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草原生活

「那時他的身份不過是咱們院子里的一位客人,與是不是我夫君無關,」紫蘇眸波一轉,來到她面前,沖著她微微一笑,「有人說你對我夫君有意,這是真的嗎?」

「不——」嫦曦睜大了眼楮,「我這樣做只是想要為了避嫌,姑娘千萬不要誤會!」

「我沒誤會呀!你又何必這樣緊張?」紫蘇吃吃一笑,「我夫君現在可是兵部侍郎,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員,爵封靖昌伯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位少年郎,跟著他總比跟著老頭子要好得多。你要真是有意,我來安排,今晚便可讓你如願!」

「不不不,」嫦曦後退幾步,咬著嘴唇說道︰「嫦曦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姑娘姑娘再這樣說,嫦曦寧可一頭撞死在這兒!」

「別別別,」紫蘇忙上前拉住了她,怕她真做出傻事來,「你現在可金貴得很,要是擦破一點兒皮,我這兒的損失可就大了。」拉著她坐了下來,「我也是為你以後考慮,畢竟做這一行不太體面,而且風光的日子不長。要是不趁自己正紅的時候覓得一個好歸宿,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可就作難了。你之前的綺晴和碧柔都是在中了花魁之後找機會把自己嫁了的,你比她們長得都美,樂舞技藝也更精湛,比起我當年也不遑多讓了呢!」

「姑娘說哪里話,我就是再努力,也及不上你萬一。」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謙虛了,」紫蘇笑道︰「我閱人無數,要不是你姿色悟性極佳,為什麼會挑中你好生栽培?你可不要枉了我這一番苦心吶!我夫君前途不可限量,你跟了他,也算是有一個很好的歸宿了。」

「姑娘是嫁了他的,可為何依舊留在這院子里呢?」

紫蘇一怔,隨即笑道︰「他那座府里我住不慣,還是在這里自在些!」

「姑娘是怕與他的原配夫人處不來,是麼?」嫦曦明媚的大眼楮眨了眨說道。

「算是吧,」紫蘇並不否認,「在這里我可以呼來喝去,總比在那里給人敬茶請安強。」

「楊大人也真是心寬,若是別人定不會依著姑娘的性子呢!」

「小蹄子,你可真會岔開話題,」紫蘇瞪了她一眼,「正說著你呢!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姑娘這樣的人才,還要受這委屈,我心里真替你感到不平了呢!」嫦曦眸子霎了霎,隨即一聲輕嘆,「前天我見到了碧柔,她被府里的大夫人攆到了一座別院里,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這麼冷了,身上連一件棉襖都沒有,別提多淒慘了。」

「哦?」紫蘇詫異道︰「永順伯薛綬對她寵愛得緊,去年她中了花魁後可是花了大價錢贖身納她為妾的,如何會讓永順伯夫人如此作賤?」

「姑娘怕是不知道,永順伯已戰死在土木堡了!」

「難怪!」紫蘇一聲嘆息,「原來寵她、護著她的那個男人沒了!」

「我把自己的幾件舊棉襖給了碧柔,」嫦曦說道︰「還給她買了些上好的炭火讓人送去,听說她現在住的院子就像個冰窖」

「你倒是挺有情有義的,」紫蘇夸贊了她一句,又道︰「她離開這里時攢下的私房錢我都讓她帶走了,而且還貼給她不少,怎麼就過得這樣窘迫呢?」

「我也問過,」嫦曦道︰「她說都被永順伯夫人給扣下了,想要回,卻被攆了出來。」

「這該死的老虔婆」紫蘇咬著牙罵了一句。

「姑娘,」嫦曦擔心道︰「我真擔心碧柔,長此下去會被那個永順伯夫人折磨死的。」

「好歹姐妹一場,看著她落難,我不會不管的,」紫蘇沉吟片刻說道︰「我會想辦法把她弄出來。」

「那嫦曦在這里替碧柔謝過姑娘了。」嫦曦欠了欠身。

「這個你拿去,」紫蘇指著那孔雀玉雕說道︰「既然是客人給你的,就算是座金山你也不能推到我這里,咱這院子里沒這個規矩!」

嫦曦猶豫了片刻,「姑娘,可這是您夫君的貼身之物」

「他能夠隨手送出去,便不會在乎,」紫蘇面色微動了動,「我也更不會稀罕,你不用心存芥蒂」頓了頓,「拿去吧!」

「是。」嫦曦卻定在那里不動。

紫蘇拿起玉雕塞了給她,皺著眉說道︰「怎麼,你連我的話都不听了?」

「嫦曦不敢。」

「記住,」紫蘇目光看著她道︰「女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男人,否則一旦押錯寶就會輸得很慘!」

