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魏愛杰夜襲涪縣

第486章魏愛杰夜襲涪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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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劉漢少不懂軍事,先前又有一句話累得韋光正斷腕的經歷,所以軍府開會,尤其是開作戰會議的時候,劉漢少都很少發言,基本上抱著多听多看的學習態度,鼓勵大家暢所欲言,集思廣益,然後再選取其中最為靠譜的方案。

假如下邊的意見分歧較大,通常劉漢少會選擇支持戲志才,誰讓人家是漢正軍的總參謀長呢。比如這一次先取益、青,再攻荊、揚的戰略就是戲志才這一方的主張。

很難得的,在給第七軍陳冉部下達作戰任務的時候,劉漢少主動獻策,說能不能讓陳冉主力吸引益州軍的同時,派出一支偏師繞過益州那些山山水水,關卡隘口,發動一場奇襲。

這倒不是說劉漢少忽然變聰明了,因為原本的歷史上有現成的例子,滅蜀之戰,鄧艾就是偷渡陰平道,繞過蜀軍的正面防御,進行迂回穿插,直搗蜀都月復地,留下了著名的奇襲戰例。

而現在,遠距離奔襲的戰例其實已經不再稀奇,首先要提到的就是呂奉先奔襲兩千余里,橫擊並北,其次還有魏延繞過軍都陘,奇襲居庸關,甚至還可以算上黑山軍偷襲遼東,驅逐公孫度那一戰。

但是,劉漢少這個借來的妙計,卻被戲志才委婉的否定了。

「統帥,作戰任務咱們已經下達了,至于如何完成任務,相信陳軍長與閻軍參自有計議。」

作戰任務下達到第七軍,與之同來的還有劉漢少的「妙策」,當然了,這個妙策只是建議,而非命令。陳冉與閻圃等人商議過後,雖然覺得劉漢少這個妙策不錯,但是也還有不足之處。

究其原因,原本的歷史上,鐘會、鄧艾滅蜀之時,蜀國已經連年征戰,軍民疲敝,而鐘會則有兵馬十多萬。可是現在呢,劉焉還活著,益州兵多將廣,而第七軍新近擴編,滿打滿算才五萬兵馬,真要是只派出一支偏師去插劉焉,說不得就會被人家反過來吃掉,那不得變成送餐小哥呀?

所以陳冉和閻圃決定先發動一場百姓戰爭,讓樸胡前往巴郡,號召當地山里的兄弟聯合起來「搞事情」,動靜鬧的越大越好,不僅牽制了巴郡的兵力,還迫使劉焉向其增兵。而後陳冉才出兵陽平關,牛叉哄哄地連下葭萌、白水兩關,嚇得益州一干武將躲在劍閣不敢輕動,吸引到了足夠的眼球。然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煙霧,為的就是掩護那一支神秘的偏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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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軍二十四師師長魏義魏愛杰,親率師部警衛團並一個旅,插到綿竹與劍閣之間,奇襲涪縣!

只不過與鄧艾滅蜀所走的行軍路線不同,因為先前第七軍已經打下了白水關,所以魏義是直接從白水出兵,向西南至剛氐道,再轉而前往涪縣。

「凡縣主蠻夷曰道」。

十三氐道即︰武都道、氐道、故道、平樂道、沮道、嘉陵道、循成道、下辨道、甸氐道、湔氐道、略陽道以及陰平道、剛氐道。

這也就是說

,魏義不用再繞遠路跑去陰平道了,甚至都不用翻越摩天嶺,可以從白水縣到剛氐道,再從剛氐道到涪縣。雖然與陰平道相比,這條路近還好走,但是也不平坦,山路曲折,來來回回三四百里,半路上照樣也得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好在魏義這伙子都是山地兵,腳板子不單皮糙肉厚,還靈活耐磨,呆在山里比呆在平地舒坦。

此時魏義一邊行軍一邊感嘆,統帥遠見卓識,無人能及,把自己派到第七軍,真是來對了。在這種地方打仗,我們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再看魏義手下那些兵士,多為刀盾箭弩,連拿大槍的都少,但是卻有很多人背著繩索,還有人拿著鐵錘和鐵 。別人走路都挑平整地方,他們卻隨時準備好了上山下坡,攀崖爬壁,憑此節省出大量的行軍時間。

最讓魏義感到滿意的還是那個叫作「軍糧袋」的裝備,前後兩片,往脖子上一搭,兩側扎起來,就像多穿了一層甲冑似的。後片是一個大口袋,里邊放著一層一層的煎餅,前片是三個小口袋,各放著一個猶如竹筒一般的搪瓷杯,杯里放著炒面。就這麼一個軍糧袋,兵士自己背著能吃六七天,也正因如此,魏義才能無需後援,率軍發動此次突襲。

但是,魏義的隊伍也不是個個都如狼似虎,精神百倍,其中一個快「跑哭」的赫然便是閻柔閻旅長。原本分到第四師的時候,閻柔只是副旅長,可是趕巧新編第七軍,所以閻柔也水漲船高,成了旅長。再可是,閻柔閻旅長最常對人說的一句話就是︰「擱我們老家那片兒,送娃上學都騎毛驢,可是到了你們這兒,天天費腳板啊!」

雖然這兩年閻柔沒少訓練自己,但是一下子跑三四百里的山里,還真是頭一回。

另一個快「跑哭」的名叫吳班,乃是軍部副部長吳匡的親兒子,原本在北邙軍校還沒畢業,可這一回跟著作戰任務一起,莫名其妙的就被發到了第七軍。吳班心里話說,我就不跟你們說我爸爸是誰了,可我在軍校學的是弓弩系指揮專業呀,做夢都想畢業了去第八師,跟著俄師長一起扔「琉璃彈」,怎麼就被丟到這兒,跟你們這幫山耗子成一伙的了?

