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苒把揚骨灰這事說的瀟灑,挨打也挨得利索,捂著腦袋就往旁邊躲。
「哎喲姑姑,爺爺他說他死後要看遍大好河山,讓我把他的骨灰給揚了,歸于天地之間……」
東傾姑姑氣急敗壞,擼起袖子就追著她打。
「你這死丫頭!還說什麼帶尸體回去麻煩,我尋思從這回都城也沒多遠,就算回你祖籍也遠不了哪里去,原來你誆我幫著將伯父的尸體給燒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溫苒苒忙躲到夏離霜身後,「相公救我!」
夏離霜抬手將她護住,起身擋下火冒三丈的東傾姑姑,風度翩翩道︰「姑姑莫惱,苒苒也是遵循老爺子的意願,老爺子在天有靈想必是會滿意的。」
看在夏離霜的面子上,東傾姑姑撫著胸口瞧向溫苒苒。
「我不跟你計較,我看你回去你爹怎麼收拾你!那個女人本來就看你不順眼,這回不借題發揮讓你爹打死你算奇了怪了!」
「回去的事回去再說,有可能我還不回去了,跟我相公待在江饒郡安生過日子!」溫苒苒朝著東傾姑姑一頓擠眉弄眼,讓她終止這個話題。
後者瞥了眼夏離霜,也及時打住,深吸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緩了緩。
夏離霜見著她們二人使眼色,默默捻了兩下佛串珠子。
原來溫苒苒本是身居都城,難怪他先前借著查稅翻開江饒郡的人丁冊時,並未找到溫苒苒所在。
江唐幾次三番從鳳七口中未套出溫苒苒的身世,未想到就這般讓他給听著了,不虛此行!
「說吧,你來找姑姑我是打算干什麼?」東傾姑姑喝了口鳳七遞過來的茶,這才恢復淡然。
溫苒苒嘻嘻一笑,「姑姑這茶花弄越做越大,光鳳七他們這些人夠嗎?不如多買點人?」
……
江花閣,熱鬧非凡。
程鳳樓站在二樓,凝望著下面的盛況,賓客滿座,整個江花閣的焦點都在那丈長紅台上。
今天是花魁余絲絲死的第四天,花媽媽立馬向眾人推出江花閣的新花魁,一個才到江花閣兩個月的姑娘扇兒。
等下花媽媽還要出價拍扇兒的初夜,一時半會肯定消停不了。
程鳳樓沉了沉氣,趁機往後院去,溜進了余絲絲的房間。
花媽媽沒找到她想要的東西,余絲絲的房間便一如其生前,未被動過半分,甚至被花媽媽封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進來。
程鳳樓按照溫苒苒的提示,徑直到了妝台前,一通翻找,就差將妝台給拆了還是什麼都找不到。
一坐在了妝凳上。
空氣中還浮動著熟悉的脂粉香和燻香,昏黃的銅鏡似乎還照映著那張桃花面。
他見到余絲絲的時候,余絲絲已經毀容了。
听說,她之前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
他是相信的。
余絲絲的臉毀了,但眼楮沒毀。她平日里不愛笑,一旦笑起來,彎起的眸子便如同盛滿了星光一般璀璨,美的不可方物。
盯著鏡子,回憶著余絲絲的音容樣貌,目光逐漸渙散。
忽然間,眸光又迅速凝聚,帶著疑惑。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