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其實,我想當個好人

作者︰榮譽與忠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毫不夸張地來說,當一個奸臣比當一名忠臣要難太多了。

分層次來講,忠于國家和民族叫烈士和英雄,不要拿忠臣這個稱呼來定義。

忠于君王的忠臣,不管君王想要搞什麼,無條件的點頭、跑腿、干活,偶爾還能掙扎一下給自己加點戲份,然後呢?小心點不要玩成佞臣也就罷了。

要當一個奸臣不但要會搞事,還需要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來給自己牟利,懂得審時度勢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大佬,另外就是將君王給舌忝舒服了。輪到要干大事更有講究,干好了就更進一步取得梟雄的成就。

呂武其實很想當烈士和英雄,只是覺得自己不夠那個資格。他看的史書之中,是個忠臣就難以有好下場,也就從來沒想過當忠臣。

智慧生物都是利己的。有所區別的是在利己的過程中,能不能給更多的人帶去好處。

呂武覺得自己能給很多人帶去好處,並且已經在做了。

至于給一些群體帶去心酸、淚水和血腥、死亡?在這個「吾」和「彼」的世界里歷來就是充滿了競爭,怪就怪他們跟呂武不是一伙的。

「法典已成,可頒布于秦試探列國反應。」呂武前方的案幾上擺著一本厚厚的書。

這本書集合了陰氏一眾家臣的智慧結晶,費了不知道多少腦細胞,于呂武構思的框架中進行完善和一再修改,成為第一版本的《陰氏法典》。

要是從呂武開始在做算起,全書歷時八年七個月之久,一共有七大章、二十四條例、三百八十五小節。

「列國反應?」宋彬有些不理解。

當然要看看天下諸侯的反應,極可能還會帶動一些有進取心的諸侯進行效仿。

畢竟,法典是法典沒錯,含括各類的刑法。

而刑法的起源跟軍事有關,運用得當可以用來強軍。

事實上「法」本來就是強國利器,要不然怎麼會牽扯到那麼多方方面面。

儒家學說是教修身養性,講究的是教做人,作為一種學說很不錯,拿來治國又搞排他性就有點那什麼了。

「陰氏可改革,舉動不宜激烈。」呂武太清楚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自家了。

一些東西搞出來,沒有經過試驗誰也無法保證一定正確。

很慶幸陰氏有一個控制的傀儡國,先在傀儡國身上試驗一番,更能試一試諸侯的反應,為什麼要自己去當那個試驗品,又招惹來非議?

宋彬沉默了一小會,小心翼翼地說道︰「秦國上下已在我掌握,何時入主?」

現在陰氏差的就是干掉扶持起來的那個秦君,其它的方方面面已經辦妥。

鑒于現在是公元前560年,干掉一國之君再取而代之是最差勁的做法,搞禪讓才是具有可操作的選項。

宋彬是呂武的絕對心月復,一些該知道的事情不能全瞞著。

比如說呂武需要有個人盯著呂陽,好在呂陽干了傻事之前能即時制止,或呂陽干了傻事能進行補救,身為晉國元戎的呂武不可能親自去盯著,秦國的很多事務也需要有人就地處理,拉上一些人干大事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待楚何時屈服。」呂武將這件事情看得無比透徹。

宋彬只是再次確認一下,沒催促的意思。

在陰氏沒崛起之前投奔到呂武麾下的那些人,有能力的人基本得到重用,等待呂武稍微坦露陰氏的大業,反對和不支持的那些得了個塵歸塵土歸土的下場,願意一塊干則是期待能夠共富貴。

需要給人當家臣,代表他們所在的家族早就落魄。祖先是怎麼起家,一樣是給某個誰當馬仔,不然貴族身份又是怎麼來的。

覺得自己能力不差的人,能夠參與開創一國基業對他們有著非一般的誘惑,每時每刻都是在逼自己挖掘潛力,渾身是勁地干活是常規操作。

不要覺得在開玩笑。任何一個人先不管能力怎麼樣,得知自己是在干一件大事,必定會泛起一種與有榮焉的心態,怎麼都會變得更有干勁,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亦是在所不惜。

近期呂武將國家的一些大事交給了士以及其余「卿」去處理,自己則是撲在陰氏和秦國的各種梳理上面。

呂武這麼做的原因有點復雜,首先是讓士嘗到更多的甜頭,助長士有更多的野心;再來就是齊國、魯國和衛國,還要在加上一個曹國,他們狗屁倒爐的事情太多太惡心,使得呂武懶得去費心費力,他也就讓荀氏(中行氏)、魏氏和趙氏入場了。

最為重要的一點,呂武覺得跟楚國的爭霸極可能在十年內會分出勝負,不管是晉國獲勝,還是楚國獲勝,陰氏在「化家為國」的操作上都需要加快進程了。

以楚國近期的表現來看,再結合鄭國侍奉晉國的心意很誠懇,宋國要奮發圖強,等等諸多的因素,晉國在這一場爭霸的贏面更大。

呂武需要加快「化家為國」的進程,意味著需要留出更多的精力用來布局,導致明明只有三十六歲就已經有白發了!

