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願你,得非所願,願非所得!

起初以為那短工是李相逢,實際上不是。不過,在她趕到間關鶯語時,李相逢為了他的大義的確快要和鬧事的人打起來了。後來,她和李相逢,兩人兩張嘴,把鬧事的直接懟哭懟跑了。再後來,經過兩個人全力調查,才把幕後黑手抓出來了。李相逢還因為這事,剛升了個管事的做……

「哎,以前這種事就時有發生,現在間關鶯語比以前更火了,總有人心里不舒服,要搞事情的。」阿祥平淡地說。

白餌又喝了杯水,稍微緩過來了,不禁問︰「哦對了!剛才你說誰被雷劈了?」

好像,沒下雨,沒打雷吧……

「還有誰?嘉蘭妹子唄!」

「什麼?嘉蘭被雷劈了?」

阿祥听岔了,愣了一下,「哎哎,什麼呀,我都被你帶偏了!」

見阿祥還在笑,白餌一臉著急地問她︰「到底誰被雷劈了?」

「我是說,快天黑的時候,嘉蘭回到客棧,就跟被雷劈了似地,叫她她都不理我,問她怎麼一個人回來的也不說,跟她說賈玉環和那位新姑爺要舉行大婚了她也沒反應!就那樣一聲不吭上樓去了!」阿祥一臉無奈地說。

一听,白餌心里頓時咯 了一下,驀然問阿祥︰「等等,你剛才說,嘉蘭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祥復言︰「快天黑的時候。」

嘉蘭不是應該早就回來了嗎?

見她也忽然被雷劈了似地,定在那一動不動,阿祥不禁納悶地問︰「你就這個反應呀?賈玉環和新姑爺要舉行大婚了!獨家消息啊!」

「不行,我去看看嘉蘭!」總覺得心里惴惴不安的,白餌起身往樓上走。

阿祥先是自我反思了一下,難道這個消息他們一早就知道了?

見她上樓了,趕忙說了一句︰「晚時殷姑娘托人帶消息回來說,燕北樓留她一起吃晚飯,可能要很晚回來,讓你們別等她。」

白餌簡單應了一聲,火急火燎地往樓上躥。

唯獨阿祥一個人傻坐在那,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

「以前但凡有點捕風捉影的事兒一個個激動得不得了,今兒是怎麼了?听到賈玉環和新姑爺要大婚了,兩個人毫無反應,連殷姑娘這麼勁爆的事也沒反應了?」

擔憂著,不覺已至嘉蘭的房門口,白餌先是敲了幾聲門,沒有人開,後叫喚了幾聲,亦無人響應。

站在門外,隔著一層紙窗,隱隱約約看見了一條白綾高掛房中!

見白綾,臉色驟變,想都沒想,直接撞門而入,慌亂的叫喚聲中,她急促的目光一掃,落到窗台上時,整個人瞬間僵在了那里,不自覺地捂著口鼻,嚇得幾乎不敢出聲,「嘉——」

簡嘉蘭坐在窗台上,兩腿彎曲,蜷縮在那里,十指相扣于膝蓋,眼神不知是何神色,自顧自散落在窗外,晚風撕扯著她輕薄的衣袂,幾縷飄長的青絲在微涼的夜色之中起起落落,似是要乘風而去,唯獨那半塊自然散落在窗台內的裙擺,停在半空之中,死一般寂靜。

正是日沉西山,整個房間幽地暗了下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隨著夕陽沒入海平線的那一刻,浸入了漆黑的海底,看不到一絲光亮,一如她不斷緊縮的瞳孔。

除了高掛的白綾,她還注意到,桌上還有一個小白瓶以及一把刀子,白得發亮。

「一開始,想服毒,怕毒性發揮得太慢,就選擇了匕首,可是又覺得匕首不夠痛快,就選擇了白綾,站上凳子上的那一刻,忽然覺得這樣死,太窩囊。既然要死,就該死得轟轟烈烈,要讓全梅海的人都知道。于是,我準備我想到跳樓。」簡嘉蘭輕笑了一聲,又道︰「可是,整個梅海,現在還會有比賈府的事,更能引起軒然大波的事了嗎?即便我現在跳下去,引來的只是一時圍觀,明天一早人們口中說道的,仍舊是賈府。」

听著那不知是喜是悲的語調,白餌心里一陣惶恐,卻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白餌你知道嗎,面對家破人亡,我都沒想過死,現在卻因為一個男人,動了死的念頭,我簡嘉蘭,活得真夠卑微!」她忽然自嘲一笑,面色十分陰森。

「曾經面對家破人亡你沒有選擇死,那是因為你心里還有希望,而你心里的那個人,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希望如果沒了,那就什麼也沒了。嘉蘭,你不是卑微,一點也不卑微,你是在乎,你只是太在乎!」白餌試著上前,慢慢說道。

