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假的”大白天下

作者︰是以卿卿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當初衡陽郡主知曉雲泓遠與連姨娘有婚約的時候,雲泓遠已經讓雲老夫人做主退掉了與連姨娘的親事。

她當時被情情愛愛蒙蔽了雙眼,只覺得雲泓遠對她情深意重,為了他不惜與淮陽侯府結下梁子,與雲老夫人鬧僵,卻根本不知道這本身就是雲老夫人跟兒子演的苦肉計。

「我……不是這樣的!」

連姨娘想辯解,卻無從辯解!

在場的人中,有不少人不知內情,此時听了衡陽郡主的話忍不住議論紛紛。

「原來當初根本不是大夫人搶了連姨娘的親事。」

「是啊!那這麼多年來,連姨娘囂張個什麼勁兒?好像大夫人欠了她一樣!」

「恐怕是大夫人心善,讓著她罷了!」

「還不是連姨娘心機深沉,挑撥的大夫人跟侯爺離心!」

听著眾人議論紛紛,連姨娘的面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雲楚忱掃視眾人的神色,尤其是看到雲老夫人和雲泓遠的表情,滿眼都是笑意。

衡陽郡主將整件事美化了一遭說出來,自然是為了打壓連姨娘。

但听到雲泓遠耳中,卻成了妻子對他的維護,听到雲老夫人耳朵里,更是對宣永候府的維護!

兩個人都十分滿意。

擱在母子倆心里這麼多年的疙瘩,終于得以「大白天下」!

連姨娘卻已經氣瘋了!

偏偏她半個字都反駁不得,若她露出反對的意思,以後說不得要面對丈夫的厭惡,和雲老夫人的刁難!

真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肝腸寸斷,她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虧?!

「老夫人!婢妾並非是胡亂猜疑夫人!是確有其事!」

「連氏,你此言何意?」

經過方才那一番較量,雲老夫人已經下意識的將連姨娘所做的一切都判定為污蔑!所以她的語氣很不耐煩。

雲泓遠也看向連姨娘,皺眉道︰「咱們府上可容不得這等亂七八糟的事,你若沒確切的證據,就莫要亂說話!」

正妻殘害子嗣這種事,傳出去不止是丑事,萬一有人彈劾他治家不嚴,才是麻煩。

「婢妾有人證!」

「什麼人證?」雲老夫人皺眉問。

連姨娘哭哭啼啼的說道︰「原本婢妾是不打算將黃姨娘的死因說出口的,可沒想靳哥兒突然遭了毒手!這就怪不得婢妾說出實情了!」

「連氏,我知道靳哥兒病了你心中著急,可你也不能胡亂攀咬!」

「是不是胡亂攀咬,老夫人何必急著下定論,還是听知情的人是怎麼說的吧!」

「知情的人?」雲老夫人皺眉看了她一眼。

連姨娘說道︰「帶梨兒進來。」

兩個婆子壓著梨兒走了進來,梨兒臉色緊繃,縮著肩膀,她一進來,眼楮就找到了衡陽郡主。

四目相對,梨兒像燙著了一般縮回目光。

雲楚忱雙眼一眯,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梨兒是害怕,但她卻知道,梨兒根本就是心虛!

連姨娘眼底滿是冷厲,「梨兒,將你之前與我說的話再跟老夫人和侯爺清清楚楚的說一遍!」

黃姨娘吊死在房梁上,梨兒已經被審過了好幾遍,不過老夫人並不太在意黃姨娘的死活,所以審問也沒費什麼心思,總之得來的仍是當時那幾句話。

可這會連姨娘單單將她提過來,定是梨兒說出了什麼新鮮東西。

「奴婢……」

梨兒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無數目光瞪著,心中害怕的要命,尤其是衡陽郡主面無表情冷傲蔑視的模樣,實在令人膽寒。「奴婢」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梨兒,事到臨頭,你還要吞吞吐吐,是覺得主子們治家的手段太過仁慈了嗎?你還不快些說出實情!」連姨娘察覺到梨兒的膽怯,厲聲道︰「黃姨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梨兒終于受不住壓迫,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抽泣著將話說出了口︰「奴婢離開過片刻,卻並非是去茅房了,而是夫人將奴婢叫了過去……」

這般簡短的話,另所有人紛紛變色。

原本與衡陽郡主毫無關系的兩件事,經梨兒這一句話,全都緊密的聯系了起來。

黃姨娘的死原本沒什麼可計較之處,可若是有人故意將梨兒調走,那就完全不同了。

分明是蓄意謀害。

衡陽郡主卻面色鎮定,冷笑道︰「那你倒是說說,我使何人去傳喚的你,又與你說了什麼?」

「是……是卿羅姐姐來換奴婢的,說夫人有事要問奴婢,可奴婢跟隨她到了濯香院之後,她進去看了一眼,出來卻說郡主已經睡下了,讓奴婢先回去,等明日再說。」

卿羅是跟隨衡陽郡主從宮中出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听她攀咬上自己,也不驚慌,說道︰「梨兒,你的意思是說,昨天晚上,我去柳鶯閣傳話,將你叫到了濯香院?」

