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死死捏著拳頭,臉色煞白,幾乎是干笑著出來打了個圓場。
「殿下,裕王爺與王妃是來與我蘭國和談交好的,這段時間舟車勞頓,也實在是辛苦了,不如先安排人帶他們去驛館可好?」
姜安眸色奇異,听著姜姝的話,眸中掠過一絲冷意。
「好,我馬上安排!」
說罷,便親自指了個使者,給夏離霜與溫苒苒帶路。
夏離霜看了姜安一眼,面色不變,轉身帶著溫苒苒就準備去驛館。
姜姝冷汗涔涔,猛然抓住了夏離霜的衣襟。
「裕王爺!」
夏離霜漠然回頭,看著姜姝。
「王爺可要隨我入宮……拜見母妃?」
姜姝的眼中幾乎是帶著一絲祈求,她自作主張帶著夏離霜回來,不過是為了自保。
但是……左貴妃與呈現卻絕對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些,姜姝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料,夏離霜像是沒發現她的表情似的,笑得溫文爾雅。
「不了,舟車勞頓,先安頓一下,待整理好了儀容再去面見,也不遲!」
一旁,姜安眸色深邃。
「是啊皇姐!走吧!母後見了你,定會歡喜!」
說罷,便直接拉起了姜姝的手,拽得死緊,不容對方反抗。
那馬車絕塵而去,溫苒苒與夏離霜對視一眼,無奈聳肩。
「走吧,帶路!」溫苒苒語氣淡淡,對著一旁的使者說道。
……
另一邊,姜安的馬車上,氣氛卻是一片死寂。
姜姝坐在馬車上,身體抖如糠篩。
姜安看著姜姝,剛才展現出來的少年朝氣,此刻已經全然消失殆盡,他漫不經心把玩兒著姜姝的頭發,觀察著對方的神色,眸中滿是嘲諷。
「皇姐還真是能耐,居然先斬後奏,將夏離霜直接帶進了城,怎麼?是真將自己當成了皇長公主了?」
姜姝白著一張臉,此時不敢說話。
「呵……莫不是本皇子待你不好?這會兒就像撿著高枝兒攀?」姜安眸中陰戾,驟然抬起姜姝的下巴。
姜姝嘴唇顫抖,卻仍然強笑著道,「殿下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現如今蘭國內部混亂,不宜再興起戰事,若是真的能將夏離霜哄騙來,到時候,就算留在我蘭國當個人質,也算是威脅榮國皇帝的把柄,不是麼?」
姜安冷哼一聲。
「哼,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姜姝低眉順眼,完全沒有了在路上的驕矜之色。
「殿下說笑了,奴家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最好是!」姜安挑眉,少年冰涼的手已然伸進了姜姝的衣襟之中。
姜姝顫抖著,卻不敢反抗,只是心中恨意更甚,死死捏住了自己的裙角。
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偷來的,她從小就知道。
她的母親不知名姓,甚至只是計劃中的一環而已,被人強行強暴生下了她,便被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她在幼時便搖身一變,變成了蘭國的長公主。
她從記事起,便知道,自己可能這一輩子都逃不過左氏的手掌心。
左貴妃從小對她要求嚴格,以最嚴厲的標準來要求她。
然而……姜安,姜安那個混蛋,在情竇初開的年紀,便大著膽子強要了她。
她當時憤恨極了,但是姜安卻毫不客氣地看著她。
「皇姐,天天叫你皇姐,你不知道,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悠,對我到底是多大的誘惑。」
說這句話的少年邪惡而猙獰,冷冷地看著她,像是看著什麼了不得的物件一般。
「你還真以為你是天潢貴冑?是皇家之女了?不過是連個姓名都不知道的賤人之女,讓本皇子看上,是你的福分,不是嗎?!」
而彼時的她,則充滿著惶恐與怨恨,不敢將之告訴任何人。
姜姝咬著牙,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總有一天,她要這些人,全部爬在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