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霜看著馮城,倒是難得多問了一句。
「怎麼說?」
「我們武將,大老爺們兒之間,沒有你們文官那麼文縐縐的,但是我們有著自己的溝通方式,比如戰報之類的東西,基本上每一個戰報的右下角,都會有一個被墨水或者其他的什麼打濕的痕跡。」
「但是這些戰報里面,統統沒有……」
馮城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直接沒聲了。
「這個還是以前翁懷告訴我的,你就算去問王束軍,估計也是一樣的結果。」
「以前怎麼不早說?」溫苒苒有些急了。
這麼重要的消息他們居然現在才知道!
「不是……是之前的那個折子它有水跡,所以我還以為……」馮城委委屈屈道。
夏離霜眼皮子一跳,想起之前送來的戰報,父皇當時氣得拍桌子砸茶杯,茶水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濺到了折子上?
「如果確定這個東西是假的,那麼,真的在哪兒?」溫苒苒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輕聲道。
一旁袁子何還在仔細尋找著幾封信里的破綻,但是也沒有什麼收獲。
線索又斷掉了,誰也不知道這該怎麼辦。
袁子何作為年輕人,有些煩躁,捧著一份戰報來回踱步,最終,在左下角看到了一個清晰的「賈」字。
「這……找到了!這些信件確定是偽造的無疑!」
「嗯?」眾人迅速湊了上來。
微弱的燭火下,紙張邊緣一個小小的賈字,在燈光之下反著光。
「一般來說,有點名氣的造假大師,基本上都會有自己的傲氣,所以他們會在自己的作品上,做隱形的標記。」袁子何一句話,便使得眾人豁然開朗。
也就是說,一直以來通往西南的信件,在很久之前,便已經在江繞郡被對方調包。
真正的原件,怕是早已經一把火被燒掉了。
蜀王勾結蘭國,先是陷害郁征,而後更是打算收編郁征的軍隊。
「我听血七說,當時巫溪的那一片山谷,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陣法存在。」
「也就是說,郁征的大軍極有可能被困在那里,但是蜀王卻並沒有對他們出手,一是因為他以他現如今的兵力,想去收服郁征,二是,如果收服不了,來日等了蘭國打進來,便可以讓蘭國在巫溪去跟郁征對戰,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溫苒苒捏緊1了拳頭,「還真是,好毒辣的心思!」
「那我們現在……救不救郁征?」一旁,萬光生問出了大家心里都在想的問題。
畢竟現如今1,誰也模不準郁征的心思,郁征是個猛將,但是再猛的猛將,都扛不住這樣的壓力。
若是對方真的頭腦一熱,轉投了蜀王,被坑進去的,反而是他們……
眾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商量出個結果。
晚上洗漱完畢,溫苒苒跟夏離霜一起躺在床上的時候,溫苒苒到底還是問出了話。
「相公,你若是真的要去救郁征……是會去親自出兵嗎?」
夏離霜沉默。
這種時候,夏離霜必定是親自出兵的。
但是,這一次的馳援,更多的是要用到飛雲騎兵,若是增援,以大軍的速度,必定要甩在後面。
也就是說,必須要有一個人坐鎮後方。
萬光生雖然唯糧草押運官,但是指揮大軍這種事情肯定做不來,思來想去,溫苒苒自認為合適的,居然只有自己……
但那樣的話,自己跟相公,豈不是要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