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真莽夫與老陰貨

作者︰榮譽與忠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範氏家主士燮只是想死,還沒有死呢!

然後,他這個想死,只是一種選擇,除了對自己的兒子和族中重要的人,壓根就沒有對外人提起過。

只不過,世界上不缺少聰明人,有人猜到了士燮的心思,但也沒人去亂傳。

暴躁老哥直接無視了中軍佐士燮,差不多就是直接詛咒士燮趕緊死掉,又或者無視了範氏。

不管是哪一種,郤講那些話,肯定是將範氏得罪得透透的!

範氏這些年來在士燮的領導下比較低調。

已經有好多次被欒氏和郤氏給冒犯到,卻一次次沒有什麼舉措。

估計郤覺得範氏變很軟好欺負,壓根不在乎會不會得罪?

呂武想道︰「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士燮只是顧全大局才不吵不鬧,以範氏的實力也能被小覷。」

他要記住這個教訓,遇到事了著實打不過認慫也要有硬的一面,打得過一定不能采取什麼大人不記小人過那一套。

不然,今天的範氏就是陰氏的明天。

一臉怒容的士做出了一個舉動。

他命自己的馭手將戰車駕駛到欒氏府宅前庭,命令帶來的士兵擺出與郤氏對峙的姿態。

這一幕讓郤覺得無比意外,一時間沒什麼反應。

「主戰有功,其余功勞抹煞。此舉著實目中無人。」中行偃低聲說了一句。

這是說給呂武听到吧?

畢竟,呂武可是在「鄢陵之戰」立下了很大的功勞。

僅僅是殺掉楚國的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已經足夠呂武得到爵位晉升,別提呂武還有多次陷陣的功勞。

另外,參與「鄢陵之戰」的又不是只有郤氏,四個軍團一起參戰,功勞卻全算在郤氏的頭上。

誰听了郤的那些話。

誰心里會服氣,更別提會有多麼不舒坦了。

中行偃的挑撥很沒有技術含量。

呂武要是真的莽夫,會「哇哇」大叫幾聲,不過腦子直接站出去質疑。

然而,呂武並不是莽夫。

他只是用困惑的目光看著盯著自己的中行偃。

大哥。

咱們一塊在南方貓了一個冬天。

相處那麼久,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俺是個傻逼?

中行偃見呂武用困惑的目光看自己,低聲道︰「郤氏斗不過元帥。」

原來是提醒呂武提早站隊啊?

事實上,呂武也覺得郤氏斗不過欒書。

跟家族實力無關。

純粹是郤太莽,欒書卻十足陰險。

相爭這種事情,什麼時候真莽夫能斗得贏老陰逼了?

縱觀歷史長河,獲勝的一方,無一例外是陰險……,不,獲勝者從來都是有智慧的那個。

呂武還是不給回應。

中行偃有些急,再次低聲說道︰「不可因小恩,而失大利。」

什麼意思?

郤氏的郤至很欣賞呂武,兩次征召也確實給了立功的機會。

以現在的規則來算,郤至的確是對呂武有恩。

呂武就不得不解釋了,同樣壓低聲音,說道︰「溫子之恩,武早已還清。駒伯多次休辱于我,只因看在溫子,我難以計較。」

中行偃點了點頭,邁步向欒書走去。

「陰武如何抉擇?」欒書等中行偃靠近,很直接地問道。

中行偃遲疑了一下,答道︰「陰武絕無意與元帥為難。」

欒書眼瞳收縮了一下,笑眯眯地說︰「如此便好。」

不會為難?

那也就是說,沒選擇站在老夫這一邊啊!

過來的智罃先去很韓厥會合。

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沒選去跟欒書見面,也沒走向郤那邊。

十三個中等家族的人,他們看到智罃和韓厥自成一個陣營,商議了一番決定聚攏過去。

一時間,現場就成了三個陣營。

郤氏的郤自成一方,也是最為殺氣騰騰的一家。

欒書和中行偃為一方。

因為這里就是欒氏的府宅,外面的兵力與中行氏合起來約一千七百八,里面肯定還有士兵等待。

韓厥與智罃合起來約六七百兵力,十三家聚攏過去,兵力一下子增加到一千二三百的樣子。

這里是「新田」,每一家帶過來的部隊都很多。

幸虧對峙的是欒氏的府宅邊上,有著寬敞的道路,還有面積足夠的前庭。

哪怕是這樣,周圍都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晉國之凶險,遠超列國呀。」茅坪不是沒見識,只是覺得晉國的貴族爭斗起來,著實是有點莽過頭了。

呂武听到,不免會掃一眼茅坪,還帶著警告的意味。

茅坪說道︰「臣來自魯國,國內亦有爭斗。魯國三桓皆為大族,平時相爭少有血腥。」

咋地?

魯國是禮儀之邦,出現矛盾是用唱詩歌的方式解決嗎?

