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莫名來客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秋季過後,魯陽迎來了當年的冬季。

去年這段時間,魯陽與葉縣最為動蕩不安,因為有大批從宛南、宛北的難民涌入境內,讓兩縣措手不及,因此兩縣當時均出現了許多難民與當地人的沖突,其中不乏出現死傷。

而今年,魯陽、葉縣兩地在以工代賑方面已有了經驗,哪怕因為戰爭的關系,南陽郡仍然持續有難民北逃至兩縣境內,兩縣縣令也能很快將這些難民安置于各個工點,給予這些難民活命的希望。

難民有活命的希望,自然就不會作亂,兩縣得以繼續維持穩定的局勢。

當然,大批難民的到來,也並非全然都是負擔,這些人同樣是優秀的勞力,極大地加強了魯陽、葉縣兩地的建設能力,比如魯陽,在縣令劉與魯陽鄉侯的帶領下,魯陽在四月初時完成了當年的全縣的耕種,隨後在一邊挖掘璟公渠的情況下,又陸陸續續開墾了數千傾的荒地,以便在六七月時種植豆菽。

豆菽的畝產要比稻米出色,更重要的是,豆菽在貧瘠的地上也能種植,甚至還能改善土壤,在趙虞的勸說下,劉今年嘗試大規模種植豆菽,倘若效果確實好,那麼相信這位劉縣令並不會拒絕將豆菽作為魯陽的經濟作物之一。

更別說豆菽這東西,不但人能吃,喂牲口、喂戰馬,都是極好的飼料。

總而言之,魯陽漸漸地愈發有了活力,許多人都相信,待不久以後,魯陽會漸漸追趕上葉縣,成為毫不亞于汝陽、陽城的繁榮大縣。

至少趙虞就是這樣認為的︰眼下的魯陽,缺的只是時間。

鑒于魯陽當前暫時不需要擔憂什麼,趙虞便開始思考自己的將來。

將來做什麼

說實話在來到這個家至今,趙虞還真沒想過。

此時擺在他面前的,其實有三條出路。

目前最好的出路,自然是投奔宛城那位孤高的將軍,王尚德。

雖然據魯陽縣令劉所言,王氏一族在朝野的名聲並不是太好,他有點反對趙虞與王氏一族走地太近,但同時劉也必須承認,王尚德確實是晉國數一數二的將軍,國內能達到他這種高度的,一雙手就能數出來。

因此投奔王尚德,對于趙虞來說確實不失是一個好的出路,更別說王尚德也頗為欣賞他。

但趙虞個人並不喜歡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相比之下,他其實更傾向于他素未謀面的大舅、二舅那樣的生活,當一名雲游四方的商賈,累了就找個風景好的縣住一段時間,待恢復精力後再去其他的縣城。

但遺憾的是,商賈在晉國的地位低下,趙虞不敢在父母面前提起。

至于第三條出路,那便是劉所建議的,即去王都求學,晉國的王都在邯鄲,也就是古時作為趙國都城的邯鄲一帶,那里聚集了晉國的高官名流,劉認為,憑趙虞的才能只要去邯鄲求學,就肯定會被那些達官貴人看中。

這個建議,令魯陽鄉侯與周氏頗為猶豫。

相比較投奔王尚德、投身軍伍,夫婦二人自然傾向于劉縣令的第三條建議,畢竟軍伍太過凶險,看看王尚德,五月初出兵討伐南郡叛軍,如今都十月了,這位王將軍還在與叛軍廝殺,據小道消息稱,雙方士卒的傷亡數字早已超過三四萬。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為人父母只要有選擇,豈會忍心將兒子送上戰場

但說到去王都求學,邯鄲離魯陽實在是太遠了,無論是魯陽鄉侯還是周氏,都很擔心將兒子送去邯鄲後,他們兒子會像周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周韞、周傅那樣,幾年都很難見上一面當然了,周氏兩兄弟純粹就是害怕見到老爺子,原因還是有所不同的。

好在幼子趙虞現如今才十一歲,哪怕過了今年也才十二歲,尚有至少三年的時間在家中陪伴父母。

十月中旬,因為天氣逐漸轉冷的關系,趙虞漸漸也不往鄭鄉跑了。

雖然父子的關系隨著解除日漸親近,但魯陽鄉侯對待兩個兒子依舊嚴格,尤其是對待幼子趙虞。

這不,每日清晨大概卯時的時候,魯陽鄉侯命令張季、馬成二人必須到趙虞的屋子報道,然後教授趙虞習武他倒不是想讓兒子練好武藝去投奔王尚德,但他覺得,兒子最起碼得有防身的本領,畢竟日後萬一出門在外遇到什麼突發狀況呢

