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再度!與狼共舞

很快,燕北樓喝得滿眼酡紅,即便醉意昏沉的時刻,亦不忘提醒幾個,負責看守不良囚的士兵記得按時換班。

那邊剛剛打完招呼,這邊又將趴在桌上的白餌拉起,白餌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听他酒後吐真言,「白姑娘,你知道嗎!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你是我燕北樓見過的,最嗝——」

「燕大人,你喝醉了!」白餌指著他的下巴,不由得取笑道。

燕北樓搖了搖沉重的腦袋,很清醒地說︰「我沒醉嗝,我現在很清醒!你是我燕北樓見過的,最大膽,最率真的,女子!我特別喜歡你身上那股子勁!真的!跟別人不一樣嗝——」

說著,他又端起碗盞,執意要和她對飲一碗,「來!我們再踫一碗!」

「燕大人,你還要喝呀,不要喝了,我已經醉了……」白餌再一次無力地倒在了桌上。

「哈哈哈!我說你不行吧!這麼快,就醉了!」燕北樓開始放聲大笑起來。

不甘恥辱,白餌奮力地爬了起來,端起那碗,對他說︰「喝!必須喝!」

于是,兩個人又對飲了三個來回。

此時的燕北樓已經直不起腰了,只能靠一只手撐著額頭。

白餌歪著的腦袋輕飄飄地靠到了燕北樓的肩膀上,睡得安穩。

燕北樓輕眯著眼楮看著她,不禁笑道︰「白姑娘,你失態了!」

「干什麼?你怕了呀?」白餌笑了笑,抓住他一個胳膊,像抱枕套一樣,不松手,「今夜沒有軍規!沒有禮數!」

「呵呵呵!我燕北樓怕什麼!」燕北樓眯著眼楮道,自顧自地說道︰「我燕北樓才不怕呢!什麼都不怕……」

此話一出,卻是助紂為孽。

白餌立馬抱著了他的身體,貼在他身上死活不放。

眯了一會兒的燕北樓,登時睜開了眼,先不安地看了看沉睡狀態的白姑娘,又抬眼在四周掃了一圈,「白姑娘,你真的醉了,快松開,被其他士兵看到了,多不好!」

察覺出他擰捏不安,她忍不住指責道︰「燕北樓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我心里難受啊,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听她快要哭出來了,燕北樓冰塊一般的心,在這一刻竟然也化了。

此時無言,借著潑天的酒氣,二人沉醉在淡淡的月光里,相依相偎……

靜數著心跳,她開始喚他,聲音很輕很輕,「燕大人?」

半天沒听見聲音,她試著從他臂彎里抽離出來,只是,怎麼掰都掰開……

只是讓他抱一下,沒讓他抱這麼緊啊!

咬咬牙,總算是把石頭一般的東西挪開了。

失去最後支點的燕北樓,頓時像座坍塌的房屋,倒在了桌子上。

她趕忙在自己身上拍了拍,整理了一下衣服,再回過頭看了眼早已喝得爛醉的燕北樓,內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真沒想到,往日那個正氣凜然、衣冠楚楚的燕北樓,有一天,也會在她面前這般失態!

本打算就此離開,模了模兩個臂膀,竟有了一絲絲冷意。

環視了一眼周圍,發現還有幾個能站立的人,她趕忙招手。

「你們家燕頭兒喝醉了,快扶他回營中休息吧!」

兩個士兵過來扛起了燕北樓,臨走之時,見她身子有些搖晃,士兵不禁問︰「白姑娘你自己還好吧?」

「我沒事!」白餌笑了笑,和他們搖了搖手,「我先走啦!」

不良囚,無赦監,幾個身體忽然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

白餌停在監獄門前,此刻已經換了士兵的服飾,她掂了掂手里的狼牙鑰匙,嘴角不禁一笑,心道︰一個向來嚴守軍規的臭捕快,還想喝倒我?你當我十年的水榭歌台白混的是吧?呵!

輕輕松松便開了監獄的門,通過逼仄的甬道,轉了一道彎,只見那晚威風凜凜的殺手此刻卻被死死地架在了案板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將敬赫然睜開了眼,垂在眼前的馬尾一晃,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你?」

不良囚的二次照面,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懣與憎恨,都恨不得將彼此碎尸萬段!

