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雲楚忱,你再說一次?

作者︰是以卿卿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李肇是不是個好皇帝暫且不說,但他的確是個好父親。

「當然是真的,父皇說的話你也不信?今次冬獵,父皇帶你一同去。」

李肇對長子的親事十分重視,工部忙著修建皇子府,禮部忙著籌備婚禮典儀,戶部忙著籌撥錢款,朝中上下無一不在為此事奔波,且大皇子與王家的親事一過,緊接著又是二皇子與許家的親事,眾人忙的腳不沾地,因此每年一度的秋獵自然而然的推遲了。

平遙公主聞言面上的哀色一掃而空,「冬獵?父皇,您要帶平遙去冬獵?」

李肇笑著模了模女兒的頭頂,道︰「去冬獵可以,不過天氣寒冷,你要答應父皇,一定要養好身子才行。」

平遙公主聞言欣喜的點頭,「是!父皇!一言為定!」

她的病除了娘胎里呆的虛癥,其實大部分都是心病,若能開懷起來,也不見得養不好,至少能比現在強許多。

「嗯。」李肇見她高興,也露出笑容︰「早點歇下吧。」

送走了皇帝,攏煙回身替平遙公主掖好被角,「公主好好听皇上的話,養好身子,到時候不僅能去冬獵,也可以時時出去走走,不用整日在凜霜殿里憋悶著了。」

平遙公主想到冬獵,便十分興奮,有些睡不著︰「攏煙,你再陪我說說話吧。」

「公主想說什麼?」

「其實,我也不是想霸佔著皇兄,我早就知道他有一天會娶妻生子,不會永遠陪著我,我只是覺得慌,怕被丟下……」

平遙公主想到自己最依賴的皇兄,從今往後有了其他人要保護了,就不自覺的失落。

攏煙搖頭,「公主,您應該這麼想,大皇子娶了皇子妃,就是多一個人能陪您說話,照顧您,將來他們有了孩子,還要叫您一聲姑姑,豈不熱鬧?再說,您還有皇上呢!」

平遙公主大大的眼楮盯著帳頂,說道︰「父皇雖說對我千般寵溺,可他畢竟不是只有我一個孩子……能分給我的關心又能多到哪里去呢?上次我見到父皇,還是皇祖母過世的時候……」

攏煙默了默,說道︰「奴婢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其實就是想有一個人,心里只裝著公主,能一直陪著公主。」

平遙公主無奈的笑笑,唏噓道︰「哪里會有那樣的人呢,就算攏煙你,到了二十五歲,也要出宮去的。」

攏煙跪到她榻前,道︰「如果公主想讓奴婢留下,奴婢便不出宮了。」

平遙公主搖搖頭,「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意願,就苦了你們。能離開這里,到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該是多好呢?你們也不像我,我這身子,若是離開了這金絲牢籠,根本留活不下去。你們既然有機會厲害,就該珍惜才是。」

攏煙听她說這話,眸光閃了閃,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平遙公主陷入自己的臆想之中,沒有注意到攏煙的神色。她說︰「如果我這身子能像正常人一樣就好了。」

「其實公主只要開懷些,哪能不好呢!」

「嗯……」

平遙公主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生性如此,哪里是說變就能變的。

「好了,公主趕快歇息吧,再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您不是答應了皇上要好好養病的嗎?」

平遙公主輕輕點頭,往被子里縮了縮,閉上了眼楮。

攏煙吹熄了燭火,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對門外侍立的內侍說道︰「我去給公主準備早上要用的東西,你們在這守著,千萬別處了差錯。」

「是。」

攏煙看了緊緊關著的殿門一眼,緩步往外面走去,一路行至凜霜殿偏僻處,才停了腳。她從牆壁的石磚後翻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大大的兜帽遮住身形相貌,在無星無月的夜里,實難分辨。

緊步走了片刻,攏煙停在凜霜殿不遠一處荒僻宮殿的角門處,伸手敲了敲。

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道縫隙。

「是我。」攏煙低低說了一聲,然後從發髻上拔下一支木簪,微一用力,木簪便斷成兩截,一個細小的紙卷漏了出來。「交給二殿下。」

門後的人接過紙卷,又拿出一個黃紙包遞給攏煙,「這是三天的藥量。」

攏煙拿過黃紙包塞進懷中,想了想問道︰「這藥可有什麼壞處?」

門後那人語氣快速的解釋道︰「沒什麼壞處,只是讓公主心悸多夢。」

「知道了。」攏煙將木簪恢復原狀,四處看看,原路返回了凜霜殿。

…………………………

夜色濃郁,攏煙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二皇子的手上。

中年侍從將紙卷遞給二皇子,說道︰「殿下,凜霜殿那邊來的消息。」

二皇子快速掃了一遍紙卷上的內容,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殿下,您這是……」

二皇子負手立在廊下,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說道︰「平遙公主深得父皇愛護,一旦挑起了為其擇選駙馬的念頭,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中年侍從肅然道︰「殿下何必為了區區一女子,費心至此?將來殿下榮登大寶之時,何愁無美人相伴。」

