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節 世事無常

甘輝敏感地感覺到這是一個解決文萊問題的良機,他、洪官與對方三人展開會談,乃是文萊人費達、加亞西和希沙木,都是之前的大臣,是文萊智者,受到努勒的委托,與華人指揮官進行談判。

東南軍有翻譯,而花工老頭姚保宣也懂土語,大家交流不成問題。

努勒方提出的首要要求是保證東南府支持努勒成為文萊國素丹,保證文萊國的領土完整和百姓安居樂業,其余的建議則是︰

一、奉東南府為宗主國,派出質子到爪哇去。

二、允許東南府人員、貨物、船只自由地進入文萊;

三、文萊向東南府進貢;

四、接受東南府的保護,允許東南府駐軍;

五、在經東南府協商規定的土地管轄本國。

……

什麼都好說,最大的問題在于雙方協商文萊國土,東南府一下子把文萊國的國土縮到了百分之五!

「那些土地,就算是你們給我們的報酬,我們幫助你們國君上位,你們應該給的嘛!」甘輝道貌岸然地道。

「這、這、這……」

三個文萊人驚到面無人色,猛抽涼氣!他們都認識華人華人姚保宣,多和氣的一個人哪,可是現在的華人長官甘輝閣下,就象惡魔般可怕。

雙方要求南轅北轍,談不下去,暫時休會。

等他們離開後,洪官盯著甘輝看,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問吧,別憋在肚里,說出來都有臭氣的!」甘輝懶洋洋地道。

「我們為什麼還要留著那些小素丹國,完全把他們滅掉都沒有問題啊!」洪官迫不及待地問道︰「不是說最好的敵人就是死掉的敵人嗎?」

「留著他們用來裝點門面,畢竟我們大節日時,需要營造那種萬方來賀的情景;還有顯示我們的仁慈,瞧,我們不是濫殺之輩;這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還有,我們不能什麼工作都,也應該給別人留點活干!」甘輝說道。

「我明白了!」洪官點點頭道。

甘輝問道︰「你明白了什麼了?講給我听听?」

「官字上下兩把口!」洪官一本正經地道。

「孺子可教也!」甘輝老懷大慰地道。

第二天雙方再談,在三個文萊人的苦苦哀求道,甘輝勉為其難地將留給文萊人的國土提高到百分之十,之後再也不肯提價了。

文萊人很無奈,希沙木離開東南軍營地,返回努勒的地盤,向他報告談判結果,即遭遇到努勒的破口大罵道︰「你們還能做什麼?這樣的條件,即使是得國,我們也會被民眾所拋棄!」

哪怕被王子唾了一臉,希沙木沒有動怒,他冷靜地對努勒道︰「我听花工姚老頭說了,華人古話說這樣的情況是‘與虎謀皮’,如果我們不與華人合作,還能依靠誰?」

他勸努勒接受華人的條件道︰「等打倒了賈巴爾,再說其它事情!」

努勒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屋內的柱子上,打出血來也不覺得痛。

曾經錦衣玉食的他,感受到生活深深的惡意!

先是華人當起強盜上門來,然後是DD、王叔一個個翻臉變成魔鬼,如今華人想要搶光他的財產,可是他的親叔卻想要他的命!

努勒痛苦地道︰「好吧!」

他與甘輝在文萊城海邊東南軍的堡壘里舉行了高峰會唔,這里是文萊的地盤,現在卻被華人大兵的軍靴所踐踏。

盡管心中痛恨萬分,但他強顏歡笑,與華人軍官們周旋。

雙方一致同意,合作消滅偽王賈巴爾,東南府支持努勒登基成為素丹,而努勒則將大部分的國土交給東南府。

甘輝與努勒簽訂秘密協議,應努勒的要求,在沒有消滅賈巴爾時,暫時不公開這項協議。

……

曾經狠狠敵對過的兩支軍隊合二為一,共同對付另一個敵人,而這個敵人又曾經是他們當中一方的兄弟,這些關系牽涉在一起,令人感慨世事無常!

由于地方相隔較遠,甘輝作為婆羅洲總督和最高的軍事指揮官,便宜行事,宣布立努勒為文萊新素丹,就在文萊城王宮舊址前加冕。

本來素丹加冕有一套嚴格的儀式,也不容許外人進場觀看,不過努勒顧不得許多了,簡化儀式,同時有華人軍官們在場觀摩儀式。

東南軍為努勒加冕特意加急到金山城訂制了一套金色的禮服給他,還制作了金冠金杖,好在金山城里已經有了金匠開工,還有為他裝修了一下被火焚燒過的舊王宮讓他入住。

當時戰敗,努勒出逃時十分狼狽,幾乎什麼都丟光光了,現在全靠華人的補貼才有了應有的體面。

在他們神的見證下,努勒加冕!

他接連發出王旨,聲稱文萊人與華人同為兄弟,合作對付逆賊賈巴爾。

賈巴爾罪大惡極,死有余辜,努勒懸賞一萬個銀元要他的人頭。

當然,努勒沒錢,靠的是華人付款。

他招募了很多人手,達到上萬人,又是華人付款,支持他們糧食和軍用物品,而武器則是他們自造的長矛居多,東南府可不會把自己的火槍武裝給他們。

兩軍進行了一次聯合演習,結果是慘不忍睹,新招來的土著們的紀律相當差,遇到攻擊時一哄而散,差點沖散了東南軍的陣勢。

然後土著們受到警告,一旦出現這種事,請繞路,否則連他們都打!

盡管努勒一窮二白,但是東南軍與他們聯合作戰,效果還是杠杠的!

因為他們熟悉道路,他們是帶路黨!

有了他們帶路,東南軍就敢深入內陸作戰。

而且努勒有大義名份在手,他才是正宗的素丹繼承人。

當他出來的時候,大肆宣傳,許多文萊人心中泛活起來,傾向于他。

道理很簡單,是人都會把家業傳給自己兒子,哪會送給自已的DD呢,這不可能的!

站在賈巴爾這邊,就與世間常理相悖了。

不過,想更多的人歸順努勒,還得由兩方結結實實地打上一仗,努勒取勝才行!

歷史有驚人的相似,賈巴爾退到沙撈越的林邦城,該城曾經有努勒與其弟麥哈乃德而激戰過,接著賈巴爾在該城打死了麥哈乃德,現在變成了努勒親征,與華人合軍一處,聯合進攻賈巴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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