「是。」

卿羅听見她的回答淡淡一笑,不說話了。

「怎麼,無可辯駁麼?」

連姨娘一聲冷笑,話是對著卿羅說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落在衡陽郡主身上。

衡陽郡主連瞥都沒瞥她一眼。

這時,卿羅在開口說道︰「姨娘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

一直默不作聲的雲千亦突然開口打斷她︰「你一個奴婢,竟用這等語氣與姨娘說話,難不成母親身邊的丫頭也比府中的其他主子高人一等不成?」

她語氣沒有質問,沒有憤怒,只是平靜的陳述,卻清楚的表情了衡陽郡主仗著自己的身份,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分明是想挑起雲老夫人唯一對衡陽郡主不滿的地方。

雲楚忱看著她,心道,「雲千亦果然比雲挽心的心眼多多了!」

然而……

雲楚忱眼中露出一抹嘲諷。

「跳梁小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雲老夫人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雲千亦一听這話,便知道此事不成了,抿住唇不再說話。

一旁跪倒在地的雲挽心驚愕的看著雲老夫人︰「祖母?您難道要包庇殺人凶手嗎!」

衡陽郡主之前做的鋪墊實在是太足了,雲老夫人根本就不想听這些有的沒的,「夠了!什麼殺人凶手,昨晚卿羅一直在南華堂,何時去了柳鶯閣?簡直是睜著眼楮編瞎話!」

眾人聞言都有些懵。

卿羅乖順的朝雲老夫人行了一禮,「多謝老夫人為奴婢作證。」

衡陽郡主有些意外的看了卿羅一眼,昨天晚上並不是卿羅守夜,她甚至都不知道卿羅去了南華堂。

事情怎麼如此巧合呢?

卿羅感覺到衡陽郡主的目光,朝雲楚忱看去。

衡陽郡主頓時明了,原來是楚楚的安排。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

她走到梨兒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梨兒,說道︰「一會說自己去了茅廁,一會又說自己被本郡主叫到了濯香院,好個謊話連篇的丫頭!還不趕快說清楚,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

一直被眾人圍著的梨兒早已經冷汗淋灕。

此時看見金線雲紋的繡鞋走到自己面前,嚇得聲音都走了調,「奴婢,奴婢……昨晚確實有人將奴婢叫走,可能……可能是天色太暗,奴婢看錯了人……」

「看錯了人?」

有了方才卿羅那一番話,梨兒的話已經不可信,此時再反口狡辯,眾人只覺得她是在睜著眼楮說瞎話。

衡陽郡主冷哼一聲︰「來人,將這死丫頭拖出去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眾人還是頭一次見到衡陽郡主這般有魄力。

梨兒身形一抖,「夫人!奴婢沒有說謊,真的是有人將奴婢叫走的……」

「話雖這麼說,你卻說不出那人是誰,也不說那人叫你去做什麼!這讓我們如何相信你?!」

梨兒此時已經辯解不清,被逼到了絕境。

雲楚忱細細朝她看去,忽然覺得梨兒這丫頭裝扮的頗有些小心思。

她因黃姨娘死亡的關系,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被人看管著,沒有換過衣裳,仍舊是昨夜一副裝扮。

雖然粉黛未施,卻穿了一身極襯她膚色的水綠裙衫,在這冬日白雪頻降的時節,竟有幾分春水映梨花之感。

雲楚忱目光一動,開口說道︰「梨兒,有些錯雖然會讓你失去一些東西,卻不會要了你的命,你若一味想不清楚,一錯再錯下去,最終什麼都保不住,你該為自己想一想才是。」

梨兒聞言一怔,片刻後突然那崩潰大哭起來。

雲老夫人最恨這種攪屎棍,目光逼人的看著梨兒,「快說,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

「老夫人,奴婢說的是真的,昨晚的確是有人叫走了奴婢,但不是大夫人,而是……而是劉何……」

「劉何?」

听老夫人疑問,張媽媽在她身旁提示到︰「是劉管事的兒子。」

劉何就在雲泓遠前院小書房伺候,平日里統管著院子里的幾個下人。

雲老夫人什麼風浪沒經過,一听就明白了,「你與劉何有私情?」

梨兒聞言連忙辯解︰「不,奴婢沒有!只不過最近走的近了些,我們絕沒有私下里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連姨娘一見梨兒那副被人拿住了錯處的模樣,目光變得狠戾。

梨兒根本不敢看她,囁嚅著說道︰「昨天下午,奴婢突然收到劉何消息,他讓奴婢夜里與他到北邊角門處一見,說有事與奴婢講,奴婢趁著姨娘跟侯爺沐浴時,就離開了一會……可奴婢到了角門處,卻根本沒有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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