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酒後發狂

「跟女人我只喝交杯酒的。」阿失帖木兒笑嘻嘻的瞄了一眼柳雲惜。

話音剛落,周圍一片哄笑之聲,笑聲中充滿了婬邪之意。

柳雲惜定定的看著他,不怒反笑,眸波流轉,「你想跟我喝交杯酒?只要你能喝得過我,我就答應你。」

「當真?」阿失帖木兒兩眼放光,「只怕到時候就不用交杯了,直接把你抱到帳里咱倆細細品」

一語未畢,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我看二王子直接把柳姑娘直接領到自己的帳里喝得了。」

「就是,一男一女在外面喝酒豈不大煞風景?還是二王子的大帳里暖和得多。」

眾人七嘴八舌,柳雲惜充耳不聞,上前正欲接阿失帖木兒手中的酒碗。

「慢——」

一聲斷喝,眾人的目光中滿是詫異之色,只見朱祁鈺沉著臉走上前來,沖柳雲惜說道︰「你退下,這是二王子敬我的酒,我來喝。」

「王爺,可是」柳雲惜俏臉微變。

「怎麼,連我的話你也不听了麼?退下!」朱祁鈺說著伸手接過阿失帖木兒手中的酒碗。

阿失帖木兒眼中滿是蔑視的笑意,手中的酒碗高高一舉,「郕王殿下,請——」

「二王子,請——」

朱祁鈺雙手捧起酒碗,毫不猶豫的仰起脖子汩汩而飲。

柳雲惜驚得呆住了,在她的印象里,這位王爺是那樣的斯文風雅,連喝一小杯酒都是淺酌慢飲。而現在,他就像是傳說中的綠林好漢一樣捋起袖子捧起大碗的酒水,如鯨吞牛飲一般。

兩人咕咚咕咚將大碗里的酒喝完。

阿失帖木兒面色不變的瞪視著朱祁鈺,見他身子晃了一下,不由一笑,「郕王殿下真是好酒量,來,咱們再干一碗。」

「二王子,」一名斡剌特漢子大步上前,兩手各提著一個皮袋,嘿嘿笑道︰「看來這位大明朝的王爺喝得不過癮,碗太小了,不如二王子與他對飲一袋,如何?」

阿失帖木兒哈哈一笑,乜著眼楮朝朱祁鈺說道︰「郕王殿下,怎麼樣?」

看著那鼓鼓囊囊的皮袋,朱祁鈺心下一寒,正躊躇間,只听那斡剌特漢子笑道︰「我看不如給他拿一個小杯子來與二王子對飲」

朱祁鈺聞听酒勁直沖,上前一把抓過那斡剌特漢子手中的酒囊,拔去瓶塞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去。

「好!」阿失帖木兒一豎大拇指,也擎起一袋子酒和他對飲起來。

兩人飲完將皮囊重重的摔在地上,大瞪著兩眼。

「你還能喝麼?」阿失帖木兒沖朱祁鈺喊道。

「誰不能喝誰是孫子!」一向溫文爾雅的朱祁鈺暴了句粗口。

「很好,像個漢子!」阿失帖木兒說罷去解身上的皮袍。

「你要做什麼?」朱祁鈺眯著眼問道。

阿失帖木兒唇角一翹,「在我們草原,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光會喝酒還不成,還要會摔跤喂,摔跤,你懂麼?」

「不就是相撲嗎?」朱祁鈺腳下一軟,差點兒沒站住。

「王爺」柳雲惜想要上前扶他,朱祁鈺擺擺手,滿嘴噴著酒氣說道︰「我沒事,難得二王子這麼有興致,我就陪他玩玩。」

「都醉成這樣了,還逞什麼能?」柳雲惜秀眉緊蹙,「你跟他較什麼勁?」

「男人的事你別管,」朱祁鈺邊解衣服邊道︰「我要讓他看看,我大明朝的男人不輸他們草原上的漢子。」

兩人都月兌去了上身的衣衫,在刺骨的寒風中著上身。

阿失帖木兒常年征戰,渾身肌肉虯結,看起來很是結實。這邊朱祁鈺看起來就相形見絀了,由于自小在京城里養尊處優,朱祁鈺身上的肌膚很是白女敕,手臂細長,與馬背上長大的二王子不可同日而語。這一亮身材,立刻就召來了周圍的一陣譏嘲聲。

阿失帖木兒抱臂挺胸而立,睥睨著羔羊一般的對手,嘿然笑道︰「郕王殿下,我就這麼站著,你要是能把我摔倒,就算你贏,怎麼樣?」

看著對方輕視的眼神,朱祁鈺俊俏的臉頰變得扭曲起來,兩眼通紅,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向阿失帖木兒猛撲了過去

一陣軍靴踏地的橐橐聲響起,一位披著甲冑、相貌威嚴的將軍率領一隊親兵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向朱祁鈺的一名護衛問道。

「王爺王爺他」那名護衛說話吞吞吐吐,眼神飄忽。

將軍不耐煩的伸手將他撥至一邊,目光向人群中看去,只見朱祁鈺吼叫著沖到阿失帖木兒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想要把他抱起摔倒。可阿失帖木兒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任憑朱祁鈺使出吃女乃般的力氣,他卻紋絲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將軍轉過身向朱祁鈺身邊的一眾護衛問道。

