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現在軍情緊急,楊松這里估計就一次機會。
想了想,真是肉疼。
他輔助韓遂統轄區域雖大,但沒有隨意從百姓身上斂財。
這些財產來之不易,沒想到連個看門的護院都敢獅子大開口,護院就如此風氣可以看出楊松為人有多麼糟糕。
入了大門還有管家這一關,然後又付出幾乎兩倍的珠寶錢財開路。
這才見到楊松。
楊松客客氣氣,一幅寬厚殷實的樣子,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眯眯眼不時閃爍著狡黠的神色,
他表示西涼的朋友遠道而來非常不容易,只是他這邊有張魯專門的安排,不能接待太久。
成公英立刻道明來意,表示懇請楊松促使張魯出兵武都、扶風兩郡。
韓遂等人會正面對抗童遠,這從背後鏟除國賊乃是事半功倍的美差,怎麼算都好過被童遠徹底拿下西涼,泰山壓頂南下好得多。
楊松表示這些分析都沒有錯,這是他一心輔佐張天師安撫一方,整個漢中並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啊。
成公英立刻奉上西域珠寶一車,懇請楊松幫忙活動。
楊松這才說他可以盡力說服張師君,可是楊家只是他支持者的一部分,其他人就很難講了。
求他幫忙說話活動的不可勝數,關系較好的朋友也不下十幾位,不可能所有朋友的事都能成功。
成公英把最後一點財產和回去的路費全都拿出來,拼上全部力量請求楊松活動。
楊松說道:「長史可略等三日,到時張師君定然給出滿意答復。」
成公英省吃儉用,一天甚至只吃一頓飯,終于等來了第三天張魯召見議事。
張魯一身華衣,年紀約模五十歲上下,氣質上兼有文臣武將的氣息,又具備道家清修柔和之姿態。
他讓成公英表明來意以後,表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然後屏退成公英,再讓眾人發言。
軍中悍將楊任、楊昂率先請戰,願意率領大軍殺入扶風郡,直搗長安,讓關中都知曉五斗米之術。
張魯之弟張衛,也說道:「如果出兵,可以向西進入武都郡,這樣不久後就能和韓遂、宋建大軍匯合,更能穩操勝券。」
只有功曹閻圃表示反對,他說道:「師君一直以對教眾百姓仁義著稱,若動刀兵應當有充分的理由。」
張衛說道:「董賊為禍多時,這童遠與董卓孫女關系十分密切,又有董卓女婿李儒把控朝廷,除賊的理由還不夠嗎?」
閻圃說道:「剿滅奸賊應當上听從天子,下結好救世的英杰。」
「英杰者有袁紹、曹操、劉表、孫策,但韓遂絕不是!」
「其人乃是屢叛之輩,最擅于背後出手,師君若是听他請求出兵,恐怕會誤了大事。」
一直沒開口的楊松越听越生氣。
想想他身為身居長史和大祭酒這樣的要職,又是漢中楊家的家主,輔助張魯穩固漢中以後,本以為能為所欲為、肆意斂財。
沒想到冒出個出身低微的閻圃,只是小小功曹卻總是阻礙他的好事。
眼看張魯對韓遂也沒什麼好感,听了閻圃的話有些動搖。
其余張衛、楊任、楊昂雖然拿了錢財想要出征立功,可是論講道理確實說不過閻圃。
關鍵時刻楊松只好親自下場。
他對張魯說道:「昔日高祖以漢中為根本,抓住項羽分封天下,大軍東去平亂這寶貴的時機佔據了關中。」
「如今西涼軍分為童遠、韓遂兩邊大戰,這兩人比章邯相去甚遠,袁紹、曹操、李儒等人又豈能比得上項羽。」
「如今師君上下一心,不出漢中無人問津,若踏出此步,就是效仿高祖之勢。」
張魯被他說動,決心出兵討賊,又叫來成公英初步商議如何破敵。
成公英表示:「目前西涼大戰在即,童遠已經開始襲擾金城郡等韓遂核心區域。希望張魯這邊在兩個月之內就發起攻擊。」
張魯問道:「可是據我所知,西涼目前只是小規模交戰,為何要讓我軍先出手呢?」
成公英回道:「目前是深冬,即使兩個月後也天寒地凍。然漢中溫暖許多,早春即可發起攻擊。」
「我西涼大軍戰力強悍,後勤有限,只要敵人稍微分散注意,又天氣變暖,就可以圍殲童逆。」
張魯了然,又問眾人有無問題,張衛等人都表示一定能大破童逆。
只有閻圃眉頭緊鎖,隱隱感覺很不妥當,卻因為不專精于兵事,無法察覺問題所在。
張魯見眾人支持,就正式和韓遂達成同盟,又宴席招待成公英等人。
宴席上他見來客衣衫簡樸,又稍有些狼吞虎咽、食量驚人,猜測韓遂被童遠逼迫很緊,連重臣和使者都餓著肚子。
他想了想,漢中在這亂世中安穩一方,糧食有充沛的存儲,于是拿出五百車糧食作為同盟的禮物。
成公英離開漢中前,楊松、楊柏、楊任、楊昂等先後來拜會,進一步搞好了雙方關系。
只是這麼一來,成公英離開時只帶走了五十車糧食
建安六年(201年)一月,張魯發兵攻打童遠。
坐擁六十萬人口的張魯,一共起戰兵七萬,輔兵五萬,幾乎動用了全部力量。
張衛、楊柏率領四萬大軍西出陽平關,然後沿從東南攻入武都郡。
楊任、楊昂率領三萬兵馬走褒斜道,然後通過棧道從東北攻入武都郡。
盤踞在巴中的氐族部落王杜濩、樸胡,也帶兵一萬協防漢中,掩護張衛大軍出擊。
又有盤踞在陰平、劍門關一帶的氐族部落王竇茂、雷定、強端帶兵一萬從武都郡南部發起攻擊。
張魯親自坐鎮陽平關,保護大軍的補給線並警惕劉璋。
如此強勢的一擊,卻什麼也沒打到。
張衛主力在兩天就拿下了武都郡東南角空蕩蕩的沮縣。
縣城里的人口早已遷走,只有偏遠的小規模塢壁還有人留下,對大軍態度不冷不熱。
張衛又廣派斥候,發現整個武都郡東南全是如此,之前許多村鎮已經無人。
他立刻明白,這是童遠提前遷走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