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放心,我很清醒

作者︰是以卿卿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雲老夫人本是個不苟言笑之人,此刻卻笑得慈眉善目,幾乎跟外人眼中的魏老夫人差不多了。

雲楚忱想到魏老夫人那副假面孔,心底不由陣陣發寒。

這兩個老東西一個眼中只有利益,一個眼中只有錢財,湊到一處,不知能商量出什麼鬼來,著實讓人心中不安。

「祖母,可是魏家有什麼好消息?」

雲老夫人听她連連發問,語氣越發溫和了,「我今日去魏府,本以為魏小公爺傷勢頗重,卻沒想到時隔一夜,他已經能拄著拐杖來同我見禮了,面上亦不見痛苦之色,真是怪了,我一打听,才知道魏家有一種祖傳的奇藥。」

雲楚忱心中大震,張口難言,「他……」

雲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修哥兒用了那藥,至多半月便可恢復,不會耽擱你們的親事。」

在雲老夫人眼里,雲楚忱為了魏家的親事也是煞費苦心,若因魏子修受傷而耽擱下去,恐生變故,因此雲楚忱心中一定同她一樣著急。

可她卻不知道,雲楚忱心中正盼著生出變故呢!

「祖母,到底是什麼藥,居然這麼厲害?」

雲老夫人面現驚奇之色,說道︰「听說是一種叫做‘溫玉散’的藥膏,是魏家老太爺年輕時偶然所得,僅有小小一瓶而已,一直珍藏了數十年沒舍得拿出來用,今次嫡長孫受了重傷,魏老太爺心疼不已,才說出此藥。」

「溫玉散?」雲楚忱從來沒有听說過這種東西。

雲老夫人又說︰「據說這溫玉散,名為‘溫’,質似「玉」,藥效卻十分霸道,即便骨骼粉碎沉痾多年仍有奇效。」

雲楚忱驚訝的無以復加,眾所周知斷骨難續,即便是輕微骨裂也要修養數十日才可恢復如初,若是斷了的骨頭,百日過去也只能復原幾分,仍不可劇烈動作。

溫玉散竟然連陳年碎骨之傷都能治愈,遑論魏子修此等新傷小痛。

「世上竟有這般神奇的東西……」

雲老夫人也是驚嘆連連,「原本我還擔憂你們的親事,現在可好了,魏家明確說了,還是按照原先的章程,無需更改,讓咱們安心就是。」

雲楚忱渾身都僵硬著,卻不得不努力調整心緒,擠出笑容,「那就好。」

雲老夫人心情不錯,叫過妙容取了幾樣首飾給了雲楚忱,「你先回去歇著,等擇選好大婚之日,便安心在府中待嫁。」

「是,祖母……」

雲楚忱勉力穩著腳步回到風瀾院,便一跌坐在椅子中。

「姑娘,怎麼了,方才老夫人跟您說什麼了?」

「魏子修的腿……治好了……」

蘅蘭呆了呆,「姑娘,您發了 癥不成……魏子修腿都斷了,這才一夜過去,哪里會這麼快好了!」

「祖母親眼看到的!」雲楚忱仿佛此刻才從震驚中緩過來,說道︰「說是魏家有什麼溫玉散,治骨傷有奇效,她見到魏子修的時候,說魏子修面上毫無痛苦之色,還能拄著拐杖去給他見禮。」

「哈?」蘅蘭頓時懵了,「姑娘,怕不是這藥止痛的效果十分厲害,魏家為了不拖延婚事,故意騙老夫人的吧?」

雲楚忱搖頭︰「我覺得不會,斷腿若是不好生休養,骨頭很有可能會長得畸形,即便魏家著急親事,也不會拿魏子修開玩笑,萬一留下什麼跛腳的毛病,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麼說,這件事是真的……」蘅蘭急切道︰「那親事?」

「還是按照原來的章程。」

「那!那咱們豈不是空歡喜一場?」蘅蘭左思右想,突然說道︰「不知道許琳瑯那邊有了打算沒有?」

雲楚忱只覺得心累,「不管她與二皇子兩人會不會做什麼,我都不能坐以待斃。」她想了想,說道︰「你去給魏五姑娘送個信兒,約她見上一面。」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