眾護衛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大著膽子說道︰「稟吳都督,這韃子二王子來找王爺喝酒,喝著喝著他就要和王爺玩摔跤」

「胡鬧——」吳都督吩咐他們,「還不快把王爺拉下來。」

「這」眾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動,周圍都是斡剌特人,對方人多勢眾,他們可沒膽子上前去護自己的主子。

吳都督罵了一句,手握刀柄正欲上前,卻被一群斡剌特人攔住。當先一人身材異常魁梧,他是阿失帖木兒的親信納察兒。

「吳克勤,你干什麼?」納察兒抱胸垂目問道。

吳克勤也不與他廢話,低喝一聲,「讓開!」

納察兒哼了一聲,腳下沒有移動分毫。

「嗆——」吳克勤的刀剛拔出一半,就只听納察兒身後嗆啷啷之聲不絕,刀光閃耀。

「怎麼?」納察兒乜著眼說道︰「吳克勤,你想要動刀麼?就你帶的這點兒人恐怕還不夠。」

「納察兒,」吳克勤強壓下怒氣說道︰「我們王爺是奉皇命出使貴部,你們怎能如此羞辱他?」

「羞辱?這話從何說起?」納察兒冷笑一聲,「我們二王子親自來向你們王爺敬酒,兩人一時喝高興了,便下場玩玩,這有何不可?就算是大汗,也接受過勇士的挑戰。吳克勤,你在漢人那里待的時間長了,連草原上的規矩都忘了麼?」

吳克勤臉色變了變,他雖姓吳,但卻是蒙古人。其父叫把都帖木兒,于永樂年間率領部眾歸附大明。太宗皇帝賜其名吳允誠,他也就跟著姓了吳,現任右軍都督府都督,朱祁鎮命他帶軍護送朱祁鈺出使斡剌特。一路上他兢兢業業,生怕朱祁鈺會有什麼閃失。

雙方正相持不下時,忽听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喝彩聲。原來是阿失帖木兒一手揪住朱祁鈺的衣領,一手抓在他的褲腰處,將他高高舉了起來。

「二王子,請手下留情!」吳克勤一驚,剛喊出聲,阿失帖木兒已將朱祁鈺扔了出去。

朱祁鈺摔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又爬起身,瞪著一雙發紅的眼楮,像發了瘋的野獸一般向對方又撲了過去。

「王爺,不要再打了」吳克勤叫苦不迭,可被對方的人攔著,自己無法上前勸阻。

阿失帖木兒將朱祁鈺壓在身下攔腰抱起,正想再甩出去,忽然手臂一麻,手上勁道盡失。緊接著腿彎處和腰間像是被什麼捅了一下,渾身的力氣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撐持不住,仰天便倒。

朱祁鈺順勢爬到他身上,張開嘴朝他的肩膀狠狠咬去。

隨著阿失帖木兒發出一聲慘叫,圍觀的斡剌特人才緩過神來,與明軍官兵一起上前將他們兩人拉開。

「來呀,我們接著比,」朱祁鈺掙扎著喊道︰「我要是怕了你,我就不是爹娘養的。」

「王爺,你別再說了。」吳克勤苦苦勸道。

「把他給我拿下!」阿失帖木兒肩頭鮮血淋灕,疼得大喊道。

見斡剌特人擁了過來,吳克勤拔刀在手,大喝一聲,「你們誰敢動我們王爺?」

雙方紛紛亮出兵刃,眼看一場血拼在所難免。

「統統給我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蓄勢待發的斡剌特人收起兵刃退至一旁。

賽因孛羅領著一隊人昂然走了過來。在他的目光掃視下,斡剌特人紛紛垂下了頭。

「二王子喝多了,你們也都喝多了麼?」賽因孛羅斥道︰「居然還動起了刀子,還不都給本王退下。」

一眾斡剌特人趕緊向周圍散去。

「柳姐姐」元琪兒來到柳雲惜身邊。

「是你把忠義王帶來的?」柳雲惜問道。

「嗯。」元琪兒輕點螓首。

只見賽因孛羅走到阿失帖木兒面前,盯著他只說了一句,「跟我回去。」

「叔父,他」阿失帖木兒指著自己肩頭被咬的地方,話還未說完,就听賽因孛羅說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阿失帖木兒恨恨的瞪了朱祁鈺一眼,披上衣袍隨叔父去了。

眼看著對方走遠,朱祁鈺再也忍耐不住,俯子嘔吐起來。

「王爺」柳雲惜給他披上衣服,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對聚上來的護衛說道︰「快,快端一碗熱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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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鈺悠悠醒轉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了營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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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王爺,你醒了。」

一只縴手握著一條溫熱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額頭。

「雲惜——」朱祁鈺看清了身邊人的相貌,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

「王爺,」柳雲惜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手月兌出了他的掌握,「你好些了麼?」

「唔我睡了多長時候了?」朱祁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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