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樹的影,人的名

作者︰榮譽與忠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草!(一種植物)

來了兩輛不認識的怪車就算啦。

打俺,用得著出動數千甲士嗎?

昂!??

許君姜寧當然知道鐵。

畢竟,許國真的就是楚國的「鍋里肉」,與楚國交流不斷,又跟不少楚國貴族關系不錯。

楚國很早就研究出了對鐵礦的冶煉,泛用性不是太廣,靠近中原地段的楚國貴族卻是多次讓鐵器的工具亮相。

當然了,他們的鐵質工具在質量上有好有差,一般還比較差。

問題是不管質量怎麼樣,真的沒少亮相。

許君姜寧也不是緊閉大門不打听事的君主。

他很膽小,而膽小的人通常很怕死。

因為怕死,肯定會更注意外間有什麼傳聞,深怕哪天不開眼了被弄死,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被弄死了。

所以,他听說過陰武,也听說晉國有一家貴族已經開始在大肆使用鐵質的裝備。

「此……陰氏之兵?」他渾身一個哆嗦,大喊︰「快快快,速速將城門封死!」

臥槽!

這可是單人攻破秦國都城「雍」城門的狠人啊!

許國的都城「夷」肯定跟秦國的都城「雍」沒得比。

畢竟,兩國的實力差距就擺在那里,比個什麼比啊!

一些許國的貴族被國君喊得滿臉懵逼,他們琢磨著都還沒開打,怎麼就要將城門封死?

這樣一搞,城內的人還活不活啦???

而這里就必須說一些事情了。

現在想吃飯就必須有柴薪。

再是大戶人家,也不會在家里囤積上數量過多的柴薪,一般是囤半個月的用量。

普通人家存個三五天用量的柴薪就算是挺多了。

一旦爆發戰爭,不管是城外野戰,又或是進行城池攻防戰,城內的居民還是會出城收集燃燒物。

攻城的一方,除非是對方靠近營盤,否則並不會去管那些出城收集柴薪、雜草的平民。

這算是春秋時期獨有的戰場現象。

換作是其它朝代,肯定是逮住一個不是殺掉一個就是俘虜。

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非常簡單。

春秋爆發戰爭,一般都是奔著收保護費去的,並不是以攻佔對方的城池和土地為作戰目標。

這樣一來,擊敗對方的軍隊才是目的。

戰勝對方之後,必然會索要財帛和人口,也能是進攻時劫掠或俘獲。

殺死對方的平民,不是損毀自己的財產嗎?並且還會落下一個殘暴的名聲。

呂武並不知道許君姜寧下令封死城門了。

這一次,他其實沒打算上演什麼單人破門,真要這麼干也是自家軍隊出現難以攻克城池為前提。

老呂家的部隊這兩年加強訓練,帶出去納賦就不必說了,去年不用納賦也征召前往北疆實戰拉練。

他們列成方陣正在朝「夷」緩緩逼近,靠近城牆弓箭射程之外停了下來。

呂武人在戰車之上,遠遠地對豎起大 的城牆位置行了一禮,大聲喊道︰「晉國大夫陰氏林武,向許君致敬!」

聲音傳得很遠。

不但待在城牆上的許君姜寧听到,連帶處于軍陣後方的晉君和其余列國的國君、執政,包括欒書和士燮等等晉國貴族和將士都能听到。

只是,隨著距離的拉遠,能不能听得真切就很難說了。

這是一個君權必須得到尊重的時代。

許國是個一個小國,姜寧也只是一個男爵,但他的確是一國之君。

他站在城牆上露出身影,大聲說道︰「寡人從未冒犯晉國,為何遭此橫禍?」

呂武大聲喊道︰「寡君遠來,與諸國之君等候許君久矣。武為兩國計較,特來邀請許君往軍營拜會寡君。」

這個「寡君」是貴族對本國國君的稱呼。

呂武就表達一個意思。

俺要打你了啊!

打你還是為了你好。

要不,俺的國君來都來了,你不懂禮貌前去拜會,又沒有半點要履行地主之誼的意思,很不像話啊!

都這樣了,許君姜寧還好意思說自己沒犯錯嗎?

堂堂中原霸主來了,還帶來了那麼多諸侯國的國君,更是秉承周天子的意志而來,不去拜會就是一種錯。

作為厚道人的士燮笑容滿面地對欒書說道︰「陰武乃為誠實之人啊。」

欒氏同樣在笑,說道︰「是該邀請許君前來作客。」

瞧瞧!

明明都要展開血腥廝殺了,兩軍在交戰的前一刻,雙方都還能這麼的有禮貌。

另外,作為要進行攻擊的一方,高層笑得那個叫情真意切,好像打進去只是單純為了邀請對方的領導,來自己這邊喝喝茶嘮嘮嗑而已。

許君姜寧扶著女牆才讓自己站穩,對呂武喊道︰「寡人抱恙,未曾遠迎諸侯,實非不願也。如今,大夫率士而來,但請不做無畏殺戮,寡人先行致謝。」

呂武大聲喊道︰「許為楚之盟,不尊天子為罪。武乃君上之臣,亦為天子守道,如有冒犯,尚請息怒。」

別嗶嗶了。

要麼投降。

要麼就等著挨揍。

就這樣!

