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警惕

阿賜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確定嘴角的水漬都已經擦干淨了,表情這才有所緩和,不過依然是冷眼觀察了一下四周的院牆,確認沒有異常以後,這才轉身進了屋子。

說起來,為何他方才突然轉變主意要放蘇衍歌走,他來院子里給二夫人端藥的時候,突然察覺,周圍似乎有些異樣,不過當時他行動不便,不能光明正大的查看,但知道有人在暗處看著他…

余光微微掃了一下,側方的院牆,依然是那個鏤空的花紋處,有一個人影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那人似乎根本就沒想著躲藏,就光明正大的看著自己阿賜心里明白自己不能跟他交手,因為沒有模清那人的底細。

他方才敢對蘇衍歌動手,也是利用了一定的心理,一方面是蘇衍歌有意放慢呼吸或者是細微的動靜,不讓他發現。

阿賜是利用微弱的光線照射出的人影,後方有人,而且當時蘇衍歌的臉和手是貼著那院牆的,她是在偷窺。

他通過映照出來的人影,跟牆面的距離判斷出蘇衍歌應該是這個動作…

並且他若是真的對蘇衍歌造成了嚴重性的傷害,那他也有理由說是為了保護自己。

因為天已經黑了,有一個人偷偷的在院牆外觀察著,任誰心里應該都害怕吧?

那他趁其不備想要給那人一擊,試圖把他逼退,這種理由又有什麼錯嗎?

誰知道這暗中觀察的是好人還是壞人?若是好人,為何不直接光明正大的進來?

所以他已經想好說辭,便敢直接下手。

可這次的目光不一樣是光明正大的盯著自己,沒有任何躲藏的意思,距離那牆大概有一兩米遠。

阿賜不知道若是跟他交手自己能佔幾成優勢,所以干脆按兵不動。

方才那人已經被自己逼退,應該不會半路返回,那麼這個人可能是一路跟著他們來到這里的。

而且有九成可能是跟著那郎中來的。

他能感覺到這郎中跟那什麼王爺的關系好像比較近一些,他剛才要跟這郎中一起出來的時候,王爺還要跟著,顯然是放心不下。

但是在客棧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只他帶著先生一個人來看二夫人便可,況且也已經說明了路上巡邏的人,證明非常安全。

可還是跟來了,為什麼會跟來的?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麼細節或者是暴露了些什麼東西?

余光大概掃了掃,那人的身形,阿賜也不敢直接轉頭看著他,並不是害怕,而是覺得不妥。

他知道有人盯著他,也是來自于習武之人的敏銳感官,如果他直接朝那方向看去,豈不是暴露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實?

他大概能推斷出跟來的人是王爺,因為只有他今日跟著郎中一起正面接觸自己,並且也知道自己今日情緒有些失控,那他若是擔心自己情緒會再度變化,于是跟來暗中保護,也說得通。

所以,等到自己再回到屋子里的時候,那郎中說要離開他,想了想還是放他走了,如果這郎中在屋里待的時間太久,恐怕會讓的王爺過度擔心,到時候再節外生出些別的事來,自己也不好收場。

而自己現在還不能過多的暴露關于自身的一些情況,現在的他不能過多聲張,只是暗中蓄力,因為他有別的事情要做,等到那件事做成了,自己就再也不會跟這些人有瓜葛,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他們會對自己如何。

他臨時想了一出別的計劃,突然的松口,或許能讓那郎中卸下些防備,不會引他懷疑。

可他也不知道,剛才那人就是蘇衍歌,他心里在想,那郎中到底是偽裝的好,還是他真的沒有懷疑自己?

阿賜現在拿不準這件事情,心里也就暗自琢磨著或許能…賭一把,五五分吧!

一半是那先生知道,一半是他不知道,他現在就是盡可能先降低一下自己的嫌疑。

自己為了能讓他喝下藥茶,也是親自喝下,讓他放下戒備,能夠相信自己。

那藥茶雖然沒毒,卻也喝不得,他心里清楚。

所以等到蘇衍歌一走,他回到院子里,發現周圍的異樣消失了。

于是心里也就確定了,剛才在外面盯著自己的人,應該就是跟著那郎中一起來的。

看來那郎中是真的走了,所以那個人也跟著他走了。

院子外沒有了異樣,他知道沒有人在盯著他,這才找了個角落。讓自己把方才喝下去的藥茶又吐了出來。

可若是等到明日那先生再來,自己應該找個什麼理由讓他把藥茶喝下去?難不成需要讓自己再次陪他喝了?