呂武看現場的對峙一時半會無法解決,問了一嘴,道︰「魯國可有孔氏?」

「孔氏?」茅坪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答曰︰「並無。」

呂武就納悶了。

魯國沒有孔氏,那孔仲尼是怎麼來的?

他也就不知道孔子的爹不一定要有孔的前綴,要不才不會那麼問。

孔子的父親叫叔梁紇,其實呂武有見過面。

叔梁紇是子姓,祖先是商朝的成湯,他們這一支是微仲的後裔。

而這位微仲是宋國的第二代君主,他是宋國第一代國君微子啟的弟弟,殷商最後一代人王帝辛的兄長。

說白了,孔子就是殷商王室的後裔,只是離了十四代人。

呂武也就知道孔子的父親到了六十六歲才有了孔子。

而叔梁紇是與一個叫顏徵在的女子,去一個地方叫「尼丘山」的地方,兩人來了個天為被地為床的(野合),顏徵在才懷孕。

因為是在「尼丘山」懷了身孕,孩子生下來才取名為「丘」。

至于說孔子的父親是誰,呂武沒有專門去查過,哪里知道呢。

現在的叔梁紇還是一個魯國的小貴族,也就是家族有個三五百畝耕田的那種。

如果沒有出現意外,需要等待某次魯國被晉國召喚出征,叔梁紇立下「扛城門」讓友軍撤退的功勞,才能得到一塊像樣的封地。

他們攻打的那個地方在「清遠」,城池屬于宋國一位叫傅陽的士卿所擁有。

呂武對魯國一直挺好奇的。

要說態度?

他想到了與季孫行父的幾次見面,好感不太濃,卻也沒有惡感。

「主,可是因魯國內亂跡象而關注?」茅坪自問,又自答︰「傳聞國君之母與……有染。」

呂武沒听清楚茅坪講的人名,要問清楚,卻听到了智罃的呼喚。

他轉頭看向街道一側,智罃正對著自己招手。

而這時,遠方不知道誰在喊些什麼玩意,聲音越來越近。

呂武想了想,月兌離欒氏和中行氏的這個「大坑」的機會就在眼前,帶著自己的士兵靠攏向智罃所在的陣營。

跟智罃同車的韓厥一直都是半眯著眼楮,從頭到尾沒看呂武一眼。

喊叫聲已經足夠近了。

眾人認出一再叫喊的胥童,又看到他手持代表國君的節杖,大多數人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君上有詔,命眾‘卿’、大夫,即刻入宮謁見。」

胥童是謁者,來傳詔也算符合職位,不算胡來。

他本來也不用特意「持節」,估計是擔憂眾「卿」或大夫不給面子?

「話說,諸侯能用‘詔’的嗎?」呂武其實就是大家去,他就去的心態,比較無所謂。

只听韓厥率先應下詔命。

隨後智罃跟上。

欒書和中行偃下令解除備戰。

只剩下郤一臉的陰晴不定,沒說要奉詔,也沒解除備戰姿態。

「上軍將,我……」胥童話到一半,看到遠遠地有什麼玩意朝自己飛過來,嚇得躲在車壁後面。

是郤直接丟出了劍鞘,砸在木質的車壁上。

因為現場比較安靜的關系,一砸動靜有些不小。

這種行為,再一次讓在場眾人見識到郤的囂張與跋扈。

「君上有命,本該前往,怎奈突感身體不適,便不去了!」郤中氣十足地說完,揮手讓部隊後隊改前隊,不改攻擊姿態,直接進行開拔。

眾人目送郤遠離。

「武。」智罃笑眯眯地問道︰「如此之人,安敢與之為伍?」

呂武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韓厥,對智罃說道︰「溫子必被上軍將拖累。」

「同出一家,何來拖累之說?」智罃講這話的時候,看上去挺無奈的。

他這是在暗自中行氏也會拖累到智氏?

「智伯,請允許武往元帥處履行公務。」呂武說著,又向韓厥行了一禮。

韓厥搭不搭理或怎麼樣,是他的事情。

呂武作為晚輩,又在爵位上低,才不會傻乎乎地連表面功夫都不做。

智罃還是笑眯眯的表情,卻說︰「應我之事,不可忘卻。」

老實說,呂武一時間沒想起智罃說的是什麼。

他來到欒書身前,行禮問候之後,說道︰「元帥,武奉君上之命前來‘新田’,假閽衛之職。」

這個「閽衛」其實就是以後的衛尉,履行的職務範圍一樣,只是官名不同。

而「假」其實就是臨時擔任。

「陰武能來,站于門庭之前,本帥甚為欣慰。」欒書沒給呂武講話的機會,往下繼續說道︰「且隨老夫入內,行加章印璽之。再一同面見君上。」

呂武琢磨著不太對呀?

他過來就是辦公務。

站在欒氏大門前的門庭,不就是被堵住,導致進退不得的嗎?

听欒書那麼一講。

怎麼好像成了呂武刻意過來站台似得?

以這個老陰逼一貫的行事作為,必定是會做些騷操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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