕不躁。

「多謝武陽伯。」

賈師傅此舉對他幾如再造,他想到此事的難度,不禁熱淚盈眶,「武陽伯為咱這般……咱……咱……」

他想說報恩的話,可卻覺得不好意思。

這人爽朗!

賈平安笑道︰「某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不值當。」

隨口一說?

這等事兒怎麼可能隨口一說就搞定了?

周純覺得這是賈平安不想居功。

武陽伯果然是謙謙君子,什麼掃把星,那定然是有人羨慕嫉妒恨在污蔑。

他深深的看了賈平安一眼,把這份恩情記下了。

可這事兒它真的不大啊!

火藥是賈平安弄出來的,他說此事不要緊,自然就不要緊。

第二天賈平安去了百騎。

開門進值房,他覺得味道不對。

怎地有些……

他眨巴了一下眼楮……

明靜正坐在他特地打造的椅子上,手中還拿著幾塊胡餅在啃。邊上熱茶一杯……

臥槽!

「你是如何出來的?」

明靜很無辜的道︰「我餓了,就出來了。」

好吧,這位就是個關不住的。

賈平安想到了家中的安保力量有些薄弱,就板著臉道︰「陛下說了,這等賊人,當嚴懲不貸!」

明靜看著他,很平靜的道︰「那我就跑。」

「跑得了女冠,跑不了道觀!」賈平安板著臉道︰「再好的身手,面對騎兵沖殺,面對箭雨刀林也是白給。」

明靜突然一動,想沖出去。

外面,包東和雷洪張弓搭箭。

「你要怎樣?」明靜退了回來。

賈平安笑的很是純真,「某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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