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無畏軍都在推進戰役記載和學習反思。
上至蔡琰本人,下至民屯中放在教習識字中初窺門徑的新手,都在努力地記載這些事跡,將它們匯聚成書卷,源遠流長。
另一邊,袁紹也在反思這次戰役失敗。
他突然以整頓上黨戰敗的名義,將顏良、張郃直屬兵馬召集,進行封閉式整頓。
很快,從執行封閉任務的淳于瓊部將眭元進那里,傳來要嚴懲救援不利的張郃。麴義等人大驚,面對突然變化有些心神不寧。
不久後,從封閉處逃出一位隸屬于顏良的軍司馬。此人逃到麴義軍營,告知所謂的詳細情況。
那軍司馬說「袁紹先是羞辱性地批評了他們這次戰役中的表現,然後逼迫他們一一檢討。」
「顏良、張郃兩位將軍都很羞愧,甚至說了一些不真實的情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現在,軍中流傳說是要殺張郃以警示其他諸將,顏良也會貶斥為校尉。恐怕下一個就是麴將軍您啊!」
麴義憤怒,他不久與張郃數次推演。
兩人在沙盤上復原數次,發現只要袁譚全力營救顏良,就不會讓文丑殞命。
亦或是穩固戰線,不要浪戰。那隨著張郃有備無患,靈巧應對水攻之策。那顏良也一定會得救。
而且張郃也小聲對麴義說「近幾日,他見到幾名袁譚那邊的軍吏,听說後面犯了不計其數的錯誤,才導致最終大軍崩潰的結果。」
麴義回道「要不是義發威,與顏良扭轉敗局,大破敵軍,估計那個忠心于袁譚的辛評,也要被坑死呢!」
那一天,兩人皆嘆息,只是確定袁紹不會那樣,所以又專心投入作戰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局勢竟然惡化如斯。回想起對張郃的亦師亦友,他愈發憤慨。
萬不得已,他派人往荀諶、田豐、許攸、逢紀等人處走動,為張郃說話。
可是,不知道是內容太過震撼,還是他們都知道些什麼,竟然無人憤慨,反而勸麴義稍安勿躁。
就在他多方走動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敵人要登場了。
夕陽下的海面愜意而寧靜。
這里的春天總是來得比較晚,只要太陽一下山,後面大山的黑暗就會籠罩大地與天際,隨之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涼。
兩位年輕的將領在大海邊駐足。
一位墨色鎧甲的將領先說道「這段航程持續時間很長,中間周轉多個地方,馬匹很難承啊。」
「無妨,我的夜照玉獅子完全可以適應。」
墨色鎧甲的青年又想了想,問道「其他一千五百騎兵,到了那邊真的會有人準備好馬匹迎接?」
「白馬義從即使負傷回鄉,也都是很可靠的伙伴。再加上四海商幫助力,那里會有戰馬等著我們的。」
白銀色鎧甲的青年面容嚴肅而又自信。
他的眼楮望著大海的另一邊,那里有他的故鄉和家人,但更有著白馬義從與無數義士彼此肝膽相照。
「有義的地方,就有我常山趙子龍!」
他和黑甲將領做好最後準備,明日就會揚帆啟程,去大鬧一番。
跟著他們的還有兩千遼東兵,和充足的補給。甚至還有一批青州兵馬,正在大海的另一個方向,準備一同出擊。
公孫度也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的兒子公孫康。
這次,讓公孫康與趙雲執行突襲,還有青州方面痛恨袁紹的「營州兵」,會與船隊匯合,一同發起突襲。
公孫度捋了捋自己微微發白的胡須,感嘆時光飛逝。很快,他就五十歲了。
「我的徐榮好兄弟,這一分別已有十多年了。你向董太師舉薦我為遼東太守,已經快要十年啦。」
他回想起年少時和徐榮在玄菟郡共同抗擊鮮卑、烏桓、高句麗。
那個時候的局勢比現在危險許多,不知多少親朋好友都沒機會看到今天。
今天,徐榮輔佐著董太師的孫女,以及收復並州,消滅了匈奴的童遠。
而他也在遼東闖出了一番天地,讓烏桓、鮮卑無法肆意劫掠,東邊的高句麗與南邊的三韓更無法合流。
「我曾想割地稱王,但看到你的選擇,我們還是往一個方向努力吧。徐榮大哥,希望終有一天與你一起開疆拓土啊!」
趙雲、公孫康的船隊在早春的寒涼中向南進發,他們並不會直接航向西邊,直接從後世的天津靜海或者滄州市登陸,而是先一路向南。
沿途一批島嶼,可以供各類商船、漁船停歇。
此時的膠東半島和膠東半島的相當部分區域,都在公孫度的掌控之下,所以航線暢通無阻。
不過,還是發生了些意外。
一天風和日麗,突然舒適的東南風驟然停止,轉變為急促的西北風。
在強風之下,不很適合海航的樓船出現了一定偏航,但繼續前進並不會妨礙船隊抵達東萊。
「東南方向,有一支船隊!旗幟是三角黃巾!」
瞭望員急切地向公孫康示警,因為他們遇到了一支意料外的船隊。
這是海賊管承的劫掠艦隊!
半個時辰之後,管承的船隊逐漸靠近了載貨量大,速度較慢的樓船。
公孫康怒道「這個管承,平時劫掠小船也就罷了,竟然敢逼近我大軍的船隊!」
趙雲也早就來到船舷上,聚精會神地盯著管承的船隊。
他越看管承的船,臉上就愈發嚴肅。
公孫康問道「子龍,怎麼了?管承的這些船雖然快,但是終究還是打不過我們的,因為樓船更高,能居高臨下。」
趙雲的神色並沒有因為公孫康的話語而放松。
他分析道「少將軍你看,他們的船比樓船窄很多,但是速度很快,而且船首高高翹起,還能在風浪中靈活調整角度。」
公孫康听了趙雲的分析,也眯起眼楮盯了一會。可惜,遼東、東萊雖然在他父子統轄之下,但相比于水師,他還是更熟悉騎兵。
趙雲又分析道「更可怕的是,他們的船在海浪打進去以後,竟然絲毫不受影響。可我們的樓船就要時刻小心海浪,甚至還要人員往外排水。」
公孫康說道「船只與大海的這些事,我了解不多。日後我問問陽儀先生,他在遼東一直負責船隊和商貿的事情。」
眼看著管承的船隊逼近,公孫康下令船隊改變隊形,弓箭手、近戰兵各就各位,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