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卷 第058章 終究難逃紅孩兒

第058章終究難逃紅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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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王鬧鬧的到來,便讓嵩山原本那碗「和氣湯」一瀉千里,隨後,清超粉、攏人心、放何儀,接二連三的事情,黃邵全部知曉,卻又始料不及,更加無可奈何。只怕自己這個旅長現在說句話,已遠不如趙雲與戲志才好使,即使龔都都未必堅決執行。

黃邵是真的有點被嚇著了,礙于軍法,只能偷偷的請戲志才喝酒。席間,何止是推心置月復,簡直是袒胸露乳,就差剖肝瀝膽了。黃邵借著酒勁,向戲志才歌頌著漢少的恩德,並哭訴了自己的難處,懇請戲志才為自己指一條明路。

老實說,戲志才並沒有想過太為難黃邵,因為這個人還是有一定見識的,並且也知道進退。但是嵩山旅牽扯著一個龐大的計劃,更直接關乎著劉漢少的安危,戲志才是不容許出現一點差錯的,必要之時,恐怕也只能對黃邵下手。

現在黃邵顯然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擔任這個旅長,強居此位只怕未必是幸,唯有放權,方可避禍。那麼究竟該把權放到什麼程度,自己是去當一個團長呢,還是營長?總不能跑去當大頭兵吧?所以,這才是黃邵請戲志才喝酒的目的,甚至主動提出了請辭旅長一職。

想不到黃邵甘做暖寶寶,如此貼心,戲志才很欣慰。若真是殺掉黃邵,無論如何謀劃尋機,到最後難免落人口實,于軍心不利,于漢少名望更不利。現在他能主動讓賢,卻是再好不過了。撫模著劉漢少贈的佩刀,這不僅有漢少賜予的權利,更包含著一份無以為報的信賴。自從這把刀到了戲志才手里,便刀不離身,更養成了一個習慣,想事的時候總會滿含深情地模一模,就好像一休哥沾著吐沫蹭禿瓢一樣。

「黃旅長,你我都是讀書人,原本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武夫之事也不擅長,更感無趣。奈何,世道不好,不得已而為之。可是,世道不會一直這樣混亂下去,待過得幾年,漢少登上大位,執掌天下,一定會還給百姓一個清平之世。屆時,定需大量清官廉吏,一起輔佐治事。咱們嵩山如今也有幾萬務農百姓,倒是缺少個總攬調度之人,不如黃旅長奏請漢少,領一個嵩山令,一來可以治理咱們嵩山百姓,二來累積從政經驗,將來有宜仕途,入可登堂上朝,出可牧守地方,也是一件幸事。」

這個餅畫的好大,黃邵都要流口水了,當然,更多的還是震驚。自打見到劉漢少開始,黃邵就知道這個小娃不簡單,但是現在,從戲志才嘴里說出執掌天下的話,而且還說的那麼輕松,理所當然,任憑黃邵如何腦洞大開,貧窮還是限制了他的想象。

不管有沒有人相信,直到目前為止,黃邵這些人都還不知道劉漢少的真正身份,因為出北邙之時,戲志才已經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透露。在一定程度上,這也造成了黃邵等人疑惑與觀望,難以收服的一個原因,但是與劉漢少的安危相比,戲志才寧可把困難留給自己。畢竟皇子蓄養私兵,這事要是捅出去,後果實難預料。好比這一次何儀出走,假如他懷恨在心,向朝廷告密,又或者是被生擒活捉,攀咬招供,那麼,劉漢少該如何收場?

黃邵有些發顫地問道︰「戲旅參,卑職斗膽,請問漢少……主君來歷,不知能否見告?」

看看人家黃邵這覺悟,旅長對旅參,都用上卑職謙稱了。

事已至此,嵩山旅已十拿九穩,翻不起什麼風浪,能夠小範圍擴散,如實相告,只會更堅其志,死心塌地。于是,戲志才酷酷地說出幾個字。

「大漢皇子,史侯殿下!」

哦咧個去,張角顯靈了……呸呸呸,是祖上冒青煙。這一回,自己可是抱住「龍大腿」了呀,幾十年的苦日子總算快熬到頭了!趕明兒漢少登基,自己算不算是從龍之功?

