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三聚眾斗毆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蔣邢的耳朵里。
當天下午,蔣邢便將鬧事兒的幾個,包括齊長盛,都叫來了主營帳。
蔣邢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看著坐下右手邊的齊長盛,語氣陰陽怪氣。
「齊將軍!你也算是軍中的老人兒了,我本不該管這一茬……只是……這軍中斗毆畢竟不是小事!你的兵打了我的兵,你看,這怎麼處理比較合適?」
齊長盛臉色陰沉而平靜,看著蔣邢,強忍著自己的怒火。
「我已經罰過齊五他們了,快跑五十圈,我親自數過的!」
蔣邢微微一頓,手中上好的流蘇穿著一只貔貅,他微微一揚,笑道︰「跑圈兒算什麼懲罰?要只是這種懲罰,那豈不是來日眾人天天都要跑圈兒不成?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齊將軍可別告訴我,你連這點都不懂!」
齊長盛捏緊了拳頭,淡淡地看向對方。
「那蔣將軍想怎麼處理?」
蔣邢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微微笑道,「畢竟是你們的人先動的手,而且,蔣三那群人也傷得不輕,不適合再罰,我看你們的人倒是一個個龍精虎壯,還有力氣跑圈,不如就一人一百軍棍如何?」
「荒唐!」齊長盛再也忍不住,一拍椅子扶手,直接站了起來。
軍中的軍棍不同于毆打犯人時候的那種木棍子,都是實打實的精鐵棍。
一百軍棍實打實打下去,人非死即殘!更何況,動手的必定都是蔣邢的親信,若是真的任由他們打下去,齊五一行人,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這蔣邢,這時候居然還想用如此重刑!
「不行?齊將軍,這里可是軍中,不是其他地方!豈能任由你兒戲?難不成你齊家軍,就是這般目無軍法,違法亂紀的麼?」
蔣邢陰笑著,好大的一頂帽子扣了下來。
齊長盛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著對方。
「違法亂紀?!我倒是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誰違法亂紀!齊五!」
「到!」
「把事情所有的經過,還有你手中的罪證,都念出來!」齊長盛面無表情,那一張儒雅的面孔此刻居然顯出幾分攝人的壓迫感,讓蔣邢都不由得為之一愣。
齊五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念了起來。
「蔣三等人侮辱齊將軍在先,詆毀齊家軍在後,治兵不嚴,按軍法處置,應當處以一百軍棍!臘月十二,司軍處李武奎聚眾賭博,臘月十九,千戶王大牛毆打士兵,正月初三,百戶張鐵柱私吞軍餉……」
那些罪證一樁樁一件件被大聲念了出來,伴隨著齊家軍的悲憤,齊長盛的威壓,終于驚得蔣邢直接站了起來。
「停!」
「齊將軍這是做什麼?」蔣邢看著齊長盛,眼神中有一絲慌亂。
「做什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蔣將軍要一視同仁,那麼……數罪並罰,蔣家軍同樣應當如此,不是麼?」齊長盛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卻字字都讓蔣邢慌亂起來。
「你……你這真是……」蔣邢干笑了兩聲,一把拉過齊長盛,對著底下人道,「你們都先出去!出去!我跟齊將軍有話要說!」
底下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等到主營帳就剩下了這兩個人,蔣邢這才猛然間變了臉色。
「齊長盛,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