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茶香四溢。
夏離霜把玩著茶杯,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再刺激下那只聰明過頭的小狐狸,都到這個份上了,這人還沒來撒嬌爭寵。
「……郡王爺?」
在千羽第五次拔高了聲音的叫喚下,夏離霜回過神,抿了口茶,「出什麼事了?」
千羽道︰「今日施姬果真借著買東西的由頭傳遞消息去了,藍氏金玉行的掌櫃是太子的人!」
「這也值得你急得拔高了嗓門兒?」
千羽︰「……」
還不是因為郡王爺你跑神跑的太嚴重了!
夏離霜幽幽問,「她都傳什麼消息了?」
「不知施姬是從何處听到側妃是丞相之女,要將此事傳給太子。」
千羽如實稟報。
夏離霜內心毫無波瀾,「也不是什麼重要之事。」
「郡王爺!」江唐有些激動地從外面跑進來,「打起來了!側妃剛剛去景華院將亂花錢的施姬給好好地教訓了一頓!」
夏離霜總算有了些興致,卻又感覺哪里怪怪的。
江唐連連嘖聲,「溫苒苒那人果真是個財迷,誰動她錢袋子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郡王爺您真厲害,居然能想到讓施姬去花錢來刺激溫苒苒!」
聞言,某人面帶淺笑,暗地里捻了兩顆佛串珠子。
原來他還沒有錢重要!
千羽現在很想將江唐的嘴給封起來。
……
眼看著到了休息的時辰。
夏離霜糾結一通,還是回了主院,結果就看見溫苒苒一個人窩在屋里,所有伺候的人都守在院子里。
「這是怎麼了?」
「側妃從景華院回來就把所有人趕了出來。」秋荷如實匯報,又忍不住低聲道,「听說施姬罵側妃是個傻子,還說有個傻子跳井了……」
後面的話她沒說。
這兩天郡王府私底下不知道從哪兒傳了個流言。
說側妃有個傻子娘,瘋癲到後來跳井死了,有大夫說做娘的是個傻子,這生下來的孩子也多半會瘋傻。
夏離霜沒听過這個流言,但是知道溫苒苒的身世,他沉著張臉獨自走了進去。
屋內,桌上燈下放著針線筐。
溫苒苒正拿著個布女圭女圭仔細端詳著,嘴里哼著奇怪的小調。
「五月五,是端陽。門插艾,香滿堂。吃粽子,蘸白糖。龍舟下水喜洋洋……」
瞥眼便見著個修長的身影。
溫苒苒將思親的心思一收,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
「相公今晚不去景華院啦?」
「今日累了。」夏離霜敷衍了一句,看了下她的臉色問,「怎麼有興致做女圭女圭了?」
「就是突然來了興致呀。相公,好看嗎?」
溫苒苒語調輕松,將手中的女圭女圭擺給他看。
白布做的身子,花布做的衣裳,是個簡單的女女圭女圭,只不過額頭上描了個紅點點。
不說有多精致,倒是有幾分可愛。
夏離霜頷首,「沒想到你還拿得了繡花針。」
「這種小玩意還是能縫的。」
溫苒苒擺弄了兩下女圭女圭,眸光微轉,情緒驀然低落。
「從我記事起,我娘就抱著這麼個女圭女圭,誰都不讓踫,就只給我玩。娘說,它就是我。」
夏離霜靜靜听著,伸手將那女圭女圭拿來仔細看了看。
縫合的地方針線蹩腳的很,可見縫制之人的手藝真的很差。
「後來娘被人騙了,抱著女圭女圭跳了井。結果,只撈上來了她的尸體,女圭女圭不見了……」
溫苒苒垂眸,隱有淚光閃現。
夏離霜眸光微閃,心下最柔軟的一部分被觸動,將女圭女圭交還給她之時,順勢握住了她有些微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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