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擼起了袖子準備和梁懷生好好掰扯一番的戾鳶,听到子芥這一聲,瞬間規規矩矩的做好,就連擼起的袖子,也整整齊齊的放了下去。
可下一瞬,他卻一臉憤怒的看向子芥,「你那什麼語氣,把我當你兒子呢?」
子芥臉上淺笑依舊,伸手把玩著面前的茶杯,輕聲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你要是執意這麼認為,我也沒什麼介意的。就是不知道冉冉能不能接受,突然之間便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子芥,你別以為老子現在打不過你,就怕了你!」子芥這幾句話,瞬間便將戾鳶體內的叛逆因子給激發了出來。
當憤怒沖上了腦袋的時候,他便將子芥在鬼殺陣中暴走血鬼王的那一幕忘得干干淨淨的。此時此刻,戾鳶滿腦子想的都是︰老子好歹是堂堂一界之主,讓人聞風喪膽的魔王,哪里能就這樣成了子芥這老王八蛋的便宜兒子!
子芥絲毫沒有將戾鳶的憤怒放在眼里,只輕輕的將手中把玩的杯子放在桌上,抬眼朝著子芥看去,輕飄飄的問了一句,「怎麼,想和我打一架嗎?」
這句話,如同一盆涼水般,重重的潑到了戾鳶的頭上,直接將他潑了個透心涼。
想當初在鬼殺陣中,子芥暴揍血鬼王之前,便是這麼個表情。雖然那個時候的血鬼王少了一半的魂魄,可終究是血鬼王啊,曾經將他們四人聯手都打趴下的血鬼王!
鬼殺陣中,血鬼王被打的滿臉是血,不得不在莫西卡的聯手下施展獻祭之術強行提升修為的畫面浮現在腦海里,戾鳶心中的怒火立時便被平息了。
他面帶笑意的規規矩矩坐好,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想,一點也不想。你們繼續,繼續,我保證不打斷了。」
一旁的梁懷生,看著這兩人,眼楮瞪得比牛眼楮還大。
他剛剛听到了什麼?
戾鳶?
子芥?
是他想到的那兩個人嗎?
那兩個人不是萬年前就已經沒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想了許久,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梁懷生咽了咽口水,看向子芥和戾鳶,顫顫巍巍的問道,「那什麼,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二位的身份,該不會剛好那麼巧便是天帝和魔王吧!」.
子芥笑著沒有說話,戾鳶也只是輕哼了一聲,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
見兩人這個態度,梁懷生越發覺得不安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梁懷生站起身來,隨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子芥和戾鳶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說道,「不知是兩位尊駕,後生多有冒犯,還請兩位大人大量,莫要和後生計較。」
一回想起自己方才在這兩位面前說的那些諢話,梁懷生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開什麼玩笑,一個魔王,一個天帝,這兩人隨便一人拿出一根小手指,便能將他碾的稀巴爛。現在兩個一起被他招惹了,萬一這兩人動了雷霆之怒,他哪里還能有活路?能死的痛快點都算是這兩位大慈大悲高抬貴手了。
子芥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梁懷生,只慢慢悠悠的拎起火爐上的茶壺,往面前的杯子里添著茶水。
見到這一幕,梁懷生立馬站起身來,狗腿無比的湊到子芥身邊,伸手搶過他手里的茶壺,討好的說道,「我來我來,能為天帝大人添茶,可是多少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呢。」
一邊給子芥的茶杯里添著茶,梁懷生一邊說道,「兩位先前不是想知道望雲山夢魂花的事情嗎?其實啊,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天洲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最初的時候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個傳聞,說是望雲山里有你們當初建立天洲的時候留下的寶貝,便有不少人心中生了貪念,前去尋寶。可那些人卻是有去無回,甚至連尸骨都沒人見到。後來,有人做了完全的準備,終于安然無恙的到了望雲山的外圍。也是那一次,天洲眾人才知道,望雲山里竟然還有夢魂花的存在。也因著那人膽子小,惜命,沒敢靠近,所以撿回了一條命來。」
「那人回來之後,便將在望雲山中發生的一切盡數說出,包括那些能悄無聲息讓人在夢中魂飛魄散的魂夢花。後來,又有許多人不信邪,前往望雲山查探,可無一例外,都是有去無回。漸漸地,望雲山被列為了禁地。」
戾鳶有一下沒一下的拋著手中的茶杯,帶著幾分不解的問道,「可我怎麼听說,你也曾經帶著梁家眾人去過望雲山,並于一年之後回來了。你不是說,但凡去過望雲山的,都是有去無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