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初冬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九月中旬,即長沙義師攻入汝南郡的後幾日,王尚德與副將李贄一邊在江陵城外的軍營里操練新卒,一邊商議此事。

「據細作送來的消息,項宣日前已派鄒袁率先攻入汝南郡,汝南積弱多年,怕是無力抵擋叛軍。」

「……」

听著耳畔傳來李贄深沉的話語聲,王尚德默然不語,負背雙手望著遠處那些正在操練的麾下新卒。

從去年年中到今年年中前後,他與項宣的這場仗,足足持續了近一年,讓彼此都付出了相當大的消耗,無論是兵卒還是錢糧。

然而讓王尚德極不甘心的是,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最終卻沒有取得勝利。

這一切,都拜那個該死的趙伯虎,與其麾下那該死的江東叛軍!

此前就連他也沒想到,明明已經覆亡的江東義師,卻因為之前在陳太師與陳門五虎手中走月兌了一個趙伯虎而死灰復燃,更沒有想到,作為陳門五虎之一的韓,居然會在大優勢的情況下被那趙伯虎擊敗,且戰死沙場,以至于那趙伯虎趁機重新佔據了江東。

更沒有想到的是,那趙伯虎在控制江東後,居然第一時間支援長沙郡的項宣,不顧兩地之間隔著一個偌大的豫章郡,千里迢迢率軍援助項宣,使得項宣麾下的長沙叛軍士氣大振,同時也徹底熄滅了他王尚德試圖攻佔長沙郡的野心,被迫撤回南郡。

每每想到此事,王尚德便惱恨不已,恨不得一雪前恥。

他非但想要報復項宣,甚至還要報復江東叛軍,報復那個趙伯虎,率領南陽軍一路攻至江東去……

但想歸想,殘酷的現實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眼下的他,非但沒有能力立即再組織一場戰爭,率軍一路攻至江東,他甚至無法阻擋項宣的‘北進’,有三件問題嚴重限制了他。

即,兵源、軍備與錢糧。

或有人會說,打仗自然不可能不死人,死了人立刻補充不就好了?

這話說得在理,但問題是,從哪補充?

王尚德只能從南陽補充兵力,至于南郡荊楚……抱歉,南郡人根本不接納他。

原因很簡單,因為南郡是前幾年反叛晉國的楚侯楊固的封國,亦是在這位楚侯支持下的、安平道的大本營。

在曾經長治久安的情況下,荊楚百姓既擁護楚侯,又親近安平道,盡管荊楚義師不爭氣,在南陽吃了敗仗,被王尚德與車騎將軍薛敖、河南都尉李蒙等將領擊潰,但後來率軍入駐南郡的王尚德,卻始終沒能得到此地民心。

原因就在于此地的百姓只認楚侯,只認安平道,他們甚至認為晉軍是入侵者。

開什麼玩笑!

楚侯楊固的楚國,只是晉國的封國而已!南郡同樣是晉國的天下!

但很可惜,南郡人卻不認同。

對晉王室心懷恨意的楚侯楊固,以及他暗中支持的、試圖推翻朝廷的安平道,早早便別有用心地扭轉了南郡人對晉國的認同,暗中鼓動、挑唆當地百姓與晉國的關系,以便治下百姓能全力支持他們展開一場推翻晉國的戰爭。

雖然這群亂臣賊子的造反之路,最終還是失敗了,但南郡人的想法,卻也被他們扭轉了,以至于在他王尚德率南陽軍入駐南郡的一年後,他們在當地百姓眼里卻依舊是外來人,甚至是入侵的敵人。

當然,王尚德也不是沒看到這一點,甚至無論是他,還是朝廷,其實都嘗試過補救——當年楚侯楊固死後,朝廷試圖通過讓他幾個兒子繼承爵位,其實就是為了安撫南郡的民心。

但很可惜,朝廷的想法落空了。

因為楚侯楊固的那幾個兒子,早就跟著荊楚義師的殘黨向南逃至武陵郡去了,甚至可能逃向了巴蜀,根本不敢回南郡——大概他們也知道,就算回到南郡繼承了侯爵,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但充其量也就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晉國朝廷,根本不可能再讓他楊氏子弟執掌南郡。