「這你就不懂了,美人與美人,也是不同的。」

二皇子性情張揚,侵略性極強,他想要的東西,都是明晃晃的搶。

「如果為了坐上那個位置,就要事事小心翼翼,想要的不能要,能舍的都舍了,那麼到了最後,即便站到最高處,本皇子又能剩下什麼?日夜操勞不完的國事?還是與朝中牽扯甚多的女人?豈不無趣?」

中年侍從啞然,二皇子的想法總是出人意料,卻又那般合情合理。

……………………

雲楚忱不會想到二皇子的動作這麼快,在她挑釁許琳瑯的當天晚上,就已經將魏子修將來的前途盤算好了。

第二天,她送走去魏府探听情況的雲老夫人,便回了院子。

誰知晉亭已經屁顛屁顛的在等著她了。

「你怎麼來了!這大白天人來人往的,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晉亭模了模鼻子︰「那我下次還晚上來。」

雲楚忱一噎,橫他一眼︰「你找我有事?」

「當然是想問問你,打算拿魏子修怎麼辦?」

雲楚忱凝眸看著晉亭,一臉嚴肅︰「我說了,以後我的事,你別插手。」

「為什麼不讓我插手,我這樣的俊杰可是少有,至少能幫你打個下手不是?」

雲楚忱垂下目光,眸色復雜。

她隱隱感覺到晉亭的心意,但她不能應承。

既然不能,就趁早斷了他這份心思的好。

「現在離年底不過不過兩個月,晉將軍怕是快要啟程回返了吧?」

晉亭聞言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是啊……你說這個做什麼。」

雲楚忱道︰「當然是讓你盡快給自己選一段合適的姻緣,你之前不是答應了晉夫人,要在年底做出決定,眼看沒有多少日子了。所以,我的事你先不要管了,忙你自己的去吧。」

晉亭臉色徹底黑了,「你就那麼盼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雲楚忱紋聞言嚇了一跳,生怕他捅破那層窗戶紙,趕緊說道︰「什麼盼著不盼著,你成不成家與我也沒什麼掛礙,我不過心疼晉夫人操心罷了。」

晉亭聞言,步步緊逼,將雲楚忱逼至角落,伸出胳膊一拳杵在牆上,將她禁錮在自己面前,「雲楚忱,你再說一次?」

雲楚忱駭了一跳,幾個丫頭也瞬間屏息。

晉亭沉著臉,目光幾乎凝實成一道光刺在雲楚忱臉上。「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春蕪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想要上前,蘅蘭一把拉住她,扯著她往外走。

「你拉我干什麼呀!」

「哎呀,春蕪姐姐,你怎麼不明白呢!」

蘅蘭緊緊關上小書房的門,低聲對春蕪說道︰「咱們都盼著姑娘能有個好歸宿,若是他們兩個能說開了,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春蕪緊張的不行,手心都出了汗,「你這話倒是有理,可這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的,萬一讓人看見,可說不清楚!」

「咱們在這看著,無礙的。」

室內,雲楚忱皺眉看著晉亭︰「你讓開,這像什麼樣子!」

「我!不!讓!」

晉亭那股子執拗勁兒上來了,氣的雲楚忱牙根癢癢,「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她伸手就要去搬晉亭的手臂,可剛一觸踫到他,就想起上次在芳華宮時,自己踫到他傷口,導致傷口崩裂流血的事,動作便一頓。

晉亭冷笑著抓住她挺在半空的手腕,「你想干什麼?打我?」

雲楚忱心頭泛起內疚,問道︰「你的傷好了沒有?」

「你問的是哪道傷?救王渙之那道,還是前幾日小賊砍的那道。」晉亭拍拍自己的心口,「亦或是我心里那道?」

雲楚忱聞言倏然變色,伸手去推晉亭,誰知晉亭一把抓住她兩只爪子,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雲楚忱,你能感受到這副血肉之軀嗎?我是個人!你睜開眼楮好好看看我!」

雲楚忱驚慌的往後縮,卻掙月兌不開︰「晉亭!你松手!」

兩人正在爭執間,門外突然傳來蘅蘭的一聲︰「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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