瞅著腳上的大水泡,吳班真想說︰「爸爸耶,你快來把我帶走吧!」

將要出山之時,魏義命部隊隱蔽,原地休整,然後派出了大量的偵察參謀,前往涪縣偵察敵情,但是傳回來的情報卻說涪縣已經增兵,此刻守城主將乃是白水都尉楊懷。

這是一個很不利的消息,可以說瞬間便使魏義他們這支偏師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試想一下,原本的歷史上,鄧艾偷渡陰平關,雖然路遠且艱難,但是具有較高的隱蔽性與突然性,而現在陳冉不僅已經拿下了葭萌關,也拿下了白水關,那麼益州軍增加綿竹與劍閣之間的防御力量,似乎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然而此刻魏義並不知道,楊懷退守涪縣,並非是得了張任的軍令,僅僅是因為他丟了白水關,又在白水縣一矢未發便跑去了劍閣,既害怕張任會追究他的罪責,更害怕對面的

漢正軍打過來,所以才絞盡腦汁找了這麼一個絕妙的借口,以防備偷襲的名義,不僅可以搪塞張任,更可以從劍閣再次後撤到涪縣。

可是不管怎麼說,楊懷此舉都給魏義這次偷襲任務增加了相當高的難度,他們一團並一旅,加起來也就五六千人,涪縣此刻哪怕只有兩三千,那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攻破的。何況魏義這幫人在山里能囂張,攻城卻非其所長,難道要現造幾架梯子,搭在城牆上往上爬?

臨時開個小會,昔日蘇固的主簿,如今已經是師參的趙嵩首先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拿下涪縣,此舉不僅關乎到我第七軍是否能夠順利進入益州,甚至關乎到整個南線戰事以及統帥一統天下的運勢。」

粗話的,這話說的不像師參,倒像師督,態度很堅決,辦法沒多少。

警衛團長李虎說︰「要不,我帶人先混進涪縣,攻城之時,里應外合。」

閻柔說︰「楊懷性懦多疑,此時定然嚴守城池,加強盤查,恐怕不會讓你輕易混進去。」

魏義說︰「不好混也得混,能混多少是多少!」

…………

是夜。月明星稀,有一點雲。

暗影之中,一群猶如山魈的狗腿子,「鳥悄地,鳥悄地」向涪縣城牆慢慢接近。此時他們照舊沒有甲冑,不單是臉,渾身上下,整個人都裹滿了河泥,甚至連背著的繩索都用河泥擼了兩遍。但是……繩索抹泥容易打滑,所以……擼過之後還要晾干,再所以……它們比狗腿子們化妝還早。

來到涪縣城下,一個狗腿子輕輕吐納了兩口氣息,然後取下繩索,拎著勾爪掄了兩圈,再猛然向城頭上甩去。「啪嗒」一聲,很輕,很悶,因為勾爪上包裹了麻布。等待片刻,見沒有引起敵人的察覺,狗腿子才又慢慢拽動繩索,直到勾爪牢牢地抓在城牆垛口上。其他人見狀,有樣學樣,也小心翼翼地將勾爪拋上城牆,然後好像一溜溜的黑老鼠,迅捷無比地爬上去。

「哎喲,好臭哦,啥子味道?」

原本昏昏欲睡的守城兵士之中,忽然有一個人不滿地嘟囔了起來,而後還想看看是不是哪個不要臉的在城牆上拉臭臭。然而這一看卻不要緊,就見黑影之中有一群黑不溜秋的玩意兒,還個個都沖自己呲著白牙。繼而,被燻醒的兵士發出一聲響徹夜空的尖叫︰「鬼呀!」

尷尬不尷尬?

當初狗腿子們接受非人的訓練,統帥所謂的「偽裝術」,渾身插滿了樹枝茅草,站在那兒讓蚊蟲叮咬,還得一動不動。就為練習這個抹河泥,多少兄弟惡心的多少天都吃不下飯。

可是現在呢?

「偽裝術」居然變成了「暴露術」。

想啊,河底的爛泥味兒多大呀?一個個抹的滿身都是,跟行走的臭豆腐有啥區別?以前的偷襲能成功,或許真應該感謝敵人之中沒有鼻子好使的,可是這一次,好像狗腿子們沒那麼走運。雖然有人快速地將這個鼻子靈敏的敵軍射殺,但是那一聲尖銳的叫喊已經驚動了城頭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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