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微妙,回去的路上幾人也都沒有再說什麼話,一路無言,很快便回到了客棧。
回到客棧以後,先是詢問了一下侍衛,得知黎大人還在閱覽卷宗,陸之安想了想跟他們說,不要再打擾黎大人了,明天再把這事告訴他。
另一方面他想起來阿彥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必他有些話應該不太方便說,所以還是先內部討論一下再決定要不要告訴黎大人才是。
回到房間後,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陸戰這才看著蘇衍歌說道︰
「阿彥是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我看了一下二夫人的情況,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蘇衍歌看到現在房中都是熟人,這才開口說的,只不過語氣也是有些凝重。
「身孕?」對于這個消息,陸之安也是微微有些驚訝。
顯然,他也想到了其中的一些細節。
這孩子恐怕不是溫家二公子的…
「所以,這句話方才在外面,我不太適合說,畢竟隔牆有耳,免得被人听了去,到時候再大做文章,二夫人恐怕就要身敗名裂了。」蘇衍歌單手撐在桌子上,手指輕輕叩打著桌面,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確實。」陸之安知道她的心思,于是點點頭︰
「她有了身孕這件事情確實有夠奇怪的,說是能查出來這孩子是誰的,說不定對這案情的進展也有幫助。」
「其實…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蘇衍歌皺著眉,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余光撇了一下陸之安,想了想,猶猶豫豫的說到。
「什麼猜測?」陸之安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會不會,…這府里的關系其實是有些內幕的…二夫人的孩子如果不是二公子的,那也總要有個說法,會不會是被發現了,想要滅口?或者…是有人打抱不平?…」
蘇衍歌有些猶豫的說出這些話,畢竟這話的言論對二夫人可不是很好。
但是有這種猜測,完全是因為發現了阿賜跟二夫人的異樣感情,讓她的心里莫名就生出這樣一種想法來。
這話說是猜測,其實也不過是疑問而已,不敢確定。
「如果夫人的孩子不是二公子的,那私通這種事情可是不能饒恕的,若是真有人打抱不平,那也應該是替溫家的人,那為何死的最慘的卻是溫家的人?」
常風坐在一旁趁著幾人思考的空檔,也是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所以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了,這才滅口?」墨辰也是在一旁撓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那這人很有可能是府里的人,畢竟溫府的防範還是很嚴格的,外人一般是很難進入到里面。
所以只能是里面的人動手,這才會更加方便,而且更熟悉府里的結構才更容易下手。」
「墨辰,你這種想法倒也很合理,可是對溫大人用的藥,目前確定是僵毒,而這種毒藥來自祈天,莫不是府里有祈天的探子?那他在府里又能擔任什麼職位呢?」
蘇衍歌也是比較贊同墨辰的這種想法,微微點了點頭,但是現在疑點依然還是比較復雜,也比較多。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听著他們討論了其中一種可能性,坐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陸之安突然開口說道。
于是眾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似乎是等待他的下文解釋。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孩子是個意外,但發生關系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有人替二夫人打抱不平,那這肯定是跟二夫人有很重感情的人才會替她出頭,不然旁人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和能力。」
陸之安目光也是微微掃過眾人的臉龐,緩緩開口解釋道︰「這樣一來,阿賞的動機也就可以推出來了。」
「所以,陸兄的意思是,二夫人在府里是被溫家的人給…侵犯了?
