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卷 第066章 劉君郎的皇帝夢

第066章劉君郎的皇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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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8年,中平五年。

一月,大赦天下。

二月,黃巾殘部郭太等人在河東白波谷起兵,進攻太原郡、河東郡。

三月,匈奴屠各部落進攻並州,殺並州刺史張懿。

太常劉焉上書,向劉宏建議︰「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輕,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離叛。宜改置牧伯,選清名重臣以居其任。」

正巧,益州刺史郤儉橫征暴斂,有關他的罪事惡名都被編成民謠,廣泛流傳。再加上涼州刺史耿鄙、並州刺史張懿先後被叛軍殺死,朝廷便采納劉焉建議,任命劉焉為益州牧、太僕黃琬為豫州牧、宗正劉虞為幽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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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侯府,劉漢少原先住那屋。

收到劉漢少緊急「寵召」,戲志才早已等在這里。韋光正就在門外,其他人遠遠地散開把守,除戲志才之外,就連史老道與任紅昌也不得隨意靠近。

從地道里爬出來,劉漢少顧不得撢撢身上沾染的灰塵,便將今日朝廷下達的任命詔書說給戲志才听。

劉漢少剛一說完,戲志才立刻拍案而起,怒喝道︰「劉君郎不臣之心,禍亂朝廷,貽害無窮!」

「君郎」是劉焉的表字,戲志才罵的就是他,這個劉漢少當然知道了。並且還知道,原本劉焉只是想躲災避禍,跑的遠遠的,請命擔任交趾牧,但是有個叫董什麼的玩意偷偷告訴劉焉說︰「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所以,劉焉才改了主意,請命去益州。

漢末從動蕩到滅亡,也是一步一步走死的。假如說黃巾之亂是動搖了漢朝的根基,董卓進京是撕破了漢朝的面皮,那麼劉焉上書設置州牧,便是拉開了諸侯割據的序幕,以及後來的三國時期。當然,也可以說是為漢朝落下了帷幕。

所以,劉漢少才這麼著急上火地把戲志才找來,就是想听听這個狗頭軍師的意見,是由著他們這個自稱天子,那個想當皇帝好呢,還是……

戲志才撫模著漢少佩刀,說是撫模,更像攥緊了硬搓,假如這真是一休哥的小禿瓢,非搓禿嚕皮兒不可。

就在劉漢少耐心耗盡,想上去踹一腳的時候,戲志才突然問︰「漢少,若是除掉劉君郎,後事還可預知否?」

劉漢少瞳孔驟縮,緊緊地盯著戲志才,慢慢地搖了搖頭。這娃從來不相信自己是神,但是自己暫時還總能有神叨之處,現在被他這麼一問,可就知道自己的「處」到底有多深了。然而戲志才並沒有注意到劉漢少眼神,當然也就更不知道他的內心戲,只是低頭皺眉,又搓起了漢少佩刀。

劉漢少心中暗愧,被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會背後捅自己一刀不成?孔子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子又曰,曹操都敢納張繡……以及他的嬸嬸,你娃還懷疑戲志才?虧的平時和人家兄弟長兄弟短的,到底講不講義氣,有沒有胸襟?

其實也不能完全賴劉漢少多疑,他是穿越來的,這是他沒法治的死癥。能讓別人知道他丁丁小,沒關系……但是……萬一知道了他這個老底,到時候神仙做不成,再拿他當妖怪烤了可怎麼辦?哎……當初選擇向戲志才「泄露天機」,就是因為自己玩不轉,理不出個頭緒,現在又擔心露的太多,馬賽克也擋不住,真不知道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劉漢少胡思亂想,抓耳撓腮之時,忽然發現戲志才正直直地盯著自己,就像上課做小動作被老師逮個正著似的,只得有點尷尬地也盯著戲志才。

戲志才慢慢地搖了搖頭,意思是說︰咱們不可輕動啊!

見此情景,劉漢少還以為戲志才看透了自己內心的小波瀾,對自己表示失望呢,于是,也趕緊搖了搖頭,意思是說︰你娃別誤會,哥可從來沒想過把你怎麼著!

戲志才還以為劉漢少是在說︰「事到如今,即使殺掉一個劉焉,也改變不了設置州牧之事了。」頗為贊同地又慢慢地點了點頭,意思是說,留著劉焉,只要不阻礙咱們的大事即可。

劉漢少也慢慢點點頭,傳達著「好兄弟,講義氣」的主題思想。

「既如此,時辰已晚,漢少還是早些回宮歇息吧。」

「哎,好咧!」

不對,什麼就「既如此」了?哥還啥都不明白呢,你怎麼就完事了?