黃邵發呆三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竟然向著洛陽方向大禮遙拜起來,然後起身,又向著戲志才拱手作揖,口中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先生厚德,先生高義,先生提攜之恩,邵銘記于心……」

好吧,看樣子黃邵也蠻喜歡當官的,只不過先前沒到想當官想瘋了的份上,可是現在……似乎有點瘋了。

…………

數日後,黃邵親自宣布,自己奉漢少之命,卸任嵩山旅旅長,改任「嵩山令」,全權負責嵩山政務,兼任嵩山旅「旅需」,由左副旅長趙雲,繼任嵩山旅旅長一職。

劉漢少現在哪有權封官啊?這完全是戲志才自作主張,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這一回連黃邵都不知道,他這個所謂的嵩山令,其實就是戲志才空耗幾天,假裝去向漢少請奏,然後自己寫了個任命書。咱不是腰里別著漢少佩刀嘛,臨機決斷,想來漢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

劉闢心里這個悔喲,當初兩個副旅長的位置由著他挑,是他自己害怕失去兵權,才領的右副旅長,可以兼任一個團長。現在黃邵不玩了,輪班到趙雲頭上,這上哪說理去?當然,以劉闢的心智,不會目光這麼短淺,黃邵棄武從文,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與趙雲相爭的,武力與心智都和人家不在一個檔次上,能做好一員部將,已是有幸。

趙雲升任旅長,空出來的左副旅長卻沒有繼任,雖然劉闢歸心,但是調動太快,恐也難安。所以,這個平時看上去沒兵沒權的第一副旅長,便被眾人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至此,嵩山旅才算徹底完成改編,在戲志才的連番動作下,盡收趙雲囊中。

…………

嵩山旅完成改編時間不長,戲志才卻要匆匆趕回北邙,因為嵩山這邊接下來就是整軍練兵,戲志才留下來已沒多大用處,而北邙山那邊卻需要這位「狗頭軍師」坐鎮,因為劉漢少就要回宮了。

十二歲,拜元辰,闖童關。意思就是說,劉漢少這個「衰娃」在老道干爹史子渺的護佑下,終于活成了個人,可以認祖歸宗,回自個兒家鬧騰去了。括弧,十二歲也是虛的,因為落地就算一歲。

可能劉小辯生下來沒多久,便被抱進了這座史侯府,別管十二歲虛不虛,自從劉漢少接手,也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平時不覺得,猛然一下說要搬走,還真有點小留戀。好吧,這是劉漢少又矯情上了。

宮里有宮里的規矩,原本只有杜娘一個人能跟著劉漢少回宮,但是在劉漢少撒嬌耍賴、軟磨硬泡之下,雲大妞她們也都被準許入宮,繼續伺候漢少。原本劉漢少還想把燕大娃他們都順進宮里,當然,只能讓他們假裝小太監。可是燕十八年紀小,還好說,燕大娃都十六七了,胡茬噌噌往外冒,就算每天偷偷刮胡子,也難保沒有露餡的時候啊。于是,只得作罷。不過高大尚、韋光正以及衛士隊的兄弟都被劉漢少扣下了,繼續駐守史侯府,不用還令南宮。劉漢少說自己在史侯府住了這麼多年,有感情了,會時常回去看看,到時候在宮外就由高大尚他們護衛,用著順手。這倒是句實話。

他們這是要關虎入籠,趕豬進圈啊!一想到就要失去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劉漢少便情緒低落,沒精打采。但是,有人比他還難過,那就是小紅妹妹,任紅昌終于沒能入宮,成了史侯府的女管家。

到了還宮的日子,這一天劉漢少早早的被杜娘從被窩里拽出來,開始梳洗打扮,仿佛要出嫁的閨女。不知道出嫁的閨女都是真哭假哭,反正劉漢少是真的想哭。礙于風俗強大的壓力,劉漢少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任由杜娘梳了一個正經八百的總角發型,並且在中衣外套上了一個大紅抱月復。看著銅鏡中,終于變成紅孩兒的自己,劉漢少恨恨地想,什麼粗話的風俗,就是瘋子整出來的俗套!

雲大妞她們已經先行入宮,捯飭好劉漢少之後,杜娘也先走了。劉漢少隨著史老道來到史侯府正堂,一來拜謝史老道的護佑、養育之恩,二來就是拜元辰。

所謂元辰,就是「本命神」,也許它另外一個名字能讓人更加耳熟能詳一些,就是「元神」。

只是在「拜拜」的時候,出了一點小狀況,劉漢少倒是實心實意想給史老道拜上幾拜,但是史老道不敢受;史老道想讓劉漢少給本命神拜上幾拜,劉漢少就看著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玩意,忽然惡狠狠地質問史老道︰「此等小神,受得起本尊一拜乎?」

開玩笑,再渣也學過知識好多年,劉漢少的膝蓋可是很金貴的,要他向這些玩意磕頭下跪,他敢把它們變成尿泥。

史老道一愣神,砸吧著劉漢少話里的味兒。

老實說,史老道基本上和不會武功的王重陽差不多,那是干嘛嘛不成之後,才被迫當了道士,混口飯吃,自己本身就不信什麼鬼啊神的,平時還得裝的像那麼回事。但是,自從跟隨劉漢少之後,他特別樂意把漢少鼓吹成神啊仙的,其目的無非是替漢少忽悠、籠絡人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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