而除此之外,王尚德對安平道余黨的殘酷捕殺,亦是他失卻此間民心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安平道在南郡那可是一個傳播極廣的類似宗教的存在,它即是南郡百姓在信念方面的寄托,同時還對此間的百姓提供各種幫助,比如賒借錢糧,是一個類似‘善教’的存在。

然而王尚德抓到安平道的教徒後,卻逐一將其吊死在江陵城的城頭上,這當然會進一步加劇南陽軍與南郡百姓的矛盾。

當然,王尚德雖然倨傲、傲慢,但本身倒也並不是殘酷、暴虐之人,他之所以如此殘酷地對待安平道的教徒,主要還是因為他被這些家伙給惹惱了。

當年南郡戰役後,荊楚義師與它背後的安平道,還有楚侯楊固勢力,紛紛潰敗。

而後,荊楚義師就帶著殘兵敗將,護著楚侯楊固的幾個兒子逃亡南邊的武陵郡,但那群安平道的教徒,那群漏網之魚卻仿佛不甘心戰敗,依舊潛伏在南郡,四處破壞、騷擾。

要麼鼓動某地的平民造反,要麼破壞道路設施,襲擊南陽軍的運輸車隊,甚至不乏有人襲擊他南陽軍的落單軍卒。

這種事王尚德能忍一回,忍兩回,哪有可能一回回地忍下去?

在一次與安平道交涉失敗後,王尚德下令全面搜捕南郡境內的安平道教徒,抓到一個就吊死一個,將這群家伙通通吊死在江陵城頭,殺一儆百!

可即便如此,卻依舊有該死的漏網之魚,四處破壞、騷擾。

更有甚者,在他去年攻打長沙郡那會,身背後還有安平道的教徒在以各種方式拖累他,令他月復背受敵。

總之,效果並不佳,王尚德殺一儆百的做法非但沒有嚇退那群安平道的教徒,反而加劇了南陽軍與南郡百姓的裂痕,其中原因,除了安平道在南郡威望不低以外,南陽軍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畢竟南陽軍在嚴格執行王尚德的命令期間,難免也傷及了無辜,而這自然就愈發加劇了南郡百姓對南陽軍的反感與憎惡。

一言蔽之,王尚德很難在南郡招募到兵卒。

除非他強行拉壯丁入伍。

可問題是強行拉壯丁補充的兵力,他敢用?

他敢將兵器與甲冑發給這群南郡兵?

天曉得這群南郡的兵卒在得到兵器與甲冑後會不會突然造反,甚至于在王尚德與項宣的長沙義師廝殺時,給他來一手陣前倒戈。

總而言之,王尚德既無法、也不敢在南郡征兵,他只能派人回南陽征募新卒。

或有人會問,南郡那幾年戰亂不斷,狀況也不好,再加上近今年天下普遍短缺糧食,難道就沒有南郡人為了養家糊口而投軍麼?

當然有,不過這群南郡人投的卻不是王尚德的南陽軍,而是投的隔壁的項宣,投奔了長沙義師。

也對,在南郡百姓看來,長沙義師可是荊楚義師的盟友,而且還是安平道認可的盟友身份,既然是為了吃糧而投軍,為何不投奔長沙義師,卻要冒著被鄉鄰唾罵的風險去投奔令人唾棄的南陽軍呢?

而這,也正是項宣近兩年不缺兵源的原因,也是他從去年起與王尚德對抗近一整年的原因之一。

別看王尚德現如今佔著南陽、南郡兩個郡,而項宣卻只有一個長沙郡,但事實上,王尚德卻幾乎不能在這方面佔到什麼便宜,反而被南郡近一年來的各種起義、各種騷擾給攪地煩不勝煩。

更別說項宣現如今還得到了江東義師的全力幫助,哪怕是隔著一個豫章郡,江東三郡亦源源不斷將糧食與軍備運往長沙。

因此在兵源、糧食、軍備三個方面,如今的項宣都不短缺,現如今長沙義師唯一的遺憾,也就只有一點,即新征募的兵卒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戰力,這也是項宣不敢挑釁潁川郡的原因之一。

相比較項宣的‘先苦後甜’,王尚德可謂是艱難多了。

雖說項宣也熬過了去年的艱苦,可他今年年後就得到了江東義師的全力援助,而王尚德得到過什麼援助了?

