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佳作

「也正好,叫女乃女乃瞧瞧這藥神奇。」

林汐汐雖不清楚林閱遙這臉究竟是如何痊愈的,但這藥膏的威力,她如何不知?

又如何能將這藥膏擦上自個兒這嬌女敕的臉蛋?

當下忙吞了一口唾沫,勉強笑笑︰「不不消了吧我這小疹子,過會自己便消了,實在不必浪費這樣好的藥膏」

是怕浪費,還是不敢用呢?

林閱遙心頭暗自覺得好笑。

兀自上前一步,抓住了林汐汐的手,面上更是端出了一副好姐姐的關切形容。

「妹妹這是哪里的話啊?再名貴的藥,哪有妹妹的臉蛋重要?妹妹不是說,這柔膚膏不僅有消紅疹的功效,還能潤膚美白麼?用一些,也不打緊的!」

說著話,林閱遙迎著林汐汐驚恐的目光,已打開了藥膏的蓋子。

一股刺鼻的香氣已刺上鼻。

「這是什麼香氣?好生難聞!」

林老太到底是見過不少名貴藥膏,一聞著這味道,心頭倒是起了幾分狐疑。

林閱遙溫和解釋︰「妹妹說,這藥是這樣的,聞著味道不怎麼,但用起來確實極靈了。遙兒這臉,便是最好的證據」

林老太將信將疑︰「拿來我試試。」

她倒要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靈丹妙藥。

林閱遙細眉微挑,眼底閃過一絲微光,下一瞬,卻已將藥向林老太遞過去了。

「不可!」

這藥如何能讓女乃女乃用?

這將女乃女乃的臉毀了,她又哪來的好果子吃?!

林汐汐驚得忙搶過了林閱遙手中的藥膏,面上更是驚得汗都下來了。

「姐、姐姐不是要給我治疹子嗎?便將藥膏給我吧。」

林閱遙眼底蒙上一層笑意︰「好啊,姐姐這就給你用上。」

說罷,根本不給林汐汐反應的機會,左手拿過了柔膚膏,玉手便刮了一指甲蓋,直抹上了林汐汐的臉上。

「啊——」

林汐汐驚叫一聲。

那藥膏威力極強,只這麼沾上些許,便叫林汐汐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意識到眾人困惑的目光,她忙不迭捂住了臉頰。

「妹妹怎麼了?」

林閱遙一面問著,一面生生扒下了林汐汐捂臉的手。

這小臉一沒了手的遮擋,上頭的火紅一片的疹子便暴露無遺!

眾人見此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回事?

方才還只是小小一顆的疹子,怎麼頓時紅腫成了這樣?!

林老太何等洞悉人情?當下便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林汐汐,老實回話,藥是不是有問題!」

她拄著拐杖,搶過了林閱遙手中的藥膏,拿過了一聞。

「荒唐!這種東西如何能用在臉上!」

 當一聲,林老太已將藥膏直摔在了地上。

「女乃女乃饒命!」林汐汐嚇得忙跪倒下來,身子已是抖得跟篩糠一般。

林老太目光冷厲,掃過林汐汐一眼,便又回到了林閱遙面上。

只見林閱遙容光煥發,膚若凝脂,端端是一個美人胚子。

「遙兒,你早知道藥有問題?」

林閱遙略微垂眸,冷眼看過地上跪著的林汐汐。

一開口,語氣不卑不亢︰「遙兒本不明白為何紅疹來得如此突然,但見了妹妹送來的藥後,卻豁然開朗了。」

余光掃過林汐汐,嘴角帶出淡淡的嘲諷︰「這藥,遙兒昨日若是用了,今天只怕臉會爛得無法受封,只得麻煩妹妹代替了。」

林汐汐听得這話,面露驚恐。

她萬不料向來溫順好欺的林閱遙會這樣說!

「我我我沒有!姐姐。」

「夠了!」

林老太面容已顯出厭煩,一杵拐杖,終結了這場鬧劇。

「來人,將林汐汐帶回房中,沒我的命令不準放出!」

林閱遙目光掠過一道紅影,林汐汐已被下人拖走了。

臨走時口里還在喊著冤。

林閱遙心頭冷笑,冤麼?

她為受封精心訂做的那套糯裙是挺冤的。

只可惜了,那套糯裙林汐汐是沒機會在詩會上大放異彩了。

林閱遙倒沒有大出風頭的心思。

囹圄詩會會談那天,她只略施粉黛,穿了身素淨的淡黃衣衫便去了。

可她模樣本就生得出眾,兼之又受皇上封了第一才女,是以她一到場,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其中也就包括了段天賜。

林閱遙目光冷淡掃向了笑臉迎來的他。

這還是她今生第一次見他。

坦誠來說,他皮相不差,身材頎長,穿著一襲翠綠的衣袍,宛如翠竹一般。

他一走來,周遭的姑娘紛紛側目過來,目光皆帶著些許傾慕。

前世,她也是這般被他吸引了去。

「林姑娘,在下久仰林姑娘才情了。」

段天賜帶著溫和的笑容走來,拱手尚行了一禮︰「今日一見,才知姑娘生得閉月羞花,當真是才貌雙全。」

林閱遙眼眸微冷,並不答話。

倒是她身邊的人忙不迭笑迎道︰「段公子也是才情俱佳呢!一首《月夜》也是作得極好!」

《月夜》自然是做得極好的,她當初也正是被這首《月夜》迷住了,自那時便傾慕段天賜的才情。

可她那時哪里知道,這《月夜》根本就不是出自他之手,她傾慕的才情也分明是段靖柒的!

眼下段天賜拿著他兄長的詩招搖,受著根本不屬于他的贊揚,面上竟絲毫羞慚也無。

「過獎了。在下不過是有感而發,詩句未經打磨,恐怕是有些粗糙,還望諸位海涵。」

林閱遙冷笑一聲︰「粗糙倒是沒有,不過,這首詩我怎麼記得曾在什麼地方看過,倒真的是段公子的佳作嗎?」

段天賜被林閱遙這一句話問得一愣。

「這林小姐這是何意?」

林閱遙笑的清冷,有了前世的事,她自然知道段錦七有個習慣,就是經常會將自己的詩題于扇面,但他並不像那些酸腐文人一般珍惜這些東西。

沒記錯的話,這首詩,他當時曾題于扇面隨手贈與了一位砍柴歸來的孤寡老翁,老翁不識字,只拿去乘涼,也因此被段天賜得知,加以利用。

但那扇子正反兩面,他卻只抄得了一面。

前世她雖後來知道了這件事,可一直為段天賜保密,今生,卻再不會了。

「段公子的詩,是前日幽人佐吏曹,我行堤草認青袍。

心隨汝水春波動,興與並門夜月高」

「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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