「在乎?那如果不在乎了,是否意味著可以重生?」簡嘉蘭看向白餌,問。蘆竹林

「那要看你,願不願意放下這份在乎。」

「放下,放下如果很簡單,為何會有那麼多因情所困最後為情而死的人。」

「如果你敢放下,那麼放下這件事就很簡單。」

見嘉蘭不說話了,白餌緩緩道︰「嘉蘭,無論怎樣,先邁下第一步,生死邊緣只剩沖動,你看不到真正想要的答案。」

「生死邊緣往往最能看清答案。」簡嘉蘭淡淡一笑,看向她說︰「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跳下去的。」

「那,那你為何要一直坐在那?」白餌不放心,又說︰「窗子邊風大,快下來吧!」

不想讓她擔心,簡嘉蘭听她的話,回到了房中。

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但白餌沒敢松氣,趕忙把門窗挨個鎖死,並且把其他危險的東西全部收到了自己身邊。

「剛才我坐在窗台上,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到底哪種死法,才能震驚整個梅海?並且要壓賈府一頭。」嘉蘭面無表情地說。

白餌剛把燈燃起來,一听到這樣的話,剛扶穩的燭火差點要摔出手心。

「嘉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韓世卿出事了?」白餌坐下來,緊著神色問,。

以前不敢在她面前提這個人是怕勾起她的思念,如今直覺告訴她,一定和韓世卿有關,此刻才不得不問。

「白姑娘,你走吧,我不會做傻事的,你也不必擔心我,我明天就好了。」嘉蘭說道,「對了,剛才的事你別告訴他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嘉蘭你告訴我好不好!」白餌看著她說,見她仍舊不願說,整個人忽然激動,「阿祥跟我說了!你是傍晚才回來的!是不是今天下午如果我沒將你一人留在那里,你就不會出事?」

「白姑娘你別再問了,這件事和你沒關系。」簡嘉蘭道。

她沒有走,而是讓氣氛保持死寂,撐著額頭閉眼想了一會兒,才把藏在心里的話,說出口︰「半個月前,我的故國歷經了一場生死浩劫,面對國破家亡,我以歌女的身份,在敵國的慶國大典上,因為高唱了亡國之曲,被我的族人在聲聲咒罵聲中,推上了斷頭台。」

簡嘉蘭盯著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始終不願向人提起的事情,現在我把她告訴你了,現在整個客棧,這件事也只有你知道。」白餌道。

簡嘉蘭不再猶豫了,「如果我告訴你,我心心念念的韓郎,就是賈府的新姑爺……」

「什麼?」白餌怔住了,第一反應是搖頭。「這不可能。」

「游船之時,我與他的畫舫,其間不過三篙的距離,我站在船頭,看著他與賈玉環……」嘉蘭沉默了一會兒,換了更為平淡的語調,繼續說︰「我知道,即便我今天不登上那艘船,梅海城中遲早有一天會與他踫上面。」

「那他看到了你嗎?」白餌整個人僵在那里,問。

簡嘉蘭忽然一笑,「當然,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躲都躲不贏,原本的風度翩翩,瞬間蕩然無存。我讓艄公行船跟在他們的畫舫之後,許是做賊心虛,他急忙同賈玉環上了岸。並派人將我留住,我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臉和我見面。」

「他承認了他騙了我,其實,柳州的生意做得很不好,他欠了很多很多錢,每天都過著逃債的生活,有一天夜里,追.債主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不還錢就以命相償。他說他為了我絕對不能死,所以,當時對追.債主說,無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放他一條生路。」

「追.債主看中了他的好相貌,要他配合他們以施子敬這個身份入贅到梅海的賈府。他們還說,他們和梅海的賈玉環有交易,只要他們幫賈玉環送去了如意郎君,賈玉環便會跟他們一筆錢。只要他願意,他欠的債就一筆勾銷。」

「他說,雖然這麼做有愧于我,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他死了,才是真正的愧對我。所以,他被迫答應了追.債主入贅到賈府。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每次給我的回信,都是平安無事的消息。」

「你信嗎?」白餌冷冷問。

「呵呵!」簡嘉蘭笑得有些恐怖,道︰「他又說,他和賈玉環馬上便要大婚了,只要這場戲演完,他便會逃出來帶我遠走高飛。听說是大婚,想來,我與他相識一場也是世間難得的緣分,總得送他點什麼是吧?可惜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麼好禮,索性,便以三個巴掌作為他與賈玉環的新婚賀禮,臨行前,亦不忘祝賀……」

「韓世卿!願你此生,得非所願,願非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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