迄今為止王尚德唯一得到過的援助,也僅僅只是前幾年朝廷下令叫潁川郡向南陽運了一批糧食而已,除此以外,潁川郡既沒有出兵幫南陽郡,也沒有援助一件兵器。

對此潁川郡解釋了原因︰自己用都嫌不夠,無能為力。

更有甚者,截止前年南陽郡逐漸恢復了產糧後,潁川郡干脆連糧食方面的援助也斷絕了。

當然,王尚德也怪不到潁川郡,因為前年與去年連續兩年,朝廷從潁川郡征調了超過百萬石的糧食——前年是為陳太師提供軍糧,助其進剿江東義師;而去年則是朝廷用于賑濟濟陰、東平、山陽等爆發叛亂的郡。

換而言之,之前那場仗,王尚德打到最後幾乎是同時扛著長沙義師與江東義師,根本就沒有得到援助。

而事實上,當時潁川郡是可以助他一把的。

別的不說,單說在昆陽,就駐扎著西上部都尉陳陌的一萬軍隊。

王尚德實在想不通潁川郡叫這一萬軍隊駐守在昆陽做什麼?難不成是防他南陽麼?

若換若其他人,王尚德估計就直接派人去潁川強令對方派兵了,可惜,潁川有個叫做周虎的都尉,那家伙是陳太師的義子,陳門五虎的兄弟,他拿什麼使喚對方?

至于向其求援……

王尚德更是拉不下這張臉。

畢竟當年那周虎還在黑虎山落草時那會,那可是曾派兵去圍剿過的,雖說最後雙方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默契,但卻沒有絲毫的交情,王尚德怎麼拉的下這張臉?

「……先靜觀其變,看看潁川郡的應對,只要項宣的軍隊攻入汝南,潁川按理來說不會視若無睹……」

在沉默了片刻後,王尚德沉聲說道︰「待潁川與長沙叛軍交兵,我等再伺機而動。」

听到這話,副將李贄欲言又止。

在足足猶豫了半晌後,李贄這才抱拳小心翼翼地說道︰「將軍何不聯系一下潁川呢?傳聞進近幾年在那周虎的管治下,潁川的郡軍無論人數還是實力均有極大的提升,更別說其麾下還有不少前長沙叛軍的降將,相信那些降將都知道該如何應對項宣……」

「……」

王尚德皺眉瞥了一眼李贄,不悅說道︰「沒有潁川,我軍就無法戰勝項宣的叛軍麼?」

見主將還不肯面對現實,李贄嘆了口氣,無奈說道︰「將軍,您其實也知道的,以我南陽軍目前的兵力,固守南郡與南陽倒是足以,但卻無力阻截項宣,甚至都沒有收復江夏的把握。再者……項宣那支叛軍佔著‘義師’之名的便利,蠱惑百姓紛紛投奔,自是不缺兵源,再加上他如今得到了江東的全力支持,在糧食與軍備方面亦不短缺,只要給項宣一段時間,他就迅速將麾下叛軍擴增至十萬人,甚至十五萬、二十萬,逐步與我軍拉開差距。想要遏制這股叛軍,務必要在其大肆擴軍之前將其重創,重重挫敗其銳氣,將其打回長沙,甚至將長沙郡也攻佔下。然而如今單憑我南陽軍,卻不足以做到這一點,我方需要大量訓練有素的兵卒,而目前,只有潁川郡具備這個能力,據說,潁川郡目前有將近十萬的軍隊,且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訓練時間超過一年的老卒,更別說他們此前收容的,前長沙叛軍的兵將……」

