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色陰沉,看著溫苒苒言之鑿鑿,再也忍不住。
「放肆!你一個小小女子,卻瞞著自己的血脈!朕本以為,你與老七是璧人一對,可是!你們卻一個個將朕戲耍!朕天威何在!」
「臣女不敢!」溫苒苒低了頭,「但是,這天下,這江山,乃是陛下的江山!臣女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雲滇王,也不敢有!」
皇帝深吸一口氣,看著溫苒苒,沉沉嘆了口氣。
「既然你說嶺南有事,那麼……你與溫長衿,便帶著程鳳樓去查!半年,朕要見到完完整整的結果,如有違背……」
「父皇!」夏離霜忍不住抬頭。
「你閉嘴!沒你的事!」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溫苒苒,「朕封你為中州刺史,如何?」
溫苒苒深吸了一口氣。
皇帝沒有提夏離霜的名字,也就是說,夏離霜這一次沒有辦法跟著他們一起去。
溫長衿,溫苒苒,程鳳樓……這三個無論哪一個,扯出來都是與溫家息息相關。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私藏別國血脈乃是大逆不道的大罪……但是這些人又都與夏離霜月兌不開干系,皇帝自己也生氣,所以給了他們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就是這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確確實實是懸在溫家頭上的一把劍。
溫苒苒狠狠攥緊了拳頭,拉住了夏離霜即將出口的話,語氣平淡而堅定。
「臣女……接旨!」
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溫長衿與夏離霜都不可置信地盯著溫苒苒。
從前,旁的事都是夏離霜在幕後托著,但是現如今,皇帝已經明令了不許夏離霜出京。
光明教和五石散背後的東西非同小可,其難度不亞于剛剛結束的西南變故,何況,路上還是會有無數的仇家,此去途中,艱辛凶險,可想而知。
但是溫苒苒卻接下了。
溫苒苒目光灼灼,盯著皇帝,「臣女可否與陛下私聊幾句?!」
皇帝面色沉沉,還是答應了。
沒有人知道溫苒苒與皇帝到底說了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溫苒苒到底接下了一個怎樣艱巨的任務。
第二天早朝,溫苒苒被封為正四品中州刺史,與丞相溫長衿,一品尚書程鳳樓暗訪嶺南。
夏離霜被封為太子,入主東宮。
而之前賜婚的那道聖旨,此刻卻被有意無意地忽略掉了。
坊間都傳言,是這溫家女太過強勢,遭受了太子殿下白眼,想要退婚,但是皇帝那邊的面子上又過不去,只能將其外派。
听到這些傳言的溫苒苒卻只是置之一笑,毫不在乎。
溫毓婉听到這話,差點哭干了眼淚。
皇帝這是擺明了要對付溫家,或許溫家並不是權勢滔天,而是皇帝想要利用和敲打溫家的忠心,順便來滿足自己的面子,借以敲打蘭國。
溫苒苒苦笑著哄好了溫毓婉,將其交給了程鳳樓,回了府中。
「砰——」
還沒進門,茶盞碎裂的聲音便傳進了耳中。
夏離霜坐在主位上,眼圈兒泛紅。
溫苒苒沒有說話,看著夏離霜,揚起一個微笑,踩著碎瓷片走了過去。
「相公,你看!這叫碎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