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清其中原因與利害關系,有必要深入調查一下這次交易。
唐姬分析道:「這場交易會一般是每年舉辦一次,但非關東關系人員,以及與商業貨物無關者,很難得到交易會時間和地點。」
月英說道:「也就是說,我們很難得知具體交易了哪些物資,倒賣了什麼軍械、物資,又有哪些人參與?」
張遼皺了皺眉,光憑借直轄的兩郡之地的糧草工坊物資,不要說李儒、楊彪、段煨、董承四家兵馬,就是天子的禁衛兵馬也很難支撐撐起來。
這次插手調查董承采購軍械物資,實際上是涉及他們及背後勢力的核心利益。
可不這麼做,天子也沒法真的統籌起周邊力量。
諸葛亮說道:「如果只是知道這些信息,最多做一些示警,那與游俠和商幫無異。」
「但吾等是官員,是朝廷巡城監的官員。職責與使命所在,有必要調查軍閥背後到底在做什麼,如此才能入手平衡或制止。」
四人對于這點是一樣的心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可如何才能得知交易會的時間地點呢?
再去找涉及曹操的那些官員,哪怕對方知道,也不一定有理由告訴巡城監啊。
「有一個人應該知道,但從她那獲得消息非常難。」
「誰?」
「董貴妃……」
听諸葛亮說出這個人,黃月英搖了搖頭說道:「她倒是知道,可這不是和去問董承一樣嗎?」
張遼也以為諸葛亮在開玩笑,只有唐姬面色不變,其實內心知道這確實是個可行的辦法。
諸葛亮說道:「此事涉及朝廷安危,最終如何處置當奏請天子。董貴妃那邊自然不由我等去問,而應當由宮里探听消息。」
「難道說?」
諸葛亮堅定地點了點頭。
很快,他們向楊修稟告此事,再與之前結識的天子近臣,黃門侍郎耿紀。
一番周轉暗中稟告天子。
幾日後,楊修帶巡城監四人到楊家赴宴,恰巧持金吾、輔國將軍伏完,剛好拜會完楊彪。
伏完第一次見到諸葛亮等四人,在楊修引領下六人短暫見面,交談了一炷香時間。
伏完稱贊了幾人一番,隨後說道:「吾女近日告訴一個時間地點,三日後酉時城外東南的洛水以南,有一特別的莊園將開展一次交易會。」
四人密報希望得到的時間地點,竟然這麼快就反饋回來。
看來天子一直在給他們以支持。
伏完是朝廷主要執政者之一,但相對來說一直負責城內與宮內事務,雙方交集不多。
這第一次接觸,發現雙方都是在為天子做事,看來大漢復興指日可待。
有了時間地點,巡城監要想參與此事還需要理由或者身份。
諸葛亮提議先調查一下,城東南這特別的莊園。
他們請來徐庶與鮑出商議。
徐庶到洛陽已有多年,鮑出他們人手眾多往來各處,如果是了解這所謂特別的莊園,他們應該有所了解。
听了介紹,徐庶和鮑出都露出微微錯愕的表情。
諸葛亮問道:「這莊園有何特殊之處?」
徐庶微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那座莊園竟然又和曹操有了關系。」
諸葛亮知道徐庶不喜曹操,但是對于曹操的事情還是比較熟悉的。
他猜到了兩三分,于是問道:「這莊園是不是當年王允召集賓客,曹操密室與王允商議,隨後刺殺董卓的那個莊園?」
「正是。」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雖沒成功卻加速曹操聯絡關東諸侯討董,最後改變了天下格局。
沒想到現在這處莊園,竟然仍被關東用來經營。
鮑出則介紹道:「這個莊園平時販賣高端奢侈品,往來者無不是士族,所以四海商幫只是接觸過卻不知其底細。」
諸葛亮早有整合三家,共同匡扶漢室的想法,于是提議一同探查消息,看看如何才能參與到明天的交易會中。特別是以何身份參與,才能調查到情報又不惹得大亂。
可是只有不到三天時間,到底怎樣才能參與其中呢?
當天夜里,徐庶再次拜訪。
他調查得知,這董承乃當年董太後佷子,董太後為漢靈帝之母。河間董氏在外戚竇氏一族倒台後成為新的外戚豪族。
董太後貪婪,與宦官一同勸漢靈帝賣官蠰爵,賺了大量錢財歸為私家,其一族富可敵國。
到了董承這里雖然表面人畜無害憨態可掬,可實際上繼續拓展了家族的財路。
目前東西兩邊的民間貿易和貨物,大部分受四海商幫等影響。
而士族、豪強特定的奢侈品如玉礦、陶瓷、絲綢、貂皮、人參、香料等,有不少被佔據洛陽一角,連結東西兩方權貴的董承所把持。
諸葛亮等人听了默然沉思。
董承這次交易看來不能強硬干涉,否則就要與關東參與到交易的士族豪強為敵。
不過,為了匡扶漢室也絕不能再坐視董承一族蛀食朝廷了。
董太後推動賣官蠰爵,佷子董承又作為軍閥禍亂朝廷,巡城監當然將其一族視為主要對手之一。
諸葛亮親自送徐庶出了西市。
兩位好友身份不同,但目標一致,卻好像有什麼隔著,許多話沒有談開。
諸葛亮剛要往這個方向說,徐庶就感嘆道:「如今襄陽已在西涼軍童遠手中,那段日子確實,但回不去了。」
孔明回道:「今日你我都在踐行目標,元直何故懷念過去?」
「嗯……甚好,希望孔明以後也能堅持下去,切莫迷失了自己。」
諸葛亮心道:「這天下如董卓、袁紹、呂布,乃至今日的曹操,哪個不是初衷甚好,最後卻逐步墮入深淵。」
兩人又走數里距離,諸葛亮經過半年多鍛煉,竟然跟得上徐庶腳步而不用急促喘氣。
「不錯啊,孔明昔日林中長嘯,就有好體力的底子,現在確實更強健了。」
「哈哈,只是能不給文遠、月英他們拖後腿。真要說的話,還是元直這疾風劍聖天下無雙。」
說到這點,徐庶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