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手里的是手爐嗎?真好看」
蘇雪柔注意到若兒手里一直握著的手爐,不禁驚嘆。
「這是…這是…大姐姐送給我的。」若兒連忙將手爐舉起來,伸到蘇雪柔面前解釋道。
「真好看!」柔兒也只是看了看感嘆一下,又嘟嘴對蘇衍歌說道
「大姐姐偏心,都不給柔兒也帶一個。」
「下次出門再給柔兒買好看的手爐,可好?這次是只剩下這一個了,大姐姐怎麼會偏心呢。」
蘇衍歌听自家二妹有些委屈的語氣,連忙安慰起來
「那…那,不然把這個…給你吧」若兒一看更加不好意思了
「嘻嘻,無事啦,既然是大姐姐送給你的,便是你的,我也不會強行問你要的。」
蘇雪柔也並未在意,畢竟自己見過的稀奇玩意也不少,這手爐縱然好看,但是還是抵不過好吃的在心里的分量。
「好啦,以後你們可要跟阿若一起玩啊,不許欺負她!」
蘇衍歌看自家弟弟妹妹並未排斥這新加入的成員,不禁松了口氣
「怎麼會,有個妹妹,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柔兒笑嘻嘻的說著,又拉起若兒的手,說道
「我房里有好吃的,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房里有好多好玩的物件,我帶你看看」蘇子軒也不甘示弱。
「好…好啊…」若兒也是膽子大了一些,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幾個小孩很快便融入到一起,一左一右拉著若兒的手,便進了府。
蘇衍歌在後面無奈笑笑,本來娘親還怕這兩個小孩子會不接納這位新來的妹妹,提前便吩咐自己到時候把他們關系疏通一下,如今看來,不需要疏通,他們自己都已經玩到一起去了…
而另一邊的蘇夫人房中,蘇夫人也是同二姨娘講述了這一路上的事情,孟听荷也是向二姨娘講了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事。
同為女人,又為人母,二姨娘听完也有些心酸,拍了拍孟听荷的手。
「既然選擇住在府上,那以後便是自家姐妹,有什麼想說的,你大可來找我聊聊。」
「是…」孟听荷也是再度垂淚,奔波了這麼久,終于是安穩了下來。
蘇府上下好像對這新加入的姨娘小姐,也並無太多討論,或者是說不敢過多議論。
畢竟這當下人的就算再好奇,也沒資格過問主子的事,況且還是老爺夫人認同的夫人,所以無論怎樣也都是恭恭敬敬的,這也讓孟听荷心里慢慢的也沒那麼別扭了…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彼此也漸漸熟悉,由于三姨娘也說不出若兒到底姓什麼,所以蘇老爺決定把若兒也暫時先落到蘇姓,阿若全名算是定了下來,叫做蘇若 。
蘇衍歌也許是因為小若兒的事,對醫者產生莫大興趣,漸漸也開始離家出門拜訪各城有名的醫者先生學習醫術。
因為見過當初那個可憐的小若兒,一想起來依然是會心疼,所以蘇衍歌每次回府,都會給阿若帶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飾品,還有一些抹手的香膏。
大姐姐每次都給三妹妹帶好多東西,惹得蘇雪柔也有些嫉妒阿若了,私下里對蘇衍歌抱怨了好幾次,可蘇衍歌只說,阿若才來府里,好多東西要添置,蘇雪柔年紀小,一兩句便打發過去了。
下人們剛開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也都是恭恭敬敬,這樣的日子大約是持續了一兩年。
剛進府當日,蘇夫人和兩位姨娘的談話,也並沒有回避下人,本來想著平時都是信得過的丫鬟婆子,也沒必要太過謹慎,況且三姨娘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過了一兩年,也不知從誰那里先傳出來的,傳著傳著,有的說三姨娘本是煙花女子,也許是當年老爺留下的風流債。
也有人說,這三姨娘恐怕是不知道懷了哪個男人的孩子,被人趕走的,沒人管,看老爺衣著不凡,才費盡心思攀上老爺。
更有甚者還為蘇夫人打不平,說這三姨娘看起來年紀不大,孩子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她爹是誰呢,年輕就是資本,蘇夫人以後恐怕寵愛要被分嘍。
蘇夫人因為忙于府里大小事,這些流言也沒傳到她耳朵里,便一直不知情。
上面的不知情,下面的還以為這是夫人默許的,便更加肆無忌憚,有時候看見三姨娘也會冷嘲暗諷,三姨娘不過一個煙花女子,憑什麼比自己高一等?
三姨娘也只覺得還是自己理虧,所以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從未擺過臉色責罰。
還有些下人勸二姨娘不要讓二小姐跟三小姐走太近了,免得被帶壞,可每次都是被二姨娘好一頓責備。
阿若每每遇見一些蠻橫的下人,不僅不給東西,還被罵小野種。
可是她不敢告訴娘親,怕娘擔心,也不敢告訴大姐姐。
大姐姐近些年好像也忙起來了,一出門便是一兩個月才歸家,每次回府都給自己帶好多好東西,沒停幾日又走了,自己又怎麼好意思打擾她呢?只能夜里自己躲進被子哭紅眼楮。
這本來都安然過來了,可就在半個月前,不知哪幾個下人背後議論時恰巧被蘇子軒兄妹听見,逮著人一陣逼問,那些下人也是把真的假的听來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小孩子又懂多少?
娘親從不讓仔細過問三妹妹的身世,本來只當是沒見過的妹妹,卻沒想還不是爹的女兒,蘇子軒這些日子在學堂里,跟著幾個紈褲子弟學了些不好的東西,娼妓還沒理解完全,听見可能是煙花之地出身,就硬說是娼妓,認為這樣的人留在府里,簡直侮辱了爹的身份。
蘇雪柔這些年本來還能跟阿若好好相處,可隨著這些年大姐姐每次回來,帶給阿若的東西總比自己多,慢慢便開始有些妒忌,這次借這機會,被下人挑撥兩句,心便疏離了阿若,慢慢也只覺得討厭起來。
阿若這些日子去找二姐姐院里,都會被二姐姐的丫鬟攔下,剛開始只說沒空,慢慢不耐煩便說,希望注意身份,別拉低了二小姐。
阿若一听便明白是怎麼回事,怪不得這些日子下人越發過分,讓她們幫忙打水,一個個仿佛沒听見,原來是二姐姐的默許。
也是,自己本來就不屬于這里,有了幾天好日子便忘了行,自己怎麼配的上?這麼一想,本來就懦弱的性子,變得更加自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