…………………………

大安王朝存世百年,河清海晏,繁華興盛,發展至今已是奢靡旖旎。

皇室乃至權貴世族耽于享樂、喜愛游宴嬉戲的子弟數不勝數。

因此,克己復禮的大皇子,與砥礪上進的二皇子,堪稱皇室之中的兩個奇葩。

但平遙公主生辰,大皇子身為嫡親兄長年年都會悉心為妹妹操辦生辰。不過今年他已經娶了皇子妃,事情自然就落到了王知以的頭上。

「知以。」大皇子看著端莊明麗的新婚妻子,露出一個足以讓冬日冰雪融化的笑容,「平遙的生辰宴就交給你了。」

王知以面上亦是身為皇子妃的得體笑容,說道︰「殿下放心,妾會做好的。」

她雖剛剛嫁為人婦,但王皇後十分疼愛她,不管是處于謹慎還是擔憂,一連派遣了四個忠實可靠的宮人以供王知以差遣,時時提點,確保周身萬無一失。

王知以也自然不用擔憂生辰宴有什麼地方辦的不周全。

「事情交給你,我自是放心的。」大皇子溫柔的撫了撫王知以的鬢發,說道︰「我們是夫妻,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便以你我相稱可好?」

王知以並非矯情的人,既然大皇子有這種要求,她也樂得配合,「是,夫君,我知道了。」

這一聲「夫君」,另大皇子頗感意外,似乎沒有想到王知以這樣的女子,竟然也會用些小心思來取悅男人。

他眸光一閃,隨即隱沒,說道︰「父皇昨日與我說起,平遙從小病弱,一人呆在凜霜殿不能外出,性子養的偏執了些,也該讓她多交些朋友。」

王知以率真豁達的性子之下,其實心細如塵,從大皇子的言語之中,領會了皇上想要為平遙公主擇選駙馬的事。

便主動提議道︰「既然如此,不如邀請世家貴族之中的年輕一輩一起參宴,一來人多熱鬧,二來也能讓平遙妹妹多認識幾個朋友。」

大皇子對她的提議很是贊同,「那就有勞知以費心了。」

王知以笑道︰「夫君何必這麼說,你我夫妻一體,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是希望她能早日好起來的。」

大皇子也是一笑,還沖著王知以拱手道︰「是這個道理,為夫向你認錯。」

周圍的宮人們見二人相處和諧異常,宛如民間夫妻,驚奇不已,不出一個上午,大皇子與皇子妃琴瑟和鳴的消息就傳遍了大安宮的各個角落。

簌簌好不容易等王知以閑下片刻,端來一碗燕窩粥放在她手上,說道︰「娘娘,外面都說您與大殿下感情甚篤,十分恩愛。」

王知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簌簌欲言又止,王知以看了她一眼說道︰「放心吧,我清醒的很。」

興許換個女子,早就被大皇子儒雅的風度給迷得暈頭轉向了,但王知以從一開始不相信大皇子沒有半點居心。她是個極度理智的人,甚至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自己與大皇子的婚事。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旁人看來,大皇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君,可在王知以看來,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用意頗深。

「他想讓別人這麼想,我便順他的意這麼做罷了,人生如戲,就看誰能演的連自己都信了。」

簌簌聞言放下心來,「娘娘心中有數,奴婢就放心了。只是那位平遙公主……好像很依賴大殿下,听說您二人新婚之夜,平遙公主噩夢連連,最後連皇上都驚動了。」

王知以咽下口中的燕窩,抬眼看她︰「你想說什麼?」

「之前奴婢听說,有一民間女子與兄長相依為命,兄長娶妻之後,她所思所想狹隘偏激,覺得自己被忽略,竟然舉刀將兄嫂連同剛出世不久的小嬰兒一同殺害,簡直聞所未聞,喪盡天良。」

王知以對這個性情敏感嬌柔的平遙公主早就有所耳聞,說道︰「她一出生便沒了母親,對父兄多幾分依賴也屬尋常,不過,倘若她覺得我搶了她的哥哥而做出什麼事來,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簌簌見王知以沒有被大皇子迷暈了頭腦,放心下來,說道︰「這殿內殿外,除了咱們府上和皇後娘娘給的人,奴婢都仔細看過了來歷,雖然一時半會還不知道這里面誰有問題,但大皇子一個都沒往咱們院子里送。」

這也是她們主僕能夠放心說話的原因。

「想都不用想,這些跟著他從宮里出來的諸多人中,必定有各方的眼線。」王知以心中盤算著說道︰「他不往咱們院子里送人,在旁人眼中,便是他尊重我,體貼我。但實際上,這興許是為了麻痹咱們的手段,讓我放松警惕,再有,也是給他自己闢出一塊清淨之地。這一招,還真是高明。」

「那……咱們就順勢而為?」

王知以點頭︰「有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將咱們的人都安排好。」

「是,娘娘。」

……………………

巷心茶樓,魏妥妥安坐于雅間之中,靜靜等待雲楚忱的到來。

槿兒問道︰「姑娘,您似乎很喜歡雲大姑娘?」

魏妥妥笑著放下茶盞,「是啊,我是很喜歡雲姐姐。」

槿兒有些疑惑︰「可是,您才認識雲大姑娘沒幾天啊?」

「槿兒,你可相信宿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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