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大軍浩浩蕩蕩地出擊，卻在渡河時就被曹洪、荀攸等伏兵攻擊。
等大軍列陣反擊之時，曹軍又退。
袁軍不得不保持戰斗陣型渡河前進，導致行動異常遲緩。
袁紹知道這個樣子可不行，他親自到一線鼓舞士卒，讓主力武衛軍，帶頭攻擊曹營。
曹營這邊，曹洪已經帶領部曲擋在第一線。
連謀士荀攸、郭嘉、劉曄、毛玠都披甲持劍，一邊于瞭望台調整陣型，一邊應對袁軍個別冒險逼近的死士。
曹操疾速回師，正撞見郭援救兵。
他早讓樂進等偽裝為袁軍潰卒，騙過心急的郭援。
然後突然擾亂袁軍後隊，與曹操主力夾擊。
混亂中，主將郭援被夏侯淵突襲斬殺。
袁軍有幾十軍吏、數百部曲頗為勇敢能戰，可改變不了傾倒的局勢。
曹操破郭援後，接到大營被袁紹猛攻的消息，一點也不詫異。
他打得就是時間差。
如果昨天夜里，他進攻淳于瓊的同時，袁紹就攻擊大營，那估計他也來不及救援。
可主動權在握，袁紹的行動永遠比他慢，曹洪荀攸等人無論如何可以堅守到夜里，到時候袁紹就插翅難逃了。
果不出曹操所料，袁紹打到戌時，仍然無法攻破曹營。
如果他身邊有幾員猛將，或者精銳兵馬再多些，肯定能重創對方。
可現在，曹軍竟還有余力，抓住袁軍撤退之時去打掃戰場。
真是氣死他了。
最多兩天……
不！
明日傍晚就能擊破曹營，取得全勝。
淳于瓊那邊有三萬人，加上郭援一萬人，就算面對曹操、夏侯惇、夏侯淵處于劣勢，但支持個十天肯定沒問題。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漸漸被困意籠罩。
恍惚間，他想起弟弟袁術的信，信里承認袁紹是對的，並且願意把皇帝的位置給他。
只可惜，他的許多手下迂腐不領情，還逼得他把試探眾人反應的忠臣耿苞殺了。
「好想當皇帝啊！」
「咚咚咚！」
「活捉袁紹！」
悶悶的戰鼓聲和嘈雜的吶喊，讓他發現後面的聲音並不是夢。
「主公！不好啦！」
「曹操來了！」
袁紹在侍衛七手八腳地協助下穿好了鎧甲，急忙整軍迎戰。
沒想到，曹軍立刻就撤退了。
方才對手攻勢很猛，瞬間消滅了巡邏兵馬，但沒有強攻袁紹營寨。
「火！」
又有袁軍喊了起來。
「不要慌亂，吾袁本初在此！」
袁紹一身金甲，在黑夜中也熠熠生光。
「全都安靜下來，不要七嘴八舌。」
等到身邊所有人安靜下來，他才讓斥候大聲報告怎麼回事。
斥候依令大聲道:「大營那邊有大片火光，估計情況有變！」
「啊！？」
這回上千士卒听得一清二楚，一下子炸了鍋，袁紹已無法憑個人威望壓制混亂。
原來，曹操已經于三更返回。
他派出曹休打著他的旗號，襲擾袁紹。
自己帶著樂進、典韋、許褚、夏侯淵突襲袁紹在漳水北岸的大營。
郭圖是袁軍中，頗有些軍事能力的人，他當然有所防備。
只是這李宣早已是曹操的人了。
李宣是袁紹亡妻的親戚，也是大士族出身。
他長期被袁紹最寵愛的後妻劉氏所防範，所以有名無權。
荀彧也是名門，深知李宣一家的重量，在抵達河北後，早將他作為重點爭取目標。
歷史上，李宣後來也跟隨曹操。此時，袁家倒行逆施，他自然不會無動于衷。
之前，他為王門說情，正是听了他一番辯解，察覺到其中暗語。
後面又和王象接上了頭，正好在此時響應曹操，在營中放火，攪亂郭圖的防御。
郭圖再有能力，也擋不住前面曹操帶猛將進攻，後面起兵放火夾攻。
堅持了半個時辰，他就舍棄兵卒突圍而走。
袁軍戰死千余人，營內大火又吞噬了許多生命，包括沮授在內有五千余人被曹操俘虜。
曹操雖有心甄別俘虜勸降要員，奈何戰事還沒有結束。
他讓李宣將俘虜往夏侯惇、程昱方向押送，趕緊讓士卒休息一個時辰。
曹軍奔襲百里突襲淳于瓊，又接連對戰郭援、郭圖，早已體力耗盡。
可主帥曹操不眠不休，一直站在第一線與將士共進退，讓所有人精神振奮。
猛將們也都身先士卒，各有斬獲。
有將帥如此，士卒當然也會盡力。
一個時辰後，漳河對岸袁紹那邊正傳來廝殺聲。
曹操卻不向南渡過漳水，反而向鄴城殺去。
終于在太陽初升時，抵達城下。
袁紹這邊眼看著大營火起，只能讓精銳準備夜間渡河，州郡兵就原地堅守等到白天再行動。
「袁紹要丟下我等跑啦！」
「反了！投曹操啦！」
「殺啊！」
大營內部突然傳來喊殺聲，王門直接起兵迎曹。
袁紹大驚，這王門手下兵馬不多，但頗有些戰力的騎兵。
此人反了，形勢非常危險啊。
袁軍營寨大亂，曹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曹洪等人立刻從營寨中殺出，給軍心動搖的袁軍增加了巨大的壓力。
袁紹想要帶領侍從，騎馬強行沖過漳水，逃回鄴城。
主簿李孚不顧危險，拉住袁紹的韁繩勸道︰「主公！棄軍而去必亡！堅守到明天方有轉機！」
袁紹被李孚的直言驚醒，他再次站出來鼓舞士卒。
「吾袁本初就在這！」
「不要听信叛徒的謠言！」
李孚亦大吼道︰「曹軍猶如強盜，背後就是我們的家鄉，決不能任賊蹂躪！」
其余侍從部將被他們的勇氣帶動，自發地吼道︰
「誓死捍衛主公！」
「阻止曹賊劫掠！」
「我們人比他們多！」
袁軍士氣暴漲！
他們齊心協力將王門等人逐出營寨，又憑借兵力優勢擊退曹洪的進攻。
等到天一亮，趕緊搶渡漳水，向鄴城靠攏。
袁紹途徑大營，此地火焰還沒有熄滅，到處散落著戰友們的尸首，一片慘象讓袁軍無比憤怒。
更可怕的是，襲擊大營的曹軍根本就沒往他們這邊來。
沒來圍攻他們，當然是朝著鄴城去了。
鄴城危險。
袁紹急行軍往鄴城前進。
城池的漸漸映入眼簾，果然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