每次催吐也是很麻煩並且比較難受的一件事情,但如果說真的必須讓自己陪他喝下去,那他也忍了…

阿賜心里琢磨著這件事情進到了屋里,時候不早了,他確實該讓二夫人早些休息了,只不過他需要再交代一些事情,等到名聲的郎中再來的時候,一定要把「戲」給演好!

而蘇衍歌終于是出了那個巷子,走遠了些,心有余悸的想拍拍胸口,肩膀上就有一記力量落了上來。

蘇衍歌第一時間心理反應是難道是阿賜追的出了?

不過心里明白,現在自己一定不能慌,若是慌了反而就暴露出來自己心虛的這個事實,一定要裝得非常淡定,然後緩緩轉身,面帶微笑…

一定要面帶微笑的問怎麼了。

蘇衍歌心里快速的盤算好應對的方法,于是面帶微笑的轉過身看向後面的人。

只不過這一轉身看到的卻是陸之安的臉,他看到陸之安一臉關切的盯著自己,他的手依然搭在自己的肩膀,雖然收了些力氣,卻依然感受得到力量。

「之,之安?」

本來蘇衍歌還以為是阿賜追上來了,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忍不住結結巴巴的試探問了一句。

「阿彥,是我。」陸之安注意到她明顯放松下來的表情,于是肯定的點點頭回答道。

果然,听到這確定又熟悉的語氣素顏歌,嘆了口氣,終于是放下心了。

陸之安在自己身邊,自己就莫名的會有安全感,心里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阿彥,剛剛發生什麼了嗎?你怎麼待在那屋里那麼久,我差一點就要進去尋你。」

陸之安也是松了口氣,上前一步跟她並肩走著。

「剛剛又診斷了一下夫人的脈象,而後阿賜公子說今日他做的有些不妥,要給我賠罪,一來二去就多說了兩句話。」

蘇衍歌微微偏過頭看著他小聲解釋道︰

「阿賜公子說希望我往後的幾日每天都能去給二夫人看看身體的情況,並且找一下夫人失聲的原因…」

不過他是話里半真半假的意思,陸之安听出來了,阿彥顯然是,有些話還沒有說,但是在這種場合不方便,那他到底是在顧及什麼?

但陸之安听出她的意思自然也不會這麼不識趣的,一定要現在問。

回的客棧阿彥應該就能告訴自己,所以不急于這一時。

「原來如此,那這兩日就要辛苦阿彥你多跑幾趟了,等到溫城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要把你的事情上報給皇上,阿彥也應當得些賞賜,為了此事盡心盡力。」

陸之安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前面說的似乎還比較普通,但後面一句話直接上蘇衍歌冷汗全冒了出來。

讓皇上賞賜自己?那自己的身份豈不是會暴露了,那到時候從單純的隱瞞王爺變成了欺君…

光是想想,蘇衍歌就覺得身上直出冷汗,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問皇上要賞賜,于是蘇衍歌連忙擺擺手︰

「不,不必了!

我只是一介山野郎中,以我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面的,我也只是盡自己的一些綿薄之力和一些所學知識,若是能幫到王爺,那再好不過。

況且這件事情牽扯頗多,我還是不要過度的拋頭露面比較好。

而且,出力最多的還是各位大人和這衙門里的人,我只不過是偶爾動動嘴,也並沒有出什麼力,又怎麼敢要賞賜呢?」

蘇衍歌說的一本正經,並且推辭的十分干脆,陸之安看著她略顯認真,又有些緊張的解釋,不由得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阿彥怎的如此緊張?

我反而覺得阿彥這次出力很大,做的也很多,若是能把二夫人的師生給醫治好,他再多說出些什麼線索來,對這個案子會有很大的幫助,阿彥這樣就是立了功又,怎麼樣推辭說自己什麼事情都沒做呢?

這當地的衙門還有此次前來的黎大人,他們固然出力了,但是阿彥也絕對不是說當了一個閑人,阿彥出的力也是比較大的,這兩日的來回往返的奔跑,並且我看阿彥這兩日都沒怎麼好好休息,一心都是為了這件事情,又何必推辭的這麼干淨呢?我覺得阿彥若真得賞賜,那便是實至名歸,並且俺也是人才,我覺得推薦給皇上,也算是會對朝廷有用處。」

听他這意思不像是開玩笑,不過這話卻讓蘇衍歌心里徹底的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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