「你也知道潁川郡軍中有大量前長沙叛軍的兵將?」王尚德冷哼道。

李贄搖頭說道︰「那是周虎要考慮的問題,不是咱們的,怎能因為這點事,就忽略潁川郡軍的實力?」

「……」王尚德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先看看潁川的應對麼?」

仿佛是猜到了主將的心思,李贄苦笑說道︰「當務之急,我等雙方應當立即聯手,共同迎擊項宣的叛軍,豈有‘先看看潁川應對’一說?若咱們毫無表示,他周虎又怎知我軍急需增援呢?」

這一番話,說得王尚德面色有些掛不住。

畢竟他所謂的‘先看看潁川郡的應對’,說到底只是拉不下臉向那周虎求援,或者說他不想因此欠對方的人情而已。

見王尚德面色不佳,李贄又說道︰「最起碼,將軍應當與那周虎聯系一下,了解一下對方的打算。」

王尚德皺著眉頭看了幾眼李贄,半晌後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當日,他親筆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往潁川。

大概十月中旬前後,王尚德的這封書信,終于送到了潁川舞陽的晉軍大營,送到了趙虞手中。

當時趙虞正在觀閱王慶剛派人送來的戰報。

從十月初起,在項宣于平輿縣擺出了防守的架勢後,王慶所率領的潁川軍,反而與對面的長沙義師發生了小規模的交兵。

幾乎隔三差五地,王慶都輪流叫周貢、樂貴、鞠昇等將領去平輿主動搦戰,朝著平輿縣的城頭喊話,偶爾朝城頭上射幾箭,但項宣就是不出戰。

在這種情況下,周貢、樂貴、鞠昇等人敷衍似地組織一場攻城戰也就打道回府了,論兵力損失,雙方的傷員加起來可能連一百人都未必會有。

反過來,項宣偶爾也會出乎練兵的目的,派麾下大將劉德率軍求戰,甚至是親自督戰,畢竟就像王尚德與李贄所認為的那樣,現如今項宣麾下長沙義師基本上啥都不缺,就是沒有足夠實力的戰力,而已與他們建立‘默契’的潁川軍,顯然是最佳的練兵對象——只要與潁川軍打上一仗,相信長沙義師那些新兵會迅速蛻變為合格的士卒。

見項宣帶著一幫新兵來挑戰,王慶、鞠昇、周貢等人自然也猜到了對面的想法,但他們並沒有揭穿,就像王慶對諸將所說的︰「對面主動將戰功送上門來,為何不要?」

諸將紛紛笑著點頭。

盡管項宣是為了借與他潁川軍作戰而達到練兵的目的,但打仗是要死人的,那些被他潁川軍所殺的義師士卒,無疑也可以化為一份功勛——至少可以用來應付朝廷。

于是乎,各懷心思的雙方便有默契地開始了小規模的交兵。

項宣那邊盡可能地控制著傷亡,同時也防備著對面的‘突然毀約’;而王慶這邊,他也樂得收割一場又一場的小勝,同時也避免給對面造成太大的傷亡——否則他可無法向趙虞交代了。

總而言之,盡管僅十月上旬雙方就交戰數回,但彼此卻都保持著克制。

至少王慶這邊是留了很大一手,從始至終都沒有派出旅狼,否則以旅狼的實力,就憑長沙義師那群良莠不齊的新卒、老卒,還想在城外建營?一晚上都把它們全給端了!

不過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雙方倒是來來回回打地極為熱鬧,就差一場決定勝負的決戰。

盡管以上這些,王慶並未寫在他派人送給趙虞的戰報中,但憑著雙方的傷亡數字,趙虞大致還是猜得到的——哪怕王慶將對面長沙義師的戰損夸大了十倍,一場仗就是‘斬首數千’。

拜托,平輿縣能‘付出’幾次‘斬首數千’的傷亡?