他已經看到兩輛攻城車被拉了上來。

一些輔兵听從指示進入推車的位置。

這種攻城並不止在樓層有「Z」字梯能向上,後面還有一個從上向下傾斜的階梯。

一旦它被推到城牆,本來作為防護的一道木排板就會被放下,扣在女牆上。

士兵們可以從內部攀爬而上,也能從後面的樓梯進軍。

戰鼓聲被敲響。

攜帶盾牌的老呂家士兵搭好盾陣,喊出整齊的號子聲,一步步地向前推進。

跟在盾牆後面第一梯隊的是裝備弓箭的射手。

他們顯得是那麼的不慌不忙,看似就在郊游。

城牆之上的許國兵已經開始在放箭,只是看上去箭矢有些稀稀落落,絕大部分射出的箭矢都被盾牆給擋了下去。

有些箭矢則是落在老呂家弓箭手的隊列中。

老呂家的弓箭手至少身穿皮甲,中箭部位有皮革的遮擋,傷肯定是會受傷,卻不會致命。

運氣非常差的話,比如被射中臉門、脖子,悶哼一聲就倒在地上。

眾所周知,一旦弓的質量都差不多,城牆上的弓箭手有高度的加成,他們的射程肯定會比城牆下遠一些。

老呂家的弓箭手在盾牆的掩護中,頂著箭雨不斷推進,直至向前十五步左右,一串密集的梆子聲被敲響。

剎那間,挽弓帶來了很大的動靜,隨後便是一片黑雲從地面升空。

尖銳的破空聲中,箭鏃為三稜箭頭的箭矢,它們飛越了一段距離,失去動能後,慣性使之開始下落,又產生了新的動能。

一支一支箭落下,大部分並沒有命中目標,插在了女牆或是城牆過道的泥土中。

一旦命中目標,必然會三稜箭鏃破開甲冑或是布料,再鑽進人的血肉之軀,綻放出血色的花朵。

一波箭雨之後,老呂家又連續齊射了六波,直接將長度約四百米的城牆段給清空了。

其實也沒將守軍全射死。

超過一半的許國兵在老呂家的弓箭手開始射箭後,沒死在第一波的許國兵肯定要躲。

他們不是躲在女牆下面,便是早早跑了。

而在老呂家的弓箭手發威時,一部分輔兵則是合力扛著攻城梯開始沖鋒。

他們的任務是將攻城梯搭上去,完事不能往回跑,就近躲在城牆角便是。

推著攻城車的輔兵則是喊著整齊的號子聲,不斷不斷地一寸一寸推著攻城車前進。

呂武嫌棄光憑人力推起來太慢,命令牽來牛開始拉動。

而一開始沒出動牛,可以說是一種失誤。

其實也不算是失誤。

誰能想到僅是發射六波箭矢,城牆上的許國兵就躲著不敢現身呢?

攻城梯已經搭上去。

身穿鐵甲的戰戈兵以二十五人為一隊(兩),刻板地保持相對整齊的隊形,小跑到一架攻城梯邊上,有序地開始攀爬。

有了牛的拉動,攻城車行進的速度增快,耽誤不了多久肯定能抵達該到的位置。

這時候,城門被封死的壞處就顯現出來了。

要是城門沒封死,許國軍隊打開城門出來沖一波,怎麼都會打亂老呂家的攻城節奏,不至于城牆被攻城方遠程部隊壓制,導致完全陷入被動。

事實上,正確的守城方式該是在城外留下數量合適的部隊,不是將所有的部隊都調進城中。

可是駐營或建造永駐工事,與之城池形成掎角之勢,怎麼都能迫使敵軍不敢傾全力攻打城池,並且還能襲擾敵軍,又或是作為反攻的機動力量。

哪有將軍會傻乎乎將所有部隊全調進城內,給予敵軍合圍的機會,又讓自己陷入絕對的死地的呢?

「陰氏‘師’攻之不緊不緩,有強軍之相。」欒書自認眼光不差,卻是又說道︰「只是陰武過于謹慎,合該以雷霆之勢一‘鼓’而下。」

這個「鼓」指的是一通鼓,泛指一定時間內。

士燮看了一眼欒書,沒有說話,心里卻是想道︰「陰武攻陷城池為晉國之最,元帥並未攻陷城池戰績。言語苛刻為哪般?」

欒書並不是在沒事找事。

他們這一次攻打許國,是要對吳國展示肌肉,肯定是越快攻陷越好。

而這時,兩輛攻城車已經推到城牆邊上,落在的木板搭在女牆上。

五百重步兵分為兩隊,分別從攻城車開始登城。

在重步兵發起進攻之前,早有戰戈兵上去牢牢佔據城牆段,並且在向另外的城牆段發起攻擊。

呂武很是愜意地對葛存說道︰「此城為我家獨自攻取,城內之物六成歸我。」

葛存兩眼都快發光。

攻克一國都城,哪怕這個國家很弱小,但也是都城。

這一次,老呂家要發啊!1603466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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