劉漢少腦袋瓤兒一擰,緊接著又說︰「志才啊,茲事體大,把你的想法再跟哥好好說一說。」

解釋就是掩飾,與其讓戲志才相信「不是哥不明白」,還不如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讓他擔心自己「變化不夠快」。

果然,戲志才以為劉漢少在考校自己,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跟著又說道︰「朝廷既已下詔,便是除掉劉君郎,設置州牧一事也已不可更改,反而會使我們有可能陷入危局。與其如此,不如由著劉君郎去益州,先讓他做幾日春秋大夢,只要不阻礙漢少大事即可。待來日……」

戲志才看了看劉漢少,含義不言自明,突然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益州四面多山,進出不易,劉君郎苟安一隅,不知自困,假若膽敢妄自尊大,臣必為漢少拿下此賊,滌蕩益州!」

不知道為什麼,戲志才絕口不提所謂天機,是否預知之類的話,倒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劉漢少,劉焉不足為慮。事實上也卻是如此,劉焉沒等到各個諸侯撒歡玩開了,便已伸腿瞪眼,魂游仙界。

劉漢少卻在想,自己所知歷史本就有限,自然應該盡力地利用,但是用也要講究方式方法,如果胡亂更改,反而更加不利。早先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呀,為毛一听說劉焉要當州牧,就著急想宰了他呢?

或許,劉漢少想當皇帝的意識已經覺醒,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听完戲志才的匯報,劉漢少認可地點點頭,隨即又戲謔地說︰「志才啊,將來替哥擒拿劉焉,你有這個信心是好事,只是,恐怕他沒這個命啊!」

劉漢少說完,一轉身,下地道了,只留下戲志才在屋里凌亂。難道漢少想現在就除掉劉焉?不對啊,不是已經說好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了嗎?難道……

沒辦法,劉漢少要是不帶點神神叨叨的氣質,該如何忽悠這些大牛小牛呢?現在多好,隨便留下句沒頭沒尾的話,聰明人……慢慢想去吧!

…………

封劉焉為陽城侯,任監軍使者兼益州牧,前往益州問罪郤儉。侍中董扶與太倉令趙韙都辭官去職,隨劉焉一同前往。只是因為道路不暢,劉焉只得暫駐在荊州東界。

此時,益州人馬相、趙祗反叛,打起黃巾旗號,召集為勞役所苦的百姓,一兩天的工夫便有數千人入伙。馬相、趙祗首先進攻綿竹,殺死綿竹縣令李升,官吏百姓紛紛附隨,集合萬余人馬後,進而攻克雒縣,殺死郤儉,隨後轉入蜀郡、犍為一帶,一月之中,連破三郡。由此,馬相也自稱天子,部眾已達十余萬。

益州從事賈龍,先是率領家兵數百人在犍為郡東抵御,然後又收集逃散的官吏百姓,攏共有千余人馬,便開始反攻馬相。結果是沒過幾天,馬相兵敗逃走……這貨是來鬧著玩的嗎?

益州平定,賈龍選派官兵,迎接劉焉。

…………

重新印刷太麻煩,也太浪費,已有《北邙字典》的娃們在扉頁上又增加了一個字,就是劉漢少創造的新「漢」字。但是又特別注解,這個字為「漢」字的「標識體」,不作日常書寫使用,僅作國家級標識使用。如此,《北邙字典》便整整收錄了三千七百個漢字,當然,繁簡對照的繁體字,不在此列之中。

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劉漢少也有洗不掉的烙印,所以,新軍旗一定得是紅色的。中間一個大大的金色新漢字,瘦圓流暢、自得渾然,少了幾分方塊字的稜角,兩只金黃麥穗順弧而上,圓潤地將新漢字圍在中央,尾部麥稈相互纏繞,希望大漢糧食連綿成堆,不缺吃的吧。最下邊是兩柄金色環首刀,刀已出鞘,左右交疊,這個就好解釋了,誰敢搶咱吃的,咱就砍誰。

新軍旗主體就在劉漢少一拍腦袋之下確定,但是僅此還不夠,既然不許懸掛主將姓氏的旗子,軍隊編制該如何識別?于是劉漢少又瞎琢磨起來。編制跟編碼也差不多,不如就用「漢數小寫」代替好了。

漢朝正朔經歷了三個不同時期。漢高帝時,用張蒼之議,定為水德;漢武帝時用賈誼、公孫臣之議,又定為土德。王莽篡漢後,根據「五行相生」,宣布「漢」為堯後,為火德,「新」為黃帝後裔,為土德。光武帝以漢宗室的身份起事,因此也自稱屬火德。

水德、土德、火德。相應的,漢朝崇尚的顏色,也經歷了從黑到黃,再到紅色的過程。然而正朔的改變並未使前一種顏色消失,隨著時間的推移,三種色彩通行于漢朝,尤其有權有勢之人,最愛黑、黃、紅。

正好,新軍旗有紅色,有黃色,就是還沒有黑色,不如就在下邊貼一條黑布,寫上軍隊編碼。于是,劉漢少又一拍腦袋,上三分之二是紅色旗面,金色徽章,下三分之一是黑色旗面,金色編碼,一面新軍旗就此誕生。

從軍旗上看,北邙營不叫北邙營了,叫00001,嵩山旅也不叫嵩山旅了,叫001。要說最牛叉的,還是北邙營一連一排一班,叫0000。當然,這只是開玩笑,軍旗暫時能下放到連一級,已經很稠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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