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說什麼呢!」
短暫的怔楞之後,夏離霜半開玩笑。
「說得好像我不是父皇親生的一樣!」
這話一出,陶皇後倒是一愣,臉上顯出了些許不自然,卻很快恢復了正常。
陶皇後撫了撫鬢角,嘆息道。
「幼時你出生的時候,你父皇日理萬機,很少有空來看你,那會兒,還不是你整日纏著我,問你父皇為什麼不來看你。」
夏離霜笑了笑,也是想起了幼時的事情。
「那會兒,母後便經常板著臉對我說,因為你不是你父皇親生的,是母後生的!」
話音剛落,夏離霜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斂。
陶皇後卻毫不在意,只是笑道,「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夏離霜勉強一笑,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小時候也只以為那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剛才再這麼一提起,卻猛然覺得,那時陶皇後的語氣……像是真的一樣。
心中驟然繁雜起來,夏離霜默默撫了撫胸口,什麼話也沒說。
這一天,夏離霜難得陪著陶皇後用完了午膳,估模著溫苒苒在皇帝那邊也差不多完事兒了,這才告辭,順道一起接溫苒苒回府。
溫苒苒累得不輕,一上馬車便沒骨頭一般癱在了夏離霜懷中。
溫苒苒看著自己跟雞爪子一般顫抖的手,欲哭無淚。
「好家伙,我一直以為皇帝應該是個輕松的活兒,沒想到……居然這麼忙!」
說出去的話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溫苒苒好奇轉頭,看著正在發呆的夏離霜,白女敕的手掌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夏離霜很快回神,眼神帶著些迷惘。
「你剛說什麼?」
溫苒苒更奇怪了。
「相公,你今日怎麼了?不舒服嗎?」
夏離霜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
「只是有些悶,今日,父皇叫你做什麼去了?」
溫苒苒見夏離霜不願多說,也沒有多問,老老實實回答。
「也沒什麼,就是說,宮內的王尚儀前些日子回鄉丁憂,讓我暫代一下尚儀的職位,伺候筆墨!」
夏離霜微愣。
「暫代?」
溫苒苒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夏離霜皺眉,「官員丁憂守孝,相當于卸任,三年起步……我朝略有改動,不過即使這樣,也足足有二十七個月!」
溫苒苒瞪大眼楮。
她就說,皇帝老兒怎麼能做無的放矢的事情!合著是想讓將她拴在這個女官的位子上!
夏離霜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三年,是個不短的時間了。
父皇驟然如此看重苒苒,有一部分原因應該不是因為苒苒本人的能力,而是想要借著苒苒,從而敲打自己和溫家。
夏離霜眉頭緊皺。
「苒苒莫急……既然都說了是暫代,那麼這件事並非沒有轉圜的余地。」
溫苒苒欲哭無淚,只得點頭。
……
是夜,淑房宮內。
陶皇後一邊幫著皇帝按摩額頭,一邊輕聲細語地將白天夏離霜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皇帝微微一愣。
將溫毓婉許配給程鳳樓?
剛出了韓茉的事情,這會兒皇帝本來是不想再理會程鳳樓的。
但是無疑程鳳樓的事情讓很多老臣心中有了不滿的情緒。
而溫毓婉……皇帝難得想起了自己的這個佷女兒。
大長公主去世之後,溫毓婉這個縣主的名頭,也不過是個虛餃,而溫長衿自此之後對溫毓婉也並不如對溫苒苒上心。
程鳳樓還年輕,若是有溫家在背後支撐,也不至于被朝中的那些個保守派拿捏住把柄。
皇帝想了想,倒是沒有拒絕,只是笑看著陶皇後。
「你一向不參與朝堂之事,怎麼對程鳳樓的事情這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