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賭

陸之安點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到︰

「阿彥之前去看過李氏,覺得她的情況如何?關于她的失聲,有沒有什麼眉目?」

「失聲…也是跟祈天有關…」想了想,蘇衍歌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先前只說了僵毒,不過這個無聲卻沒有告訴他們。

如今這個情形,只有他們二人在這里,蘇衍歌也就覺得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听到蘇衍歌這麼說,陸之安的表情微微變了變,不過也沒有太多的延伸,低聲說道︰

「無聲…怎麼說?可有解法?」

「江塵渡說他在祈天的皇宮里,看見過關于無聲的配方…可惜,當時覺得跟他沒關系,于是也就沒記…

只能確定,這種藥跟祈天有關,解藥,我可能還要琢磨一下才行。」

蘇衍歌聳了聳肩,多少有些無奈。

江塵渡說解藥不過就幾種,自己知道找到一點苗頭,也許就能扯出一整個方子。

問題是,現在沒有一點眉目,倒也是難了些。

「這兩日也不急。」陸之安看著她說道,多少有些關心的意味。

也許是害怕蘇衍歌太過上心,累到自己。

「我明白的。」蘇衍歌知道他的好意,笑了笑。

「阿彥不用這麼煩心…我看你從接觸這件事情開始,眉頭就沒舒展過。

不用這麼逼自己,有什麼難辦的,不方便的,你盡管告訴我,我給你解決。」

陸之安這話倒是真心的,一想到阿彥這麼憂慮,也跟著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阿彥的身體恢復的如何了,萬一操之過急,再留下個病根,到時候難受的還是阿彥。

「之安你放心好了,我自己有分寸。」蘇衍歌听他關心自己,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異樣,這次保證的語氣也是更加真誠。

陸之安微微點點頭,阿彥這麼說了,就一定做得到,這點他還是相信的。

于是也不再多說什麼,話語再次轉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阿彥接下來的決定是什麼?去找李氏嗎?」

「我想去…但是擔心夫人的情緒…

畢竟這件事情可能對她的刺激不是一星半點,我也不太敢賭。」

蘇衍歌抬手托腮,有些猶豫。

萬一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或是問了什麼節骨眼上的話,讓二夫人再次受到刺激,到時候她的精神狀況,自己還真是沒有什麼把握。

她不太敢冒險…

有些糾結的嘆口氣,蘇衍歌一時間也不太能拿的準,到底要不要去詢問二夫人,關于這件事情更多的細節。

「我看阿彥心里更偏向于去,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我陪你一起。」

陸之安看她糾結的模樣,知道她此時拿不準,于是開口提議道。

蘇衍歌就是需要需要一個決定,來讓自己確定,陸之安一提議,她就點點頭,覺得可行。

自己可以問的委婉一些…或者先不問,給二夫人治病也是好的。

若是可以,再拉進一些感情,等她能對自己完全放下防備以後,再去問,應該就會簡單很多…

于是蘇衍歌點點頭,答應了陸之安的提議︰

「那就去吧,我找找機會…問,若是沒有,就先找解決夫人失聲的辦法,總歸是不能白白去。」

「嗯。」陸之安差不多全權都交給了蘇衍歌,自己只需要跟著就是了,保護阿彥的安危。

「需要跟…黎大人說一聲嗎?」臨走前,蘇衍歌突然想起來…

每次有什麼新發現,或者是新人物,陸之安都會跟黎大人討論一下,這樣似乎可以整理出更邏輯性的東西來。

「不必了,我讓墨辰去了。這次的發現,不算大,讓墨辰去說,也能說的清楚。」

陸之安一臉正色,但是語氣沒有太過強硬,畢竟是對著蘇衍歌說的。

蘇衍歌听到是讓墨辰去說的,不由得就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這次的發現…就是讓她自己都有些臉紅的。

讓墨辰這個耿直的人去稟報,這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笑。

墨辰不可能不理解那是什麼東西…

但是現在,在黎大人的面前,被大人一雙有神的眼神緊盯著,墨辰是笑也不敢笑,只能硬生生的,結巴著說完了這次的發現。

面對著黎大人,就好比調皮的學生遇見嚴厲的老師,那絕對是一個老老實實…

墨辰只覺得空氣中蔓延著尷尬的氣息,主要是黎大人听完以後,絲毫沒有看到表情松動,反而是又加重了幾分。

低著頭,也不回答墨辰,也不說別的,就自己想著什麼。

然而…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了多不禮貌?但是又不敢主動開口說什麼,只能默默自己在一邊尷尬著……

「現在去吧。」

蘇衍歌正思考著,心里有個底,這才開口決定下一步。

「那便去。」看蘇衍歌這意思,就是讓自己也跟著他一起。

然而這一次跟阿彥去看李氏,並沒有江塵渡。

光是沒有江塵渡這一條就足以讓陸之安心情好上許多。

他其實對江塵渡也並沒有太多的偏見,江塵渡也在幫著他們探案,並且分析了幾個比較有用的點子。

若說多少有點偏見,那便是因為江塵渡是祈天的人,而現在這麼多疑點之中,有兩處都是跟祈天有關,讓他如何不心煩?

雖然江塵渡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十分無辜的模樣,但是,陸之安心里明白,能當太子的可都不是傻子。

阿彥相信他,但是自己可不能完全相信他,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就算跟江塵渡沒關系,但也跟他祈天有關系,說到底…

江塵渡摘不干淨的。

還有一點就是江塵渡對阿彥展現出了很濃厚的興趣,這讓他有些心煩,于是莫名就想跟江塵渡反著來。

在阿彥這件事情上,他不能讓步,也不想讓步。

想到這里,陸之安沉了沉眸子,目光轉向一旁的蘇衍歌,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

而蘇衍歌對這一概不知,也沒有什麼關注。

雖然是察覺了,陸之安和江塵渡對自己的心意,但是心里更偏向于陸之安。

蘇演個自然也是不能完全相信江塵渡的,但是相對于陸之安來說,她對江塵渡抱有的好感和善意都多上許多。

正是因為他知道二人的心意,所以既然決定跟陸之安一起去李氏那里,就不能帶上江塵渡,不然這簡直就是自己找修羅場。

心里明白這個理,所以也沒有說太明白,只是意思讓陸之安跟她一起。

關于李氏,她心里自然是有很多疑問的。

二人各懷心思的想了想,也都沒再多說什麼,當即決定出發去找李氏。

他們二人是一起出發的,江塵渡知道並且也看見了,但他這次也並沒有追上去,或者是出言喊住蘇衍歌。

自己該說的話也都說了,說的也夠明白了,決心也表達了,蘇衍歌怎麼可能會不明白?

可如今她的舉動,分明也是有意避開自己,或許是覺得跟自己相處的時候不太自在,還是跟陸之安相處的時候更自在一些。

雖說早已知道這個答案,暫時再次想起來這件事情,這個理由,這種原因,就讓江塵渡心里十分的不爽。

自己到底是哪里比不過陸之安?

難道僅僅是少幾個月的陪伴嗎?

少了更多互相了解的機會,朝夕相處的日子,所以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但是他不甘心,怎麼能放棄?

目前對自己更有利的一點便是,他知道蘇衍哥的真實身份,而陸之安卻不知道,依然把蘇衍歌當做男子。

而自己也旁敲側擊地,告訴了蘇衍歌關于她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不要隨便拋出去,不然萬一不被接受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不如先觀望一番,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也不遲。

另一方面他也是在賭,賭兩種可能︰

第一種,就是蘇衍歌能跨過自己跟他說的那些阻攔的話,能跨過心里那些坎。

第二種,就是賭陸之安。

他問題已經拋給蘇衍歌了,就看蘇衍歌敢不敢問。

若是蘇衍歌真的詢問,陸之安到底是不是斷袖這個問題。

那這只要詢問成功,事情也是會瞬間分為兩個走向,一個是他是短袖可以接受男子,一個就是他不是斷袖不能接受男子。

但是江塵渡作為一個男人,並且將自己代入到這個角色以後,仔細想了想,他覺得陸之安為了能讓蘇衍歌放心,也一定會說自己可以接受。

這就是讀一種心理。

畢竟陸之安現在並不知道蘇衍歌的真實身份,所以他若是真把蘇衍歌當成男子,並且對他有意那麼蘇衍歌,問他這句話之後,他就會想︰

如果能跟蘇衍歌在一起,就必須說自己可以接受,不然的話萬一蘇衍歌覺得他接受不了自己就不跟他在一起了,那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得不償失,也估計陸之安冒不了這個險。

如果他真的喜歡蘇衍歌的話,他就一定會說自己是短袖,但是這話說出來對于蘇衍歌來說他心里也一定會有一個坎,原來陸之安喜歡的是男子,那麼這件事情是不是就跟他無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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