無語之余,趙虞將王慶提交的戰報重新潤色了一下,修改了一下雙方的傷亡人數,將己方的傷亡與對方的傷亡都夸大了五倍,也就是殺敵二三千,自損數百的程度。

相信這也足以應付朝廷了。

等到他看到王慶的戰報,剛巧王尚德的書信也送到了他手上,著實令他感到有些驚詫。

在仔細看過王尚德的書信後,趙虞不禁失笑。

憑借信中內容,再結合王尚德現如今的處境,他一下就猜到了這位王將軍此刻那‘想求援卻又拉不下臉’的復雜心情。

有一說一,趙虞對王尚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不熟悉王尚德的人或以為這位王將軍待人冷漠,但通過當年‘呂匡’那件事,趙虞卻感覺到了這位王將軍的外冷內熱——至少也是重感情的。

因此王尚德拐彎抹角地來求助,趙虞倒也願意幫他一把,但這次不行!

別說項宣已經投入了他大哥趙伯虎的麾下,就算項宣只是單純響應江東義師的號召,起兵北進,趙虞也不能橫加阻攔,破壞了義師北進的大好局面。

思前想後,趙虞親筆給王尚德寫了一封回信,雖一口答應與南陽軍共同對抗長沙義師,但也解釋了種種‘無法立即進兵’的理由。

首先是天時不利,因為眼下已經是十月中旬,距離入冬只剩一個月,而他潁川郡召集大軍卻需要時間,自然不宜立即發動對長沙義師的聯合圍剿。

因此是人禍,趙虞再一次把他剿了四個月的臥牛山群賊給搬了出來。

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理由,趙虞委婉地告訴王尚德,至少年前他沒有辦法派重兵攻打長沙義師,只能來年再說了。

為了表達誠意,趙虞派尉史韓和親自去了一趟江陵,將這封信親自送到王尚德手中。

十一月上旬,韓和帶著趙虞的親筆書信抵達了江陵。

此時江陵一帶已開始降雪,王尚德倒也不指望趙虞在年前組織軍隊陪他‘雪戰’長沙叛軍,因此在看罷趙虞信中那些看似還比較中肯的解釋後,他倒也能接受。

甚至于,王將軍此刻的心情也不錯,畢竟那周虎看懂了他那番拐彎抹角的暗示,主動提出雙方聯手對付長沙叛軍,省卻了王將軍開口求助的這一環,這讓王將軍不禁覺得,這周虎雖然是山賊出身,卻是要比薛敖、章靖那兩個混賬好地多了——換做那二人,絕對不會放過嘲笑他的機會。

心情愉悅之余,王尚德問韓和道︰「也就是說,來年年初,貴軍便可與我南陽軍聯手對付長沙的叛軍咯?」

「這……也不一定。」

事前得到趙虞叮囑的韓和,自然不敢把話說滿。

听到這話,王尚德頓時就有些不悅了︰「什麼叫‘也不一定’?」

韓和攤攤手說道︰「將軍息怒。……我潁川雖有近十萬兵卒不假,但其實大多都是各縣縣軍,平日分散在各縣,召集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再者,臥牛山上的群寇至今還未剿清,周都尉怕他率大軍至汝南後使我潁川守備空虛,遭到臥牛山賊的報復。」

『一群山寇,你周虎剿了四個月還未剿滅?』

王尚德險些將這話月兌口而出,但最終他還是把這話給咽了回去。

一來他也不想得罪那周虎,二來,對于那群臥牛山賊的難纏,他也略有耳聞。

他忍著不快說道︰「最起碼能把陳陌與褚燕二人的軍隊調至汝南吧?」

韓和驚訝地看了一眼王尚德,旋即搖頭說道︰「恐怕也不成。……陳陌陳上部都尉的軍隊,年後首先要助周都尉圍剿臥牛山賊,畢竟留著這股山寇實在威脅太大。至于褚燕褚上部都尉,他要負責護送祥瑞公主返回邯鄲。」

頓了頓,他解釋道︰「因為祥瑞公主想回邯鄲看望天子,又怕途中遇到什麼危險,因此要求褚上部都尉沿途保護。」

「……」

王尚德目瞪口呆,竟無言以對。

喘了幾口粗氣,他硬生生將即將月兌口而出的一句怒罵給咽了回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