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上面讓我們守了這麼多天,郁征都已經抓到了,還讓我們在這守著做什麼?」暗夜里,有小兵傳來抱怨的聲音。
「我听上面說,是因為七皇子帶兵出征,要攔七皇子的!」
「七皇子!?!那蜀王殿下豈不是……」
「噓——昏頭了你!這都敢編排!」
「說好的今天到,結果呢?!白天守了一天,屁也沒見到一個!」
「哎……散了散了!守到明天早上,就回去睡咯!」
士兵三三兩兩的聲音在密林間響起,順著夜風,飄到了將軍的耳朵里。
「一個個的都干什麼呢?!如此松懈!給我起來!」將軍的怒罵聲壓抑著怒火。
有些士兵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向將軍,我听說,我們這一次要打的人是七皇子,是不是?」
「是啊向將軍,你好歹告訴我們一聲……」
「將軍,我們都是當兵為了活命,讓一家老小混口飯吃,但是……若是惹得再起爭端送了命,那誰也不想啊!」
無數抱怨傳來,站在人群之中的將軍向垣難得沉默了。
「我不知道,但是……當一天兵,就要有當一天兵的樣子!」向垣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一雙雙殷切的眼楮,不由得避開了目光。
西南人士現如今任誰都知道,川蜀附近現如今,簡直要亂成一鍋粥。
向垣本身是一介武夫,沒什麼能耐,年輕的時候,蜀王曾經對他有恩,這才一直效忠于蜀王膝下。
只是,再莽的武夫,都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而現如今,西南門戶大開,蜀王麾下的軍隊並不少,然而,卻在對方的攻擊下,半個月連著丟了三座城池。
順便,還將帶著十萬大軍,班師回朝的郁征給囚禁了。
囚禁本國的良將,而讓敵人有機可乘,這種騷操作,向垣簡直是聞所未聞。
但是沒有辦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算知道今日面對的,或者說要抓的是七皇子,向垣也只能咬牙去做。
「報——東面狹口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雜亂無章,目測,是七皇子的軍隊來了!」
七皇子……到底是要來了嗎?自己,真的要謀害皇子,做這大逆不道之人嗎?
向垣咬牙,「去,等他們完全進入山谷之後,便下令,封鎖出口,全面包圍!」
「是!」
暗夜之中,馬蹄聲與刀劍的踫撞聲顯得格外肅殺。
千羽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一馬當先,周圍的人,有的是用稻草扎成的假人,而另一些黑衣人,則顯得格外訓練有素。
待戰馬完全進入山谷之後,兩面的山上,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殺喊聲。
千羽一愣,驟然大喊一聲,「有埋伏!」
隨即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那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驟然腳尖一點,身形直接隱于密林之中,再不見蹤影。
另一邊,是向垣帶著蜀軍,沖進了盆地深處。
一陣砍殺之後,所有的蜀軍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砍到的「人」並沒有發出慘叫,甚至,連佩劍也沒有。
向垣心里一緊,頓覺不妙,剛想讓眾人退出山谷,那兩邊的山上,卻突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
「殺!」
頓時,火光皺起,無數兵士帶著刀劍兵器,將向垣的軍隊全數包圍。
向垣瞪大眼楮,心瞬間涼到了谷底。
火把明暗之中,一個高大的銀甲身影緩緩走出,面色如玉,帶著無盡風雅,那雙琉璃目中,滿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