于是乎,趙虞每日尚在瞌睡之際就被靜女喚醒,然後就在他那間小屋前,一邊听著大哥趙寅郎朗的誦讀聲,一邊跟著張季、馬成二人習武。

張季、馬成二人,論武藝在鄉侯府的衛士乃是佼佼者,尤其擅長矛與劍這兩種兵器嚴格來說,其實鄉侯府的衛士都擅長這兩種兵器,因為都是衛長張純等當過軍卒的人教出來的。

在教授趙虞武藝錢,張季、馬成二人在小屋前耍了一套,無論是劍還是矛,揮舞起來大開大合、颯颯生風,看得趙虞、靜女、曹安三人一愣一愣。

然而張季與馬成教授趙虞的第一課,卻是馬步。

這個趙虞懂,任何花里胡哨的武藝,最關鍵的就是馬步,也就是下盤得穩,不然你一刀砍過去,別人還沒怎麼著,你自己卻蹌踉摔倒了,那純粹就是白送人頭。

下盤練得穩健之後,第二步是活用腰力,那些歷來傳說力大無比的猛將,無一不是掌握了如何靈活使用腰部的力量,這比單純的臂力要強勁地多。

不得不說,習武打基礎確實是一樁非常枯燥的事,哪怕有張季、馬成這兩位不錯的老師,哪怕自告奮勇的曹安陪著一起練,哪怕有靜女不離身的擦汗遞水,也是非常無聊。

對此,張季、馬成二人很是無奈。

他倆私底下評價這件事。

「二公子過于懶散了啊」

「沒辦法,二公子太聰慧了,一般聰慧的人都喜歡找捷徑,可習武哪有捷徑可尋」

「二公子倒是也知道習武沒有捷徑,然而就像你所說的,二公子過于聰慧,耐不住寂寞,太好動了,倘若按照當初純叔對咱們的要求咱們是不是要求過低了」

「行了行了,就現在這樣,二公子都堅持不下來,還提高什麼要求我覺得吧先讓二公子掌握一些防身的本領吧,免得你我日後保護不及,剩下的,以後再說。」

「唔。」

不得不說,隨著這段時間的接觸,張季、馬成二人毫不後悔追隨趙虞這件事,但這位二公子在習武方面實在是欠缺耐心,還是令二人有些苦惱。

晨練一個時辰,趙虞便回屋睡回籠覺去了,一直睡到午後自然蘇醒,隨便弄點東西吃,然後在屋內看看書什麼的。

這些書,都是趙虞從他爹魯陽鄉侯的書房內拿出來的,大多都是殘缺不齊的百家雜書,趙虞純粹就是看了解悶,畢竟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事做。

雖然有一陣子,趙虞興致勃勃地帶著身邊的人出門打獵,但自從他們追著一只獐子追了幾里山路且最後還是空手而歸時,他就不想再去了。

仔細想想也是,在山中狩獵哪有那麼容易

除非像古代帝王狩獵那樣,派出許多軍隊將獵物驅趕至一個區域內封鎖起來,否則,狩獵絕對不會是騎著馬、帶著弓,在與旁人談笑風生之間就能輕易獲得獵物的。

狩獵其實是很辛苦的,喜歡的人樂此不疲,但像趙虞這種純粹是因為好奇的人,根本無法堅持許久。

晚上,按照習俗是全家人團聚用飯的時候,鄉侯府亦不例外,除非是有什麼特殊情況。

就好比今日,當趙虞帶著靜女來到北屋,左等右等都不見父親魯陽鄉侯前來。

他轉頭詢問兄長趙寅︰「爹呢」

趙寅搖了搖頭。

從旁,周氏正在翻看著一疊說媒人送來的女子畫像,顯然這位母親還未放棄想給幼子尋一樁婚事,還在為此物色人選。

說實話,那些畫像趙虞也看過,臉盲的他感覺無論哪個看起來都差不多,簡直比前世的照騙還要過分,但周氏似乎對此很感興趣,最近這段時間,幾乎都在翻看這些畫像打發時間。

可能是听到了兒子的詢問,周氏隨口解釋道︰「再等等,虍兒,你爹在接待客人。」

「客人誰」趙虞好奇問道。

「這個為娘也不知。」周氏搖搖頭。

娘倆正說著,此時魯陽鄉侯從屋外邁步走了進來。

見此,趙虞好奇問道︰「爹,娘說你方才在待客誰來了」

魯陽鄉侯也不隱瞞,待坐下後解釋道︰「一個叫做童諺的人。此人自稱來自梁郡,什麼身份他也沒說,只說他是朝廷的人,奉命在搜捕一個叫做趙隅的人。這次他來拜訪我家,想知道我家跟這趙隅有沒有瓜葛。」

「趙隅」周氏不解問道︰「咱家有這人麼」

魯陽鄉侯搖了搖頭,說道︰「並沒有。從我開始往前推三輩,我家都沒有」

周氏點點頭,旋即好奇問道︰「有沒有可能是那兩支」

听到這話,魯陽鄉侯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半晌才說道︰「不會。雖然三家關系惡劣,但祖譜在我這,那兩家若有人成婚生子,哪怕再不情願,他們也會知會我一聲,讓我添入祖譜,我對這個趙隅沒有印象,應該不是我魯陽趙氏的人我晚上再去翻翻族譜。」

周氏微微點了點頭。

從旁,趙虞好奇問道︰「爹,這個趙隅,他犯了什麼事」

魯陽鄉侯皺著眉頭說道︰「據那童諺所言,這趙隅似乎是謀反作亂、罪大惡極」

「謀反作亂」

周氏與趙寅、趙虞兄弟倆面面相覷。

畢竟無論是在哪個朝代,謀反作亂必然是最嚴重的罪行,立斬不赦的那種。

「當真討厭。」

周氏皺著眉頭說道︰「頂著趙氏之姓犯下這等重大罪行」

「是啊。」

魯陽鄉侯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此趙非彼趙,但一個趙姓之人犯下了此等罪行,總是難免讓天下其余趙姓之人感到恐慌與不安,生怕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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