「你親往‘雍’常駐,可任‘雍城令’與‘司馬’一職。告知梁興歸國。」呂武說著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梁興是呂武留在秦國當「傅」的家臣,可能是長時間跟秦君相處久了,給特麼產生了感情,近期做的一些事情開始不符合陰氏的利益。

那個「雍城令」可以視為禁軍統領。

秦國的「司馬」比「庶長」低一級,軍事權力方面卻是比「庶長」更多。

另外,秦國可以有很多人同時擔任「庶長」,「司馬」卻是只有一個。

理解官職方面的職權,能夠知道呂武要宋彬去秦國干什麼了吧?要的是絕絕對對地控制住軍事權力,防止一出事就是攪動全國的亂戰。

為什麼不讓呂陽在秦國擔任要職?

听說過「沙丘之變(趙武靈王)」和「神龍政變(武則天)」嗎?都特麼是一幫被寵壞的熊孩子,沒有那個能力偏偏要瞎搞,把自己的老子和老祖母干翻,上台之後相同迎來一蹶不振,把一個處在上升趨勢的國家玩到支離破碎。

呂武搞不懂呂陽的殺心重是遺傳的誰,盡管看不到有不尊重老子的跡象,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擔憂和顧慮。

奮斗了大半輩子,晚年被兒子各種操弄,想一想都會透心涼,先防一手總歸是沒錯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老子當成這樣,其實還挺悲哀的。

呂武偶爾想起,認定封建皇朝的「定律」先出現在自己身上,心態老復雜了。

什麼「定律」?不就是皇帝誰都防,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特麼忍了!」呂武只能這麼酸爽的安慰自己。

必須了解的是,春秋時期有兄弟相殘,子弒父奪其位則看不見;到戰國階段,敢囚禁自家老子的趙何(趙惠文王)大部分也是被逼的;李二則是給往後的皇室兄弟開了個好頭,教他們但凡有能力就該那樣干。

為什麼說趙惠文王是被逼的?他跟自己的兩兄弟被趙武靈王各種折騰,誰有一段「養蠱」的經歷都會心理變得不健康。

李二到底是被逼,還是本來就有野心?看看他老子給了多少殊榮呀。總歸也是他老子玩月兌了。

呂武本以為自己有機會離開「新田」一段時間,事實證明他有點想多了。

臨到冬季,第三次「蕪湖之戰」的結果從南方傳過來。

「吳大敗,諸樊死于亂軍,另有兩名吳國公子被俘。」士對呂武的佩服簡直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是的,楚國和吳國的戰爭結果又被呂武猜中了,並且剛剛戴上王冠的諸樊還死了!

楚國對諸樊的死法沒有給個解釋,楚君熊招一度還想將諸樊的天靈蓋制作成酒器,遭到楚國一眾大臣的反對。

隨同諸樊一塊去地下的還有超過兩萬的吳軍士兵,戰死的吳國貴族超過百人,被俘會成為奴隸的吳人數量約在三萬。

「幸賴元戎止步于蔡,若是……」中行吳做了個心有余悸的表情。

上一次二十五國聯軍要是趁楚國跟吳國大戰進行入侵,佔便宜是絕對能佔到不少,然後就要迎接獲得「蕪湖」大勝的楚軍怒火。

南下的聯軍是個什麼成份?陰氏和範氏各自出動了一個「師」的規模,晉軍剩下的都是趙氏和公族的部隊,一幫小弟湊起來約三萬多軍隊,之前有多爽,後面就會有多慘。

呂武說道︰「我恐失頓、沈、蔡。」

楚國獲得的是大勝,給予覺得楚國要不行了的列國當頭一棒。

頓國、沈國和蔡國本來就被楚國滲透得差不多,他們之所以跑到晉國陣營這一邊完全就是被逼的。

楚國要是真的不行,他們倒是能順勢清除本國的楚人勢力,然而楚國不但還行,並且用在吳國身上獲得戰績來表示自己很行!

士有些不理解地說道︰「我聞元戎派遣葛存南下頓國?」

是呢。

呂武早料到楚國能打贏吳國,選擇讓趙武主持料理頓國內部的楚人,一下子讓頓國把楚國得罪慘了,不能不管不顧的呀。

所以,葛存是去勸頓國集體搬家,地點都給頓國選好了,就在陰氏「霍」地以北。

舉國搬家這種事情在春秋很常見,許國就不止一次干過這事。

楚國肯定不會原諒頓國,頓國搬到北邊跟陰氏當鄰居是最優選擇,哪天成了陰氏的一部分也一定是他們自願滴!

呂武沒接士的茬,說道︰「何人往‘郢’一遭?」

不是去道賀。

兩大霸主之間打歸打,交流還是不能斷的。

一眾人听呂武一問,來了個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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