將敬猙獰的瞳孔一縮,咬牙切齒道︰「你想干什麼!」

泣血長矛從李相逢的心髒抽出的畫面頓時在她腦海里一遍遍地翻涌,就像沸騰的流火。

千言萬語說不盡心中之恨,一片死寂之中,手起刀出,剎那之間,鋒利的藏拙已抵在了他頸脖上。

見狀,將敬旋即朝外嘶吼了一聲,一時間,鎖鏈聲在四處撞得當當作響。

「再吵我便殺了你!」白餌赫然警告道。

將敬不由得冷哼一聲。

暫忍恨意,白餌將藏拙收下,冰冷的眼神從他身上移開,漠然道︰「我來這,是為了跟你做一筆交易!我把你救出去,你帶我去神將司!這筆交易,做嗎?」17

「神將司?」將敬盯著她,忽然冷笑了一聲,「你想去神將司,是為了將離吧!」

白餌當即看向他,質問︰「你知道什麼!?」

將敬看了看外頭,再看看她手上的刀,答道︰「這筆交易,我做了!」

他話音剛落,送到他面前的是一顆黑色的毒丹。

「這是一顆毒丹,只有我才有解藥!」

「你!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吧!」

二話不說,她當即上前捏死他的下巴,將掌心的毒丹逼入他的喉中,與此同時,手上的指法在他穴位上迅捷一點,將敬被迫作了吞咽。

這種強迫,徹底激怒了將敬,本能地想要掙扎,可四肢卻絲毫動彈不得!

她不放心,旋即從旁邊的水缸舀起一瓢水,直直地灌入他的喉中,直接把將敬嗆了個半死。

「別白費力氣了!」手中的瓢被她信手扔回水面,白餌警告的眼神再次移向他,道︰「這還沒出不良囚呢!你便已經開始嘗試心口不一了嗎?」

「你——」將敬滿是狼狽地盯著她,微微喘息著,手中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她兩臂交叉于胸前,不禁正色道︰「我的目的很簡單,便是進入神將司!等我成功進入了神將司,我會給你毒丹的解藥!」

一聲嘶啞的啼叫聲中,一只夜梟撲閃著翅膀飛進了一片漆黑的森林,群山越壘越高,似乎要將天地緊緊包圍。

身後,無邊的黑暗似滔滔江水,朝他們滾滾而來。

「將敬,別怪我沒提醒你,千萬別試著同內力將體內的毒丹逼出來,因為那樣,會害死你的!」白餌懷抱著藏拙,告誡道。

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她不由得冷笑一聲,「你別不信!你的內力只會促使丹毒在你體內大肆擴散,待那時,無論我給你多少解藥,都救不回你的命!」

「你少拿毒丹威脅我!」將敬大步流星走得飛快,絲毫沒看身邊之人半眼,「你覺得,憑你三言兩語的恐嚇,我便會信你嗎?」

「你什麼意思?」白餌不禁追上去問︰「你不信毒丹的威力?」

將敬不由得停了下來,冷笑地看著她,幾乎要將她看穿,「這毒丹,壓根就沒毒!」

白餌嘴角當即勾起一笑,默默地轉了身,打算往回走。

「好呀,那你此刻便逃吧!等你身上的皮膚開始潰爛那一刻,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回來找我!」

一片死寂之中,一柄短刀頓時從她身後逼近。

她不得不被迫停下腳步,當脖子被他猝然鎖住的那一刻,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

僵著脖子,垂下眼眸看了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刀,冷靜地問︰「你想干什麼!」

「你究竟是誰?和將離是什麼關系?」將敬逼迫著問。

「這個問題,等到了神將司,你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你們不是親兄弟麼?」白餌答道。

「他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殺手將神將司的武功私授給旁人,犯的是大忌麼!」

「我說了!等到了神將司,你自己去問他!」

說話間,兩個人再度交手。

這一次,將敬沒有泣血長矛傍身,在獄中亦受了重傷,他很快便佔了下風。

她手持藏拙,警告道︰「將敬!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將我帶到神將司,否則!你休想得到毒丹的解藥!」

將敬冷笑道︰「我當將離的膽子有多大呢!原是一些皮毛之術!呵呵!不過,就他那武功也教不出什麼貨色來!你在他身上學到的,恐怕就只有狂妄自大了吧!」

听來惱怒,她恨不得現在便將他的頭顱剜下來!

望著那兩只冰冷的瞳孔,將敬到底是有些畏懼了,抬手抓住了她的刀尖,「怎麼?這會兒不想去神將司了?」

刀柄一轉,藏拙被她利索地收回了刀鞘,丟下了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她便朝前去了。

從不良囚到現在,她終于在將敬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妥協。

逐漸,兩個人越走越遠,一路上的人煙越來越少,好像一抬眼,便能看到大地的盡頭。

她驀然听了下來,隱隱約約可以听見溪水奔流的聲音,她的腦海里不禁翻涌起江入大荒流的畫面。

將敬走在後頭,提醒︰「前面不遠處便是鐵索河了,接下來的路程吃緊,暫且在前面找個地方歇息片刻吧!」

白餌眼神一轉,就這一片草坪,坐了下來。

「噁——」

看著緩緩倒下去的身體,將敬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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