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撕開,兩道繼位聖旨!

舉目相對,目中淚光一閃,竟是刺疼。

那一刻的白餌,終于明白,他不是什麼令朝野上下聞風喪膽的人間至暗,他一直都是日出之時最亮的光,月兌胎于最黑暗的夜……

「好姑娘,現在相信我了吧?」西門吞雪笑得迷人,眼里仿佛有漫天星辰。

「信,相信,我相信……」白餌點點頭,抿著朱唇,迎上他眼里的笑……忽然見到一副大喜模樣!

「如此甚好!」

西門吞雪激動到原地打轉,最後停在她面前,扶著她的肩聚精會神地望著她︰「好姑娘!跟我走吧!」

他心中莫名地忐忑了一下。

一股子熱血,驀地沖上她的心頭,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不安,猶豫,自由與束縛的權衡,內心那只金絲雀極力撲扇著翅膀,試圖掙月兌金牢籠……

不忍她眼中剛剛騰起的渴望一閃而逝,西門吞雪二話不說,順著的胳膊,拉住了她的手,不顧一切轉身便要往門外沖……

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那腳步忽然停住了。

他不禁回過頭去看︰「好姑娘?」

她低著頭,眼中的神色沒讓他察覺。

這個時候,韓揚從外面奔進來。

「閣主,君主的人要找過來了!」

西門吞雪沒有搭理那個聲音,一心牽絆在她的身上。

白餌垂著的眼眸驀然一抬,看向他的時候,滿是決然︰「華玉,我還落了東西在里面,你先去幫我守著,我拿了東西就走!」

西門吞雪緊張的心瞬間釋然,滿是篤定地點點頭,腳下的步子一騰,轉了一下腦袋,一股子喜悅不停地沖著他往前走。

只是,沒走幾步,只听得身後轟地一響!

幽邃的廊道,一點點暗了下去,周遭的一切仿佛打了 膠一般一動不動。

白餌背靠在那,兩扇閣門被他拍得驚天作響……

「好姑娘你這是作甚?好姑娘你快把門打開……」

「華玉,兩年前在長情渡口,你說過,你要去追尋屬于你的那份自由了,」

她笑著,似繾綣那日的晚風里,「這一晃,都兩年過去了,其實,我們都各自明白,我們都沒能那份自由,我們一次次向命運妥協,被命運拖著走,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告訴自己,不是我們沒有選擇,不是我們找不到,而是,我們都還未真正明白,我們內心想要追逐的,究竟是什麼,何謂,我們的歸宿。」

「……好姑娘你開開門好不好,把門打開……」不忍心再听她說下去,西門吞雪徹底慌亂了。

這一別,再遇,又是多少年後呢?她舉著腦袋想了想,眼楮閃個不停,仍舊微笑著說︰「華玉,以後,別老逼著臨霖子笑了!他對你那般忠心,你有沒有想過,他之所以板著一張臉,從不笑一下,實際上,是源于你。你每一次的笑,騙得過別人,但騙不過,真正懂你的人。」

說罷,開始朝外面抬聲喊︰「韓揚!快帶著你們閣主離開這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閣主……」

「好姑娘你……」

直到,那殿外,沒有一點兒聲音。

「陛下!就在前面!」

靠在那里,闔了一下雙眼,再睜開,已無波無瀾。

轉身,抽了門閂,毅然決然推門而出……

「陛下!是翾妃娘娘!」

漠滄無痕攜重兵從宮門外涌了進來,長長的廊道上,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充斥著激動的光,「白——」

他率先沖了過去,她卻止不住地往後退,「陛下!」

見此,他的心跳登時漏跳一拍,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眼神不自覺落在她身後兩扇緊閉的殿門上,逐漸變得銳利。

直到耳邊傳報︰「陛下!都找過了,沒有!」

眼里的答案,越來越篤定……

「讓開!」

白餌搖搖頭,張臂以作遮攔,「求陛下不要再靠近了!」

「朕命令你讓開!」

「苕華玉他沒有錯!陛下為何要如此相逼!」

被這樣的聲音一震,漠滄無痕看她的眼楮,瞬間浸透著冰山的冷,她不知道,從她把這個名字說出口的那一刻開始,那個人,在他心底注定罪無可恕!!

「拉開翾妃娘娘!即刻入殿逮捕西門吞雪!!!」

被他震怒的神色一驚,那一刻的白餌,整顆心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臉色一煞白,眼中難掩錯愕。

幾個彈指的時間,大殿里的士兵進了又出,「啟稟陛下!里面並無發現任何有關西門吞雪的蹤跡!」

無任何蹤跡!

漠滄無痕眼底的不可思議猛地一閃,終于明白了什麼……

下一瞬,將她盯得死死的,那冰山忽然被什麼染得赤紅,「為了他,你竟敢——」

她一改方才的慌亂,從士兵的桎梏中從容不迫地掙月兌出,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徹底被她激怒,袖口一拂,漠滄無痕赫然逼向那士兵︰「傳朕旨意,發布海捕文書!即刻捉拿西門吞雪!!」

被他的話一驚,白餌登時抬頭,看向他︰「陛下!」

兩邊士兵再次上前將她禁錮住。

漠滄無痕怒目圓睜地望向她,沒有給她任何替那個人說話的機會,「倘若他們能追回西門吞雪便罷了,倘若不能,朕絕不輕饒!!」

她眼中的驚愕一閃。

「朕只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勾著身子赤果果警告罷,長身一立,他當即呵斥︰「來啊!速速放了她!」

其余士兵悉數撤離追逐而去,獨獨她巋然不動。

他這是在告訴她,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是會痛定思痛,迷途知返,還是,仍像清河那樣,為了一個舊人,既犧牲了自己,也舍棄了他。

秋風瑟瑟,殿前兩盞落地的宮殿寂寂地照著,二人偏執一隅,紙般薄瘦。

……

宮道兩側,兩扇宮牆林立,樹影婆娑了一地。

蔣什抱臂坐在宮牆上,兩個眼楮打蔫著,快要睡著的時候愣是被一陣秋風給驚醒……

他豎起脖子,在四周俯瞰了一圈,清亮的聲音帶著質疑︰「韓揚,你跟白姑娘講的時候是不是沒講清楚啊,她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韓揚只在那宮牆上瞥了一眼,沒搭理他,轉身走向那輛停在專道上的馬車旁,「閣主,白姑娘還會來嗎?」

西門吞雪抱著胳膊,坐靠在車門上,舉著腦袋,望著漫天的星辰,眼神十分平靜。

驀然偏頭看了看刀啊,臉上忽然有了笑容︰「刀啊,你覺得呢?」

臨霖子抱刀守在車門前想了想,最後看向閣主,略帶抱歉地說︰「屬下不知。」

西門吞雪不禁又問︰「那刀啊希不希望白姑娘跟我們一起走呢?」

臨霖子滿是篤定︰「屬下希望!」

「為何?」

當西門吞雪笑著追問下去的時候,少年眼里卻又不禁陷入了遲疑。

他轉而抬眼,目光又落在了漫天星辰之中,過了良久才把韓揚的話接上︰「她不會來了!」

听到閣主這般干脆利落的口氣,韓揚不禁頓了頓,神情顯得木然︰「既是如此,閣主還在等、等什麼?」

「等一個老頭。」西門吞雪輕飄飄地喟嘆了一聲。

「老頭?」

韓揚不禁擺擺頭,听見宮牆上的蔣什突然說了一句。「來了。」

……

正派隨從找來時行駛的馬車,忠暨侯隨小廝目光一轉,有些意外。

小廝︰「那不正是我們的馬車嗎?」

忠暨侯推手支開小廝,忙上前稱呼︰「殿下。」

「听說你一直在找我?」西門吞雪朝馬車下看了一眼,「有什麼事嗎?」

「殿下突然從夜宴上離去,老夫擔心殿下安危。」忠暨侯道。

「恐怕不是。」西門吞雪眼神兀自一斂,盯著那馬鞍,自顧自道︰「侯爺是來幫狄大統領勸我的吧?哦不,準確來說,一直以來,您才是那位幕後之人。對吧?」

「既然殿下知道了,可否听老夫說上一二呢?」忠暨侯並不意外。

「不必。」西門吞雪擺擺手,很干脆,「兩年前,狄大統領臨危受命不遺余力在那場硝煙之中找到我,要我重返皇室,作那救世主,不就是救萬民于水火嗎?而今的黎桑不比黎桑皇在的時候差!甚至可以說,要好個十幾倍,百姓安居樂業,生活蒸蒸日上,這不就得了?你們還要勸我什麼呢?」

忠暨侯眸光一沉,「他是你的父皇。」

「父皇?!呵呵,他配嗎?」西門吞雪拳頭莫名一緊,「你見過誰家的父親,連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的?你又見過誰家的父親,在他需要的時候,才去把丟在外面的孩子找回來的?」

「可他不是尋常的父親,他是帝王,他有他的無奈!」

「是啊,他與尋常的父親不同,他是權傾天下的帝王!手握著滔天的權勢,竟然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好?」西門吞雪搖搖頭,眼里滿是可笑,「倘若他能多念一念他那身懷六甲的妻子,悲劇就不會發生!」

「你的父皇知道真相太晚,六年前開始,他便已經派人在暗中尋找殿下了。」忠暨侯苦口婆心說。

「他的妻兒那般多,又怎差我一個?天下既已定,侯爺又是為何而勸?他,你,你們,真正所想,無非是興復皇室罷了!」

西門吞雪呵呵一笑,很是無力。

「兩年前那場宮變之中,黎桑皇一早便擬好了兩封聖旨吧?倘若狄大統領能攜聖旨在衛將軍趕回秦淮前,找到黎桑最後一位皇子,那麼溫公公手中的那一封,便將付之一炬,永遠不會出現在這世上!」

聞言,忠暨侯目光一跳,猛听得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可你們怎麼也沒想到,偏偏是秦淮戰亂平定以後,狄大統領才將我找到!十分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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