「我明白了,姑娘,」嫦曦眸子連閃,「可以的話,我想在這里陪姑娘一輩子。」

「說什麼傻話?」紫蘇叱道︰「女人終歸是要嫁人的,怎可留在這里一輩子?就算我們身份低賤,不能嫁給高門大戶作正室,好歹也要找個老實的平常的人家安安穩穩過日子。」

「若是我不願意找人嫁了呢?」

「那我就把你賣了,」紫蘇橫了她一眼,「以你的姿色與才藝,相信高價買你的不少。」

「姑娘真那麼狠心麼?我不信!」

「你不信?」紫蘇伸出自己的縴縴玉手,涂著鳳仙花汁的長長美甲紅得讓人炫目。她惡狠狠的道︰「你要不听話,我就撕破你的臉!」

「啊喲,請姑娘手下留情,嫦曦不敢了!」

「听見了嗎?」茗兒對韻兒說道︰「把咱們姑娘惹惱了可沒好果子吃!」

「唉!也難怪,」韻兒嘆了口氣,「要是我也有嫦曦那樣美貌的話,也會試著探探公子態度的。」

「你昏了頭了,竟然說這種話?」茗兒吃驚的看著韻兒,「不怕姑娘撕爛你的嘴?」

韻兒嘻嘻一笑,「姑娘雖然臉上凶巴巴的,可心里再仁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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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朱祁鎮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著已經擠了多半桶的牛女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再擠一會兒,就可以擠一滿桶的牛女乃了。」他心中暗道,揉了揉累得發酸的腰部,又把雙手伸到了母牛的月復下。

「太上皇」只听一聲驚呼,緊接著一陣急驟的腳步聲  來到朱祁鎮的身後,「您怎麼到這兒來了?這不是您該干的事情。」說話的是袁彬和哈銘。他們兩人一左一右的想要將朱祁鎮架起。

「放肆!」朱祁鎮喝道︰「你們都給我站一邊去。」

「太上皇」

「怎麼?我的話你們都不听了嗎?放開!」朱祁鎮一甩肩膀,硬是掙月兌了四只手的束縛。

袁哈二人只得諾諾的站在一旁。

「我已不再是曾經的九五之尊了,現在只是一個尋常人,」朱祁鎮說道︰「怎麼就不能擠女乃了?」邊說邊雙手不停,不大會兒工夫木桶里的女乃已滿。

「成了。」朱祁鎮站起身來,捶捶自己的腰,瞥了一眼他二人道︰「你們幫我把這桶女乃提回去吧!」

「是,太上皇。」袁哈二人互相看了看,哈銘上前去提那桶女乃。而袁彬上前扶住了朱祁鎮,「太上皇,您累了吧?趕快回去歇歇!」

「還好!」朱祁鎮道︰「沒想到擠女乃這麼有趣,這麼一大桶女乃夠咱們三人一天食用了的。」

「太上皇,」袁彬抱怨道︰「在草原上,擠女乃都是女人們干的活兒,您」下面的話不好說出口。

「我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干這個太跌份了?」朱祁鎮瞪了他一眼。

「太上皇,」袁彬好生勸道︰「這里有臣與哈銘,您只管歇著就是了。」

「在你們眼里我什麼事都做不得麼?」朱祁鎮嘆道︰「我以前在京城的皇宮里錦衣玉食,不知民間疾苦,這一段日子下來,可算好好體會了一把。做一個尋常百姓真是不易呀!」

「太上皇能有這樣的感悟,臣心甚慰,」袁彬心中一熱,「臣的老家江西,種地也是要看天吃飯的,如果風調雨順,老百姓日子倒還好些,一旦遇到洪水和大旱這樣的天災,莊稼顆粒無收,那就很淒慘了,背井離鄉,賣兒賣女那是常事。」

「唔」朱祁鎮臉色一黯,「朕不該好大喜功,死了這麼多將士,不知要讓多少家庭傷心欲絕呢!我實在對不起他們」

「太上皇不過是受人蒙蔽,」袁彬安慰他道︰「其實並不是您的過錯!要不是王振那個閹宦蠱惑太上皇親征,如何能有土木堡之敗?太上皇也就不用在這里受辱了。」

朱祁鎮身子一震,「你們認為這是王先生的過錯?」

「不單單是臣,」袁彬啐了一口道︰「當時軍中沒有人不罵王振的,英國公、成國公、鄺大人、王大人他們生前都在罵。罵他狐假虎威,為了自己的私欲置太上皇與大明江山的安危與不顧」

朱祁鎮默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能解釋什麼?御駕親征是自己的決定,與王振無關,勝了,自己便是千古明君,敗了,他就得給自己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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