她的丫鬟看不過去,所以才會策劃了這麼一出殺人計劃?」說到前半句的時候,蘇衍歌還是內心掙扎了半天的,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那如果是這樣的話…
自己心里也是有夠難受的。
「我的意思就是這個,阿彥可不要小瞧這府里的關系,府里也可以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會有,這種事情也說不定。」陸之安顯然也是不想提起這種可能,但是,如果想接上阿賞這條線,那就只能按著這個思路去想。
「那她一個丫鬟,這種事情是怎麼做到的?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小丫鬟,那怎麼才能鼓起勇氣做出這種事情?」常風坐在一旁,還是覺得有些事情不是太能說得通。
「確實不太符合常理,但是如果她是祈天派來的人呢,從小接受過特殊的訓練,那有沒有這種能力呢?…」陸之安並沒有很正面的回答常風的問題,而是說了這麼一個答案。
好像這麼一來,很多看似沒有關聯不起眼的事情,一件件就能連接起來了。
「所以她的丫鬟是祈天的人,那她的來路是什麼, 每個府里都會有丫鬟們的賣身契,陸兄之前搜查的時候可有搜到?」蘇衍歌想著若是有了賣身契,便可以順藤模瓜查出那丫鬟的背後之人。
「找到了。」陸之安看著她點點頭,果然看到蘇遠歌眼神里一喜,關切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後文,不過陸之安此時確實突然聳了聳肩膀,對蘇衍歌說道︰「不過只看到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被火燒掉了,我們去的時候只看到地上一些零碎的碎片,而被燒掉的那些里面應該是有阿賞的賣身契,因為剩余的這些賣身契,我們都已經看過了,人都還在能對得上號。」
「這麼一說阿賞的嫌疑直接飆升,那能不能問問府里,昔日的下人對阿賞的了解可有多少?」
蘇衍歌歪頭想著說道,不論他偽裝的有多好,那日子久了也多少會有些破綻出現吧?
「沒有,因為阿賞好像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人,並不喜歡跟誰交朋友,所以在府里也就沒有什麼朋友,而他們也幾乎都沒怎麼跟阿賞搭過話,也都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之前是被二夫人買進府里去的。」
陸之安很快就做出了回答,甚至有些惋惜的語氣︰
「這些情況我們已經問過了,能想到的可能也都一一印證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端倪,只不過他們的說辭,都大相徑庭。」
「我想起了那張紙條,,會不會府里的下人也都有這紙條,他們是被威脅的,所以說出來的話反而是像商量過的。」
蘇衍歌想起來,那小侍衛剛剛所經歷的,忍不住也有些嘆息,不過卻也勾起了她的一絲靈感,既然小侍衛可以收到紙條,那麼別的人應該也可以收得到!
「這種可能確實可以存在,但是賣身契沒了,據說二夫人的狀態還不是很好,這種話總不能直接去問她吧,免得勾起她不好的回憶,更嚴重了。」陸之安多少還是有些關注夫人著想的,。
並且他這話也是為了二夫人著想,。
蘇衍歌看過二夫人的情況,自然知道陸之安說的是什麼,不過見到陸之安如此嚴肅的說,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蘇衍歌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他兩眼,卻剛好又對上了陸之安,看過來的眼神,四目相對,蘇衍歌率先低下了頭。
陸之安見狀也只是勾了勾唇角,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所以目前,凶手可能是阿賞,那他的身份問題倒是也說得過去。」
蘇衍歌雖說低著頭,還是不忘記思考著轉移話題︰
「對小侍衛說的是一定要堅稱自己是個男子,那如果真的是阿賞,這也說得通,不想暴露于是想讓小侍衛給我們指一條錯誤的路。」
「青暨和風將軍他們去追凶手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等到他們回來看看有沒有收獲,我們再拼湊在一起,或許能得出更多結論。」陸之安不否認蘇衍歌的這種想法,但是想到風褚九和謝青暨他們二人還在外面並未回來。
他們抓到凶手了嗎?或者是他們跟凶手…打過照面嗎?
若是他們看到一些關于那凶手的容貌或者是身體上的特征,那這搜尋起來也就會方便許多,再加上他們現在得出的一些結論信息,到時候拼湊在一起,那,解決應該會很快。
正想著這件事情,門外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就有人站在他們的房門口,幾乎沒什麼猶豫的就敲了敲門。
「進。」陸之安的目光也是被門邊的動靜吸引過去,輕聲響應道。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接著走進來的就是風褚九和謝青暨二人。
「王爺。」風褚九率先對著他行禮。
「將軍不必多禮。」陸之安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回應這個禮數。
「之安。」接著便是謝青暨在後面跟著打了聲招呼,陸之安也是看著他微微點點頭。
其他幾個雖然都沒有說話,卻還是目光跟他們微微對了對,算是打聲招呼。
「你們去追凶手,可有收獲?」陸之安微微伸手示意他們在一旁落座,一邊直接開口詢問。
風褚九則是,昂首挺胸的走到坐前,筆直坐下,看著陸之安回答的認真